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中,赤烈骑的人和项阴山全都笑作一团,并且有人还发出感慨,“原来丁大公子有裸奔的习惯呀!”旁边的人还解释呢,“嗨嗨!人家那可是刚刚突破化形障碍的,可能是还不习惯穿衣服呢!哈哈哈哈……”。
而丁家的众人却都面红耳赤,不发一声,不是气的,是憋得,有丁大公子和他二叔在,他们实在是不敢笑啊,真真是憋死了,此时不由羡慕起了赤烈骑和项阴山的人。
丁庆泰见侄儿受此大辱,气得用手颤巍巍地点指着南麓大王,“好你个妖畜,胆敢公开伤人,看我不把你收了,为正道除害。”但没等丁庆泰出手,小毛球大喊道:“等等!”然后走过去,围着丁文东慢慢地转了一圈,直看得丁文东恨不得将它的双眼挖出,但又摄于南麓大王,不敢有所动作。
小毛球紧锁双眉,装模作样故弄玄虚地摇头叹气,“哎呀!可是不妙呀!”丁庆泰不了解小毛球,心想莫不是那老虎的一掌之下另有玄机?于是便不敢随意出手,只是出声恐吓道:“哼!我侄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们这群妖兽集体为他陪葬,哼!”
丁文东也被打得反应迟钝,有些发傻,胡思乱想,莫不是我真的被那妖兽一掌之下种下了什么禁制?这可怎么得了,心里也开始有些慌了。
农安宁也是不明所以地站在那静观其变,心想,莫不是这个小妖狐还真的看出点什么了?
小毛球开口询问道:“丁大公子,你有没有哪里流血了?”丁文东赶忙低头看了看,又摸了摸全身,晃了晃头,“应该没有。”小毛球再问:“你可有胸闷气短周身乏力,浑身冒虚汗的症状吗?”丁文东沉思片刻,“胸闷气短倒是没有,可是这周身乏力,浑身冒虚汗却是有的。”
小毛球“哎呀”一声,接着一跺脚,“我就说嘛,这可耽误不得呀。”丁文东一听有些着急了,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小毛球,那意思是问自己怎么了?
小毛球对着丁庆泰一抱拳,“二员外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作为丁家长辈,怎么能眼见着丁家大公子就此堕落呢?”
小毛球痛心疾首地继续说道:“这丁文东可是丁家大公子,未来丁家的继承人,这地位可是要多重要有多重要。而且他又是筑基期修为,筑基期是打基础的阶段,怎么能沉迷于女色呢?如果长此以往,哼,这大道就不用再指望了。二员外,你问问丁大公子,他可有认真修炼,是不是一直住在天香阁或是另有相好的?可敢起誓?”
小毛球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真是不容人质疑。丁庆泰心里盘算着,据我对这侄儿品行判断,那小妖狐所说还真有可能。想到此处,转过脸去,瞪着丁文东开口问道,“那小妖狐所说可是事实?我告诉你,胆敢说谎,看我回去不禀明大哥好好收拾你一顿!”
文东吓得够呛,他深知自己老爹对自己管教甚严,于是跪在地上默不吭声,心想,这个小畜生难道还真能未卜先知?丁庆泰一看侄儿这副模样,心想坏了,估计是真让人家给说着了。
丁庆泰对小毛球一拱手,“多谢小狐仙提前点醒,我回去定然严加管教。”小毛球大咧咧地一摆手,“不用客气,说起来这你还要多谢它呢!”说着回头指向身后的南麓大王。
丁庆泰也不问怎么就又该谢那老虎了,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对话。于是他赶忙对着南麓大王抱拳相谢,“多谢义妖相助这才……”,说到此处,丁庆泰越说声音越小,心想,不对呀,我是不是让它们给忽悠了,是不是这么回事,它们把我侄儿弄得大庭广众之下赤身露体了,这会儿又污蔑他寻花问柳,我居然还要谢他们,真是岂有此理!
丁庆泰这才反应过来,怒声呵斥道:“你们这群妖畜竟敢诓骗老夫,看我不宰了你们!真真是气杀我也!!!!!”丁文东也纳过闷来,原来自己又被他们给耍了,大骂着:“小畜生,你欺人太甚!”
在场所有人,甚至包括丁家的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放声大笑起来,更有甚者,干脆趴在地上边笑边用力捶着地面,“笑死人了。”还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大喊道:“这可真是,处处有傻缺,没有丁家多。哎呦,一个真阳境后期修为的高阶修士愣是让一畜生耍得团团转,也不知道他的修为是不是吹出来的!”
丁庆泰和丁文东听了这话,气得面红耳赤,火冒三丈,就要立时发作,可是就在此刻,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大喊道:“城主府有令,令丁家速速收队与项阴山村民等一众回城议事。”
农安宁眼见着双方就要当场火拼起来,这城主府的大令来得还是真够及时的,不然的话,事后自己也是要担这劝阻不力的责任的。再看看这小狐妖,虽说它几乎没有任何修为,可是论起机智聪慧,它也算是个中翘楚了,有趣,非常有趣!
