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夜玑古镜(9)遁地龙(1/1)

华秘书蹲在地上用双手在泥土中拨找,果然找到一个铜环。

据他后来说,所有的觅宝人都会在引诱吞食宝物的妖物的食室中,事先留个生门,万一夺宝不成,也有可逃生的路径,毕竟盗洞狭窄施展不开,绝不是逃跑的路线。

陆云轩见状率先上前用力拉拽,好几下都没有动静。

“只怕机阔年生已久,有些生锈了。”

他刚说完这句,就见食室墙上忽然凸起一块,慢慢裂开,悉悉索索的声音越发清晰,一个细小如四脚蛇的头慢慢的钻了出来。虽说像四脚蛇,却又有明显的不同,头上竟然有一对像角一样的东西。

宋沐寰急喊一声:“是遁地龙!”

那东西“咻”的一下竟然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而是快如疾风般的朝着我冲了过来。我毕竟是肉体凡胎,哪里能与这东西的速度相比,更无法躲开。

只听到哐当一声,宋沐寰疾如闪电,挥动手中的匕首将已经靠近我面门的遁地龙劈落在地。但是那玩意只是在地上弹了一下,不足半秒的时间,再次腾空消失。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我听你说过,这是生活在古墓中的啊?”我焦急的问他,浑身发抖。曾听他说起他的先人与凤爷在一个墓中的遭遇,凤爷就曾遭到这东西的攻击。而且只需伤那么一点点就会致命,心中实在骇然。

宋沐寰没来得及回我,又一个健步冲到陆云轩和华秘书身前,一刀再次劈落遁地龙。

那东西遭到了两次攻击,依然伤了些元气,速度似乎慢了一些。这回我能用肉眼看到那长着蛇的身体,却有一对爪子的怪物钻进了墙壁之中。

不过,我不觉得它会善罢甘休,而且似乎墙壁里悉悉索索的响声更多了,或许它寻找到了更多同伴,正要对我们猛攻。那就不是宋沐寰能应付的了。

他对着华秘书大喊:“快打开生门!”

华秘书擦擦额角的汗水,单手掐着指头,忽然豁然开朗,对着宋沐寰和我大喊:“五行尚缺,须你们来才打得开!”

我没能明白。但是宋沐寰却没有二话,拽着我一起用力握住铁环。华秘书在旁边念到:“神师佑,九门通,不邪勿侵五行为透,三三得九,起!”

奇怪,那铁环在我们俩的共同拉拽下,果然松动起来。一块圆形的铁板被我们启了开来,下面覆盖着一个圆形甬道,一阵阴风扑面,我打了个寒颤。

现在不是讨论思考的时候,食室的墙壁上陆陆续续的凸起,裂开,数不清的遁地龙钻了出来,食室中数股疾风嗖嗖的刮着,横七竖八编制成一道死亡之网朝我们笼罩而来。

“快!”还没等反应过来,宋沐寰就一把把我推了下去。

我没有准备,重心也不稳,摔下去肩膀触地,疼得钻了心,感觉手臂都麻木疼痛,好像脱臼了。

紧接着,三人也逐一跳了下来,圆形的铁盖最终盖上。还听到了无数下撞击的哐哐声。

幸运的是,除了我的肩膀,没人受伤。

“周小姐。”陆云轩冲到我身边,摸到我的肩膀,说,“脱臼了。”然后告知我不要动,似乎要给我矫正。

宋沐寰只看了我一眼,就自顾拿出一个照明灯左右查看。

我对华秘书说:“铁盖是金,地面是土,你所谓的五行尚缺,是缺的‘水、木、金’。宋沐寰名中带‘水木’,我的名中带‘火’,所以,只能我们俩才能打开。”

华秘书喘着粗气说:“不错。觅宝人自古传下来的口诀里无不以五行为骨,以阴阳为极。”

这倒是与道门略有相通。我低头沉思起来。

忽然一阵剧痛袭上我的脑袋,那一刻简直天旋地转,眼泪夺眶而出,恨不得要躁狂到发疯。是陆云轩趁我分心之际,一个狠劲的给我接上了骨头。

“陆哥,您倒是通知一声啊。”我摸着眼泪。

他却拍拍我的头说:“你不知道,还不算痛苦。要是预先知道了,就会紧张,既让情蛊收到影响,还容易让治疗效果不佳。”

我当然相信他不是故意作弄我的人,倒是这个时间异常安静的宋沐寰让我感到怪异。我看到他正拿着照明和罗盘四处观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

“遁地龙是生在墓里的生物。以你祖上多年的倒斗经验为证,不至于有例外,所以你怀疑这里有个古墓?”我问。

他轻声说:“这里绝不是什么风水宝地,说起来这一带山颠水倒,土稀荒木,最高的山尖正对煞星,最低的山坳乱风混行,反而是极阴极衰的形势。估计连老百姓都不愿意往这一带埋,又怎么会有大墓?但是,不是大墓又怎么能养得下这么多的遁地龙?”

“会不会以前形势不是这样的?我听说,也有改形势的说法。”我想了想说,“有这么多遁地龙肯定是座大墓,那么墓主人想必是个很有身份地位的人。这样的人不会选到这种地方长眠的,极阴之地可是会殃及后世,祸害子孙的。只可能是被人改了形势!”

宋沐寰收起罗盘,笑着对我说:“不错。”

我接着说:“可如果用这种说法,那么故意去改这个形势的人恐怕也是与这位墓主人有极深冤仇的人,才会耗费这么大的工程和力量来改形势,恨到要残害他的子子孙孙?”

宋沐寰看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舔了舔唇角,说:“能在一位有身份有地位的墓主人长眠之地做这样大规模的事,也不可能是个无名之人。光是财力还不够,还得有相当的地位权势。这动静可不小,不可能历史上毫无记载。”

宋沐寰说:“也许有记载。”

我皱了皱眉,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击中了所有的要害:“大石碑!我们老家村口的大石碑?难道,有关系?”

我想起那石碑上有一个也辨认不出的刻字,还有我曾经死在那里的事……血液忽然奔涌至心脏,撞击着我敏感的神经,挑起了一波有一波的极恶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