小鹿吃惊地望向南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南国伸手拍了拍小鹿的膝盖，示意他不要发表什么不正常的言论，一会再解释。

院长看着南国，南国的这句话，直接把院长接下来想说的话给堵住了，既然南国和李柏日“相谈甚欢”，那就不存在南国被胁迫，外面传言的那些风言风语也都不成立了。

南国打的什么主意院长一时半会猜不透，此时南国看院长的表情变了好几次，这就知道差不多了，于是指了指小鹿说：

“院长，其实今天来这里，我也知道您是为了什么事情，但外面的风言风语总归是谣言，一定不会是真的，您别多心，我带小鹿来这里，也是想把我们知道的情况都跟你说清楚。”

南国这话似乎有为李柏日开拓的嫌疑，院长靠在了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子，他发现自己有些琢磨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意图了。

南国饶有深意地说：

“小鹿，把李太太的事情说说吧，下午的时候你学到讲故事的精髓了吗？”

后半句话南国说的声音很小，小鹿瞳孔都放大了，很显然陈教授给他的震撼是很难忘怀的。

“李太太？”

院长看向了小鹿，对这个所谓的李太太有了好奇，小鹿吞咽着口水，酝酿了一下，这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小鹿是从自己的出生开始说起的···

怎么转行，怎么行窃，行窃的要素，手法，时间，踩点，经典案例分析，失败案例反思等等等等，讲得无比透彻。

铺垫了很长一段，院长倒是很耐心，他倒要看看这两个人能说些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出来。

过了很久小鹿才讲到李柏日太太的事情，然后自己怎么来的疯人院，怎么被李柏日威胁，全都说了出来，当中夹杂了不少杜撰出来的成分。

关于这个李太太，其实院长是有一点点印象的，但中间小鹿讲的这段院长并不知道，而且小鹿怎么来的疯人院，院长也不太清楚。

他知道这里很多人是被运作来的，但并不是每一个人他都知根知底，毕竟手底下那么多做事的人，最早有王医生等人，现在还有李柏日，除了一些重大的决断需要他出面，其他人和事情，院长并不会过问很多。

小鹿的来历院长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没成想今天倒是破了案，看小鹿喝了两壶茶，说了几个钟头，院长终究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讲的差不多了，南国俩人不再说话，而是留给院长一个思考的时间。

院长沉默了半响，过后说：

“喝茶。”

又给俩人沏了一杯茶，院长在倒水的时候说：

“差不多了，先这样吧，关于消失的···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在这里这么长时间，难道你一点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院长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南国也知道搪塞终归不是办法，他今天来这里就是要拿出点干货的。

反正半真半假，南国说自己确实记得有那么一笔“东西”，但具体的下落他记不太清楚。

他说李柏日也曾经问过他，而且失踪的“东西”的下落，南国依稀记得和李柏日有关系，最后的记忆片段，南国说他依稀记得和李柏日有关系。

院长听到这，眼睛都瞪大了：

“你是在暗示我，那笔···的去向和李柏日有关系？那他为什么还要问你呢？”

南国喝着茶说：

“不记得了，也许是我最后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吧？我觉得李医生是个好人，院长您也不要对他有太多苛责。”

又是一句替李柏日开脱的话，南国说完这个，院长也不再多问了。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院长忽然说：

“好了，我明白了，你先回去吧，现在也很晚了。”

俩人站起来和院长道别，院长按下了呼叫按钮，把俩人送到了一楼门口，最后拍了拍南国的肩膀，还不忘把那本《末代骚客》递给南国，院长递书的时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南国心头一动，好像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他没有多想，拿了书这就和小鹿离开了，门一关，院长的办公楼和他们再无关系，他们的身份也从客人再次变回了患者。

门口的护士长芳芳已经过来了，看来院长的衣食起居基本上是护士长操心，带着俩人离开，一路上小鹿几次要张嘴，南国都让他止住了。

而眼下的院长，刚刚送走了南国，坐在沙发里看着自画像，他沉默了很久，最终站起来，到了三层的起居室，他拿起了一部红色电话，按下了一个按钮。

嘟···

“喂？杨总你好···”

此时的南国和小鹿已经被各自送回到了病房，已经到了宵禁时分，所以俩人不能在一起闲聊，临分别前南国使了个眼色，小鹿心领神会。

老闷还在病房等南国回来，傻子早已睡下，现在已经开始在病房里梦游，看到南国回来了，老闷很着急：

“什么情况？”

南国说：“如我所料，小鹿一会要来了，今晚上又睡不好了。”

然后随手把院长那本书递给了老闷，老闷眼前一亮：

“好书！我倒要领教一下谁才是末代骚货。”

刚说完，通风管道就传来了几声轻响，小鹿打开了厕所的门，然后跪倒在了地上···

小鹿之前晚上来南国的病房，是没有见过傻子的···

今天又来串门，就是想要南国给他一个解释：为什么要帮李柏日说话。

急匆匆从管道出来，就看到傻子站在厕所门前，手持拖把，面目狰狞。

“我的亲娘啊···”

小鹿差点没被吓死，看傻子跟跳大神一样在屋里梦游，南国和老闷却早都习以为常。

“这···你们···”

“习惯就好，来，坐这说话。”

老闷把小鹿扶过来，告诉他别惊动傻子，三个人坐在一起，小鹿问：

“老板，你今天为什么要帮着李柏日说话？”

南国早知道他会这么问，想了想措辞，南国苦口婆心：

“小鹿呀，你跟别人说另外一个人的坏话，其实很容易适得其反，因为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如果你真想坑害一个人，其实你要替他说点好话，千里长堤溃于蚁穴，这道理你懂吧？我今天说的话，就是埋一个引子，让院长对李柏日云里雾里，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真正怀疑起这个人，他一旦怀疑了，那接下来一切都会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现在你明白了吗？”

小鹿若有所思，老闷翘起了大拇哥：

“好小子，为人处事的道理你这么年轻就参悟了，还真是这么回事，那接下来呢？咱们干嘛啊？”

南国看了看远处朦胧的绿光，他说：

“等人来找我。”

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了脚步声音，小鹿赶紧钻进了厕所里，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李柏日的助理护士出现在了病房里，她说：

“南国，李医生要见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