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四十五分钟很快就结束。
“叮铃铃”的下课铃声响起。
叶枫手里捧着语文书,准备把课文里的古诗词全部看一遍。
只是一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哦白鸟飞回”还没有看完,就被一只沾满粉笔屑的大手拖着,朝着办公室走去。
“我说,小子,藏得挺深啊。”孔庆海热情的拉着叶枫,眼神炙热的能把钢铁熔化。
他见叶枫翻了翻白眼,一脸的淡然外加无所谓,后槽牙突然有点疼。
“叶枫,告诉老师,为什么每次数学只考个位数?”
“以你的水平,不考一百五,那最少也得一百四十八九。”
叶枫不动声色的拍掉孔庆海把住他的手臂,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化为两个字——“乐意。”
没办法,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解释,难道要告诉孔庆海实话——原来的叶枫早已死去,现在的叶枫乃是修真界鼎鼎有名、学习能力逆天、吹口气震杀万仙的“极道丹尊”?
哈,恐怕这实话还没有说完,孔庆海就要拨打精神病院的联系电话,请医生把这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给捉走。
“乐意?”孔庆海没想到叶枫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
他楞了一下,感觉肝好痛,好想爆锤叶枫一顿。
但是好不容易发现这么好的数学苗子,心里又不舍得,只好强忍住暴打叶枫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换上慈祥和蔼的面孔,柔声道:“叶枫,不想回答就算了,最近省里举办了一个奥数比赛,老师非常希望你能参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孔庆海的目光又变的炙热,一脸期盼。
岂料叶枫嘴角撇了撇,不屑的摆了摆手,道了一声“不去”,扭头就走。
这让孔庆海呆立当场,表情错愕,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直到叶枫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口,孔庆海才回过神来,大声叫住了叶枫,“叶枫,这次奥数比赛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在省里拿了名次,高考可以有加分的。”
孔庆海见叶枫一点都没有参加奥数比赛的意愿,无奈又焦急的抛出了一记杀手锏——高考加分,这记杀手锏对任何参加高考的学子都是一个致命的诱惑,尤其是对叶枫这等成绩差的学生。
“我还就不相信了,面对高考加分,你小子还能这么淡定。”孔庆海预料叶枫一定会惊喜的回过头来,小鸡啄米似的答应参加奥赛。
谁知叶枫只是脚步顿了一下,“嗤”的一声不屑,出了办公室,转眼消失。
办公室内孔庆海脸色涨红,错愕的张了张嘴,眼神呆愣愣的盯着空荡荡的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一路回到教室。
叶枫摇了摇头,甩开了‘参加奥赛’的念头。
通过今天一天的学习,叶枫几乎掌握住所有学科的基础知识,相信就算不参加奥赛,自己也能在高考的战场上拔得头筹。
那有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呢?
打开语文书,继续阅读记忆。
等到放学的铃声即将敲响。
一位梳着双马尾的女孩站在讲台上大声宣布“今晚将举办圣诞晚会”的消息时,班内轰然掀起一阵兴奋的狼嚎。
不少同学开始大呼小叫,yeah/yeah......的呼喊声震得人耳膜发颤。
叶枫合上书本,瞥了一眼班内热烈的气氛,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神色。
地球上的什么“节日”之类的东西,叶枫是一点都不感冒,但是“舞会”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因为“舞会”=“勾搭战场”,是一个谈情说爱的大好平台啊!
遥想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天池舞会”、“盘龙舞会”、“百花舞会”.......叶枫就心驰神往,内心带着一丝怀念和留恋。
“也不知这地球上的舞会是个什么样子,此界的美女比之霓裳仙女等众位仙子又是如何?”叶枫带着一丝好奇,又隐隐的有了一丝期待,他凝神听着双马尾女孩讲述舞会的规则,才恍然了解,参加这‘圣诞舞会’除了欣赏表演之外,还需要一个舞伴。
“呵,这还真有点难度呢。”叶枫玩味的砸了咂嘴,微微苦笑。
他用脚趾头去想也知道,就以叶枫这臭大街的“名声”想要邀请一个女孩当舞伴是多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别的女孩避他还来不及,又岂会和他勾肩搭背,搂腰贴面的共舞一曲?
