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麓大王看这小毛球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也是疑惑不已,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怕死了?这可不像它!开口问道:“那我们就在这傻等着?”此一问正中小毛球的下怀,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它用眼睛凝视着南麓大王,然后伸出三根手指,“就等三天,最多三天,如果我们还没回来,就不必再等了,赶紧领着乡民和妖兽速速逃命去吧。”

南麓大王到了此时真的有些傻了,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还没等再说些什么,传令兵就开口大喊,“快着点,城主那可还等着呢,磨蹭什么呢?”小毛球赶忙说道:“好了,好了,这就来。”说着就拉着保长来到报传令兵面前。

保长赶忙俯首一拜,“我是这项阴村的保长,”又用手指了指旁边的小毛球,说道:“它是这山中妖兽的首领。”小毛球乐呵呵的接过话茬,“我叫胡晓晓。”那边刚刚穿上衣服的丁文东听到了,大喊着:“胡说,它叫小毛球,是那天香阁狐妓之后,什么时候成了这项阴山妖兽的头儿了?”

南麓大王在后面虎声虎气地开口,“咦!这山里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这号畜生呢?你是最近刚化形的?还是从别的山头儿刚过来的,不知道我才是这项阴山的南麓大王吗,我说谁是头儿谁就是头儿,用得着你操这份闲心吗!”几句话说得丁文东气面红耳赤,却想不出一句可反驳的话,只能“好好,我不跟你们这帮畜生一般见识。一会儿看你们进了城还能嚣张得起来!”

小毛球懒得搭理他,对传令兵开口询问:“咱们什么时候走呀?我和保长都准备好了。”丁庆泰当然想他们全部进城,然后再找机会全部干掉他们,没想到农安宁抢先开了口,“走,现在就走。”然后对着丁庆泰一拱手,“丁二员外,请吧!”

丁庆泰用手指指着农安宁,“你胆敢不遵守城主的命令?”农安宁慢条斯理地回道:“城主是让我带着你和他们回城,一个是项阴村保长,另一个是山中妖兽的首领,这二位难道还代表不了项阴山?有什么话不都可以问清楚啦?再说了,带多少村民妖兽进城,那是末将的职责,用不着你们丁家操心!”

丁庆泰一甩袍袖,“哼!早就听说你与那些妖畜沆瀣一气,危害乡里,今日一见,果然不错。今日之事我们丁家定然会写进奏章禀明圣上,看到时你如何承受今上的雷霆之怒!”农安宁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丁二员还请头前带路吧!”

农安宁又对着南麓大王开口吩咐道:“去把那寨墙上的人头都拿下来,本将要一同带回城主府。”小毛球看着呆呆虎点了点头。不多时寨墙之上的人头都被送了下来,和前两日在密林处截杀的大大小小装了一平板车。

然后农安宁又故意一边大声吩咐手下,一边用马鞭子抽打着平板车中最大的四个魔族的人头。“你们留下看看有没有被这些魔族蛮子杀了或埋了的乡民尸体,有的话速速回来禀报,我这重重有赏!”

丁庆泰回头怒吼道:“你这是故意栽赃陷害,咱们城主府内论曲直。走!”说完话带着队伍向塞门城而去。

丁庆泰带着自家队伍先行赶回塞门城,保长与小毛球跟着塞门城副将农安宁在其后紧紧跟随,众人齐集塞门城大堂之上。

城主常丰茂端坐于大堂正中,见丁庆坤来到,常丰茂笑呵呵迎到堂下,亲切地开口道:“丁老员外一向安好?血魔饮的案子怎么样了?”丁庆坤拱手道:“多谢城主大人关心,上次的事情多亏圣上英明才得以还老夫一个清白。”

常丰茂上前拍了拍丁庆坤的肩膀说道:“哎,就是嘛,我就说以那芝麻绿豆大点儿的事,怎么能难倒咱们丁老员外呢?”

然后对堂中众人一脸佩服的地说道:“你们看看,还是咱丁老员外聪明,会办事,花俩钱疏通一下关系,然后来个死不认账,这不就没事了吗?至于屠杀了一大批咱们同族人做血魔饮吗,这点儿事对咱们丁老员外根本就不叫个事儿,坦白从严抗拒从宽嘛,死不认账就行,丁老员外可是深谙此道,这点儿事儿,不叫事儿!”

突然,常丰茂瞪着堂上伺候的下人,大吼道:“还楞着干什么?没看见丁老员外还站着吗?这不还没被定案‘双规’吗,赶紧给着丁老员外上座呀。哎,对了,把那个刻着魔族花纹的石墩给拿上来,让丁老员外赶紧坐下稳稳心神。”

常丰茂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继续关心道:“哦,对了,丁老员此次外前来,不会是特地来看我的吧?”也不等丁庆坤回答,“估计不是,您那么忙。那就是又屠杀了一批同族人做了血魔饮?还是私通魔族的事又让朝廷发现了?”

