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紧接着,它似是醒悟过来,眼神开始聚焦,瞪着蛇二哥,激动地喷着唾沫星子大声道:“可是,你刚刚说啥?那只花脸大猫是,是咱大虎哥的爹?你确定?他们是亲生的,不是拜把子的父子?怎么会这样,造物弄妖啊!”顿足捶胸,小毛球似死了亲爹似的在那干嚎。

蛇二哥三兄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先是被小毛球的失魂落魄吓住了,然后看到它的暴走就呆了,直到听到小毛球嘴里的“花脸大猫”,并意识到指的是谁时,蛇二哥就彻底破功了,微笑了,大笑了,爆笑了。哎呀妈呀,太搞笑了,有木有,威风凛凛的南麓大王被说成了猫,而且还是花脸的,这这,传出去,还让人家怎么混?

就连一向乖巧的俩只小蛇也忍不住嗤嗤地笑着。蛇二哥强忍着笑,劝小毛球道:“妹子,你出去可不敢这么说,小心被虎大王听见把你叼了去。哈!哈!哈!花脸大猫!”蛇二哥笑罢,一脸严肃地说:“它可是咱虎大哥的亲爹,咱们这方圆百里的南麓大王,这几日,它屈尊降贵的代替我们漫山遍野地找你,虽然有点儿,那个二吧,但这些日子也着实辛苦它了。”

小毛球听到这里,也有所触动,回想遇到这南麓大王的种种遭遇,虽说经常被它坑,但细细想来,它并无恶意,反而总在帮它,只是方式方法有点儿……虎大哥的爹爹,应该也是个良善之妖吧!

脑子里思考着,手里的动作却未停,一缕小小的火苗从枯树叶中冒了出来,就在小毛球要将火挑旺的时候,一团黑影从空中一冲而下,奔着这小小的平台就飞扑下来,吓得小毛球一个大力,差点将刚生起的火苗挑灭,再看见蛇二哥将蛇兄蛇妹护在身后,冲着黑影大声问道:“黑老雕你来做什么?”

黑影减速靠近,不紧不慢地扔过来一根带来的树枝,小毛球只顾仔细打量着黑影,并未注意它的这个动作,待它看清来妖时,忍不住大骂:“原来是你个秃尾巴死鹌鹑,你又来这里做什么?”这句话一出口,平台上顿时寂静无声,巨鹰凝视小毛球良久,开口说道:“小狐狸,对你救命恩妖就这态度吗?”

小毛球被这话给气乐了,“谁,你说谁是我的救命恩妖,你?你脑子也进泥了吧?昨晚你不是还想把我扯两半吗?怎么这会儿就成了我的救命恩妖了?”小毛球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巨鹰也不急着辩解,而是迈着四方步在平台转了两圈,还时不时地瞥了几眼仨蛇,惊得兄妹三人不住地往后退去。蛇二哥壮着胆子,硬着头皮,输人不输阵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是不是看我们金环蛇一族现如今势单力孤,就不想遵守以前的协议啦?

你可别打错了算盘,虽说我族只剩我们兄妹仨,但是你可别忘了,这山里可是还有南麓大王在的,它可是当初我家老族长看着长大的,而且这南麓大王的位子也是我家老族长传给它的,咱们两家的协议,也是它从中做的证明,我劝你做任何事情前最好想清楚!”

巨鹰听后也不怒,微微一笑,又将一根树枝扔了过来,“拿去,一会儿还有。”然后一拍翅膀飞走了。没一会儿,它又带着根树枝飞回来,放下树枝后,什么话都没说,又飞走了。这下可把小毛球它们看懵了,这是几个意思?再看巨鹰留下的树枝,原来是板栗树枝,加起来有个二十几个大大的板栗球。不一会儿,巨鹰又飞了回来,这次它带来一些松果,还有几只已经断了气的小鸟。

看到这些东西,小毛球大概猜出这只秃尾巴家雀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它对蛇弟说:“莫非这只死鹌鹑也嘴馋啦?想跟咱们搭个伙?”蛇小妹则哆哆嗦嗦地说:“它要是想搭伙就搭伙吧,只要不抓我们就成。现如今爹娘族长都死了,它要是再…..”,

小毛球看它吓得不轻,赶忙缓和气氛道:来来,咱们赶紧用木棍将火引走,然后回去开烤!这家伙,忙了老半天,我都饿坏了。”这四只小妖在前面拿火的,抱柴的,总之都未空手,只这老雕不急不缓的背着双翅迈着四方步跟在最后。

五妖来来地室,用木棍上的火源将事先搭好的火堆点燃,小毛球它们又赶忙添柴助火,一通忙活,只黑老雕这妖大模大样地倚坐在墙角,一言不发地看着天花板发愣。就在大家忙的忙,发愣的发愣时,门外水声大作,一声虎啸,震得四壁尘土直落。黑老雕冲着门口叫道:“小点声,一来嗓门就这么大,若把树上的果子震掉了,小心崩瞎你的双眼!”

话未落,两只老虎一前一后踱了进来,头前的正是这项阴山的南麓大王,紧随其后的就是它的儿子,小老虎胡裂虎。进门后虎大王虎就扔下一大扇西川黑纹牛肉,这边小毛球一蹦老高地就跳到了胡裂虎的背上,抓着它的大耳朵,扭着它的虎头,大声说道:“大虎哥我可算见着你喽!”蛇二哥也游走了过来,高兴地摇头晃脑,妖兄妖妹再次聚首,无比兴奋。

另一边南麓大王冲着黑老雕就嚷嚷:“跟你说吃饭的事,你飞得倒是挺快呀!之前让你找那小东西,可没见你有这速度呀,到最后,还得我亲自出马。你可真是个吃货,办事太不靠谱了!”