“算了,到时候再说吧。”
叶枫摇了摇头,待放学铃声一响,推开座椅,出了教室。
此时,整个紫金藤外国语学校已经充满了节日的热闹气氛,“圣诞舞会”的举行更是为这热闹的气氛添加了一把火,使这气氛变的更为的高涨。
捉对的男女,送礼物邀请舞伴的赞美之词,布置校园流灯溢彩的各种装饰,彰显着一股富丽堂皇的欢乐气息。
此时,五点四十分,校长办公室内。
两位耄耋老人手掌想握,激动的不能自已。
其一满头霜雪,银发飘飘,带着一副折叠式的老花镜,像极了一位古时学堂的夫子亦或者儒者。
另一则方脸鹰鼻,身板笔直,双脚钉在地面,面带激动之色,却掩盖不了周身散发而出的铁血之气。
“老九,多少年了啊,今日终于见到你了。”张铁峰粗糙的双手用力的握着白发老者,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白发老者亦是激动难耐,声音哽咽,“整整十九年。”
“三哥,你可算来看我了。”
“是啊,对越战役一别,就是整整十九年,我们都老了。”
张铁峰拍了拍白发老者的双手,眼光流转间,仿佛回到了那段扛枪架炮、杀敌杨威的峥嵘岁月里。
那一声声军歌嘹亮,那一梭梭子弹呼啸,那一阵阵炮火轰鸣,令二位耄耋老人感慨唏嘘。
在含泪叙了一番战友之情后。
张铁峰与白发老者对坐,一旁的大宝杵在身后,站着军姿。
“三哥,尝尝,这是上好的大红袍。”
白发老者热情一笑,把起紫砂壶,冲泡一杯茶,双手递给张铁峰。
张铁峰点了点头,把盏品了一口,舒服的舒了一口气,随后瞄了瞄白发老者挺起的肚腩,笑骂了一声道:“好你个老九,十九年不见,你倒是享了不少福啊。”
白发老者面色囧了囧,悻悻的扯了扯嘴角,道:“三哥取笑了,我能在这紫金藤外国语学校担任校长一职,还是托了您和大哥的福。”
“若不是您和大哥当年动用家族关系,帮我谋得这份职业,兴许我还不知道被分配到哪个穷山沟沟里,蹲着呢.......”
“唔~”
张铁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打断了白发老者,笑了笑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休要再提,”
白发老者连道了几声是是,喝了口茶,望向张铁峰的胸口,目光中饱含着浓浓的担忧,他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后,终是咬了咬牙,面上挂着一丝劝诫道:“三哥,你听老九一言,别再执拗了。”
“奥?此话怎讲?”
张铁峰不动声色的喝着茶,眉毛凝了凝,笑着看向白发老者。
白发老者语气加快,浓浓的担忧倾泻而出,“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还要留着那颗子弹?”
“取出来吧,三哥!”
“若不然......谢连章大师,说您活不过七十五。”
话语到此,白发老者顿了顿道:“您今年就七十四了。”
“嗯.......继续。”张铁峰笑眯眯的看着白发老者,感受着他真心的关怀,心头暖暖。
他轻轻的把茶杯放在茶几上,舒服的哼了一声,说道:“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我活不过明年呀。”
白发老者连连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可话中的潜台词谁都明白。
换做没遇到叶枫之前,张铁峰可能真活不到明年。
可是现在嘛,健健康康的活到九十多岁丝毫没有问题。
毕竟那困扰他二十多年的伤势早已经痊愈,而且在没有取出胸腔内子弹的情况下!
白发老者不知道这种情况,他情绪中焦急依旧。
他见张铁峰一副笑眯眯的毫不以为然的神态,心里一咯噔,暗道自己的三哥不会是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吧?
这......怎么能行?
白发老者再一次抓住张铁峰的手,手掌微微用力,“三哥,听老九一句,把子弹取了吧,不然你的命可就没了!”
张铁峰嘴角抿了抿,心里感动,他拍了拍白发老者的双肩,爽朗一笑,道:“那可不一定。你三哥的命长着呢,阎王爷现在还不敢收。”
“可是谢连章老人说.......”
“那是他说,世上比他医术高明的大有人在。”张铁峰脑海里回想着叶枫昨晚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感慨崇拜了一声,道:“何况我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痊愈。”
“什么?痊愈?”
“嗯,彻底好了。”
白发老者讶然的长大了嘴巴,待他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心下了然,不由嗔怪道:“原来,三哥早就把子弹给取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白发老者说罢,翻了翻白眼,丢给张铁峰一个“你不该瞒着我把子弹取了”的小眼神,吹了吹热茶,放在嘴边品了起来。
谁知,张铁峰的下一句话,让他一口热茶喷了出去,溅了自己一身。
“谁说我把体内的子弹取出来的?”
张铁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还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呐。”
“咳咳......咳.......”白发老者狼狈的咳嗽了几声,抽出纸巾擦了擦身上的茶水,一脸蕴怒道:“这怎么可能?三哥,咱们可不是小孩子,你别再拿老九开玩笑了好不?不取出子弹,你不可能痊愈的。”
“呵呵......”张铁峰嘴角勾了勾,站起身来,冲着白发老者摆了一个太极的姿势,玩味道:“好没好,练练,不就知道了?”
“好!那就练练。”这么多年没见面,还是那么爱耍人玩,我看你这个玩笑还能开多久。
白发老者知道张铁凝因为伤势体虚,不能动大力,所以琢磨了半晌,为了不让自己的这位三哥太过于丢面。
所以使出了七分力气。
结果两人双手这么一搭,一绕。
咣叽!
一个趔趄,白发老者被张铁凝一记“太极云手”推倒在地。
这.......
地上,白发老者愕然的爬起,他瞪大着眼睛看着这位比他还大九岁的三哥,嘴巴翕张间,合不拢了!
“三哥,你真的好了?”
震惊,兴奋,上过战场的白发老者随后却是不敢相信。
他狐疑的打量着张铁峰,满头白发摇了摇,连声道:“不可能?没人可以在不取出子弹的情况下,就能治好你的伤!”
张铁峰则是无语的撇了撇嘴,他脱下外衣,解开衬衫的纽扣,露出胸腔上的那个明显的疤痕,没好气的道:“睁大眼睛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