说着常丰茂做痛心状,“唉!别怪我没提醒您啊,丁老员外,最近朝廷可正在‘严打’,恐怕这次你要多费些周章啦!不过也没关系,我相信以丁老员外的能力再大的风浪也不能把您掀翻!”

这一番话说得丁庆坤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差点没被呕得背过气去。哆哆嗦嗦地用手指指着常丰茂,“好你个常丰茂,竟然如此污蔑老夫,我这就去那路中都督大人那里讨个说法去!”

常丰茂一听委屈地说道,(此时不得不佩服城主大人的心胸与演技,身为一城之主放得下身段,还演技不俗,看来城主之职还真是有点儿委屈他了):“丁老员外,我不是关心您的安危吗?怎么说我污蔑您呢?”

然后看了看四周,似才发现这满堂的人,于是一跺脚,“哎呀!丁老员外莫要生气,我这是关心太切,就算是所说之言全都是为您老好,也该注意场合。怨我,怨我,忘了此时竟还在大堂上呢?本官疏忽了。”然后一脸严肃地警告众人:“本城主刚才所说,你们就当没听见,谁要是胆敢对外胡言乱语,丁老员外绝不会饶了你们的!”

丁庆坤一口老血憋在喉咙,瞪着常丰茂,目眦欲裂。

保长看了这许久,便将提在嗓子眼儿的一颗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应该安全了。这城主与丁庆坤似早有嫌隙,正巴不得有人能收拾收拾那丁家呢,要不然为什么给我们送东西呢?这是我们和他的眼中钉打架并且赢了,他高兴的。

常丰茂笑嘻嘻地对着丁庆坤赔笑,丁庆坤显然修炼不到家,大声呵斥道:“呸!你这装疯卖傻的东西,此事老夫绝不会与你善罢甘休!”说罢,一甩袍袖,转身就往外走。

待丁庆坤刚走到大门口之时,只听后面惊堂木响起,常丰茂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收起那副嬉笑怒骂的嘴脸,一本正经地打起官腔,“丁员外且慢走!你私通匪类残害同乡,并将我族人口卖与魔族制作血魔饮的事可还没了结呢?”

丁庆坤没想到常丰茂一下子变了脸,而且还旧事重提,遂转身用手指着常丰茂破口大骂:“常丰茂,你休要血口喷人血魔饮之事朝廷早就已经查明,休要在这胡乱攀诬!”

常丰茂哼了一声,“好,说得好,我胡乱攀诬?那我还就要请教丁员外一事了,上次血魔饮作坊里就有魔族出现,当时你说仅是租给他们园子而已。但这次呢?你仁义寨中可是有四个魔族干将啊,这次你要如何解释呢?不要告诉我这次你又将仁义寨租也给他们了?”

丁庆坤也不示弱,“解释什么?朝廷又没禁止我们雇佣魔族人员作为护卫,难到这也要提前向你这城主大人打报告吗?”

常丰茂并不接话,而是转头看向项阴村保长,“你是何人?”

保长被点到名,赶忙跪地回话:“我乃项阴村保长,名叫孙定山。”常丰茂接着问道:“你们村现在人口多少?原先多少?”

保长被问到伤心的点,低沉地说:“城主大人啊,俺们村原先足足有五六百口人之多,后来战乱不断,村中死走逃亡,”说到这里,保长心思一动,这城主本就与丁家不和,问我这话是不是有些别的什么用意?我们村被抓走的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被丁家拉去做了血魔饮,哼!哼!既然你们丁家不仁那就休怪小老儿我不义了。

保长想到此处打定主意,忽然抬手用袍袖掩面,小声哭起来,继续道:“自从那那帮土匪霸占了我们村原先开在山脚下的客栈,将其改成了仁义寨,我们村的人就不断被抓壮丁,不是帮他们修寨子,就是为他们抓妖兽,要不然就是去采草药,还要交各种赋税,若交不上就被拉走。”

说到此处,保长愤怒地瞪着丁庆坤,然后以膝代步爬向常丰茂,“城主大人呀!那些被拉走的人就再也没回来呀,现如今我们村就剩下区区二十九户六十二人了,而且全都是些老弱病残……”

丁庆坤强忍着一掌将这老东西当场拍死的冲动,可是他儿子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耐性了,上前一脚将保长孙定山踢翻在地,大骂道:“你个老杂毛,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宰了你!”农安宁一步跨前,抽出腰间佩刀横在丁文东面前。常丰茂一拍惊堂木,“丁员外,难道你想当着本官的面杀人灭口吗?”

丁庆坤毕竟是有些经历的,听得常丰茂此言,回身就结结实实給了儿子两耳光,然后对常丰茂行礼道:“适才我儿听见这个老匹夫胡乱攀诬我们丁家,心中一时气急,才会冒然出手,望城主大人看在他一片赤子之心的份儿上,万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