黑老雕连看也没看虎大王,依然倚在墙角,缓缓地说道:“你去问问那个小家伙,没我它能活到今天吗?”巨虎一回头将小毛球从自家儿子脑袋上叼了下来,放到巨鹰面前,然后抬起前爪指了指巨鹰,“它说它救了你好几回,是真的吗?”

小毛球脖子一扬,脸一甩,冲着老鹰翻了个白眼,连珠炮似的赶忙诉苦道:“自打我一进山,这家伙就在我头顶盯着我,一开始我以为它是想抓我,谁知我还是把它想得太善良了,它何止是要抓我,它还戏弄我,恐吓我,蹂躏我,摧残我…”说着,小毛球几欲泣不成声,再看这周围的几妖,都眼含愤怒,同情。

等等,甚至还有点暧昧的看着小毛球和它的控诉对象,“厄,是我那句话说错了吗?”小毛球发现众妖奇怪的表情后心说,“刚刚我好像用了蹂躏,摧残,额额,这绝对是口误。”

小毛球可不想和这只死家雀扯上任何带有色彩的关系,于是急忙又把话圆回来,“嗯,我是说它抓住我后故意将我从空中抛下,在我就要落地摔死前再将我抓住,还有,在我面前它将流云兔活生生地一撕两半,鲜血淋漓,场面那叫一个暴力,你们说,它这么对待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妖,这不叫蹂躏我的心灵,摧残我的意志,这还能叫什么?”

说到激情愤慨处,小毛球指着巨鹰,眼含热泪,声音颤抖的一字一字从牙缝中挤着往外说:“你竟然还说你是我的救命恩妖,你咋就这么不要..,呃,呜呜呜…”当小毛球看到巨鹰骤然沉下的脸时,终是吓得将最后一字憋回了嘴里,取而代之的是博取同情的自怜自艾的,硬挤也挤不出多少来的眼泪。小毛球心说,现如今南麓大王在此我才不怕你这死家雀呢,哼!

南麓大王听到这里,竟也眼含热泪,冲着巨鹰吼道:“听见了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巨鹰仍是之前倚在墙角的姿势,面对小毛球的血泪控诉,面对其余五妖的义愤填膺,面露微笑,不疾不徐地开口:哎!自打你一进山我就瞅见了,敢在我这金睛黑羽雕眼皮底下大模大样的就躺在石头上发呆晒太阳的,你也算是另类出奇的了,我不吓唬你吓谁?哼!还躲石头后面,你以为躲那里我就抓不到你了?哈哈,不过还算是有点儿鬼点子嘛!

不过嘛,要不是我看在你有趣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在天上一次一次的救你呢?你以为那些树上的垂丝斑花蛛为什么就裹了你一次,你就能轻轻松松的逃过一劫?还有沙炙那速度,再来一次,你还能跑得了?哼,就算这些你都不知道,那我问你,那只红狐狸最后为什么没有进洞烧你,这个你总有些印象了吧?”

被这家伙这么一说,小毛球似乎也意识到,这家伙之前除了吓唬自己,确实没有伤害过自己,尤其那个疯子,要不说呢那家伙跑的这么快呢?不过,小毛球想起那只被它活劈了的流云兔,立马又怒从胆边生起来,那次可吓坏我了,就算这老鹰没伤害我,可它也没少吓我,我可不能就让它就这么蒙混过关!

于是小毛球大声质问它手撕流云兔事件,没成想巨鹰却说:“我那可是好心分一半的流云兔给你吃,还留你住一夜,想着第二天把你送到呆呆虎那里,没想到你将我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当时我还想着万一你在我这里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和那只呆呆虎交代,可惜了,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得,这只腹黑的鹰也演上了。

“谁是呆呆虎了?”“你给我兔子,不会好好说?”虎大王和小毛球可没心情看它的表演。又是一番唇枪舌剑,各妖心下也已了然,明白了老鹰的腹黑无聊,小毛球的夸大其词,虎大王的憨直淳朴,就这么着,在各自的话语中的你来我往下,心结解开,正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啊!

火在此时也烧得够旺了,众妖围坐火边,打算开始烧烤。此时南麓大王伸了伸四肢,说道,哎呀!这吃烧烤还是幻化成人的样子比较好呀,要不然我这爪子也是不好抓呀。”

正说着,一个粗壮矮小的大汉从后面走了过来,冲着南麓大王说道:“那就别愣着了快着点吧,”话音未落,一股妖风打着旋就从巨虎脚下刮过,差一点就把火给扑灭了,黑老雕变身的矮汉子一把把正变身的巨虎推到一边,“去一边变身去,这肉上让你弄的一层土,这还怎么吃呀?”

被推倒一旁的南麓大王变成了一个身材魁伟的黄脸大汉,身后还背着一条长棍,黄脸大汉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自言自语道,哎呀!还是不习惯这副模样,感觉着走起路来也没有我原身那么威风。”然后凑到黑老雕旁边,挤了挤它,“去去,边上坐坐,你这小体格占这么大地儿,往边上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