毛球走到来人面前,拱手行礼,开口道:“烦请这位大爷稍等片刻,我们交代一下琐碎之事后马上就随您前去,放心,就是几句话的功夫,不会让您久等。”
那来人却转脸看向农安宁,毕竟这里他的官职最大。只见农安宁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默许了。
小毛球也谢过传令之人后,赶忙与保长和南麓大王凑在一起。保长紧锁双眉,唉声连连,小毛球则对南麓大王说道:“这次就我和保长一起前去,其他的人和妖兽都不要动,就在此地等候我们的回信。”说到此处,小毛球看了看保长,“保长大人可否?”
保长一晃头,“嗨,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倒是什么也不怕了,只是小狐仙,你还年幼,这次入城的风险可是有些大呀?”言下之意,以小毛球这大好的青春年华,若此去就此挂了,实在是可惜。
小毛球心想,俺能不知道有风险吗?但是嘛,未必有那么大。以前在茶馆里听过不少官差闲聊八卦,什么同僚之间的也不是如表面那么的和气,私下互相下绊子之类的,当时不甚明白,但刚才农安宁与丁家的表现,感觉他们俩颇有些不合隐隐印证了之前所听过的“官场论”。
再说了,这城主大令要我们入城,不去恐怕就平白落了口实。往好的方面想,除仁义寨,可是杀魔除匪,为朝廷安定边疆做出了杰出的贡献,这可是大大的功劳,即使有什么,这也不是功过相抵吗?
倘若那城主与丁家狼狈为奸,为什么前两日又突然关闭城门,平白送给了自己平灭仁义寨的机会呢?而且前两日还送来不少粮食。就算他想灭了我们,今天直接派农安宁协助丁家剿灭“叛匪”不是正大光明吗?何必多此一举。由此想到这一趟估计是是吉多凶少。最多被关几日而已。
小毛球把自己的想法说与两人,并机巧地挺高了风险系数,保长听后连连点头称赞的同时不免也敬佩起小毛球的慷慨赴义。南麓大王则问道:“人家要是非要咱们都去呢?”小毛球哼了一声,“那就只能现在就跟他们拼了,不然的话等都进了城,那可就是插翅难飞一锅烩了。”
不过,小毛球看着南麓大王,若只我和保长前往,他们也没有异议,那等我们走后,你一定要让乡民和那些妖兽看好此处寨子,让那只家雀多多留意城内外的动静,再让那些可以钻地的大长虫,赶紧从仁义寨地下打通几条向外的通道,万一你们被围,就可借此逃亡了。”
顺事造势,花楼长大的小毛球深谙此道。它又看着保长,声音低沉且隐有哽咽“你赶紧回去交代一下吧,万一,这万一……”。好一副慷慨就义的高大形象。保长呵呵的笑了笑,“你一个小狐仙都不怕,我一个糟老头子还有什么可怕的,然后拍了拍小毛球的肩头,等着啊。”保长转头就跑回寨中。
不大一会儿保长就回来了,对小毛球与南麓大王说道:“放心吧,后面的事我都嘱咐好了。”刚说完话就见寨墙上有一女子带着一个孩子探出头来,只见那女子用手捂着脸,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落,那孩子对着这边直挥手。保长回头把眼一蹬,“滚回去,嚎什么丧?我这还没死呢?”
小毛球则似没看见的从怀中掏出了三个瓷瓶,递到了保长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保长见三个瓷瓶上面都贴着纸条,纸条上写着字,可是自己大字不识一个,无奈地摇了摇头。小毛球说道:“前几日那仁义寨不是派四人去你们村截杀回村的村民吗?后来那四人反被咱们截杀于密林之内。”保长与南麓大王疑惑地点了点头,“是有此事。”
小毛球笑了笑,“那次我们只杀了他们其中三人,剩下的那人我看他都已经吓成那副模样,心想就算了吧,原想放他一条生路的,可那人最后还是死了,还是中毒死的,你们可知为何?”保长与南麓大王都被它说蒙了,齐齐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小毛球将手中的瓷瓶晃了晃,“那人最后就是吞了这个瓶子里的东西,濒临死亡的他立刻精力充沛,神采焕发,可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毒发身亡了,所以我猜想这瓷瓶之内的丹药应该是绝命丹一类的东西。”说着将其中一个瓷瓶递到了保长手中,脸上从未有过的严肃“万一,我是说万里有一,兴许咱能还能用得上呢!哈哈哈!”小毛球开怀假笑。
小毛球心想没错,自己就是要这种算尽天下,然后再慷慨就义的英雄气概!哼哼!俺这一代伟大的天之灵狐的形象就此确立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