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鼻血而已, 你别过来……”西萨尔瓮声瓮气地回答。

“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击中了你的头?你伤得重吗?”

“跟你没关系,别大惊小怪的……”

罗曼当然不可能从命。西萨尔的声音听起来好虚弱, 肯定伤得不轻!罗曼顾不得自己一丝不挂, 连条遮体的毛巾都没拿就这么坦荡的地跑出浴室,放开嗓子吼道:“来人啊!有人受伤了!”

第一个听见呼救的是劳伦斯。他风风火火冲进更衣室, 左顾右盼:“发生了什么?”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赤身裸体的罗曼身上,“是不是西萨尔对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这就报警!”

“什么?不是!”罗曼被这个人的脑回路震惊了,“西萨尔在流鼻血,可能是受伤了!”

“哦。”劳伦斯瞬间镇定下来, “那没事了。让他自己止血吧。”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情无义的人!还是说在你们兵击界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

西萨尔在浴室中叫道:“都说了我没事!我一激动就会这样!你别慌!”

罗曼很想问他为什么洗个澡都会激动到鼻血四溅,但他想了想,明智地没将这个疑问说出口。

劳伦斯还算有点良心。“我去拿医药箱,你……”他打量着罗曼, “先把衣服穿上。”

“唔噗!”浴室里再度传来西萨尔的怪声, 听起来像法国葡萄节上被农家少女一脚踩爆的葡萄。

劳伦斯很快取来医药箱, 到浴室为西萨尔止血治疗。罗曼忧心忡忡地在浴室门口晃悠,时不时伸头探望一眼, 仿佛偷窥浴室的不法分子。最终他被劳伦斯温和地劝走了。他实在放不下心, 但所有人都说没事, 他只好忐忑地离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西萨尔的事。他不能偏听偏信西萨尔的话, 什么一激动就会流鼻血, 搞不好只是宽慰他的谎言。按理说带着防护面罩应该不会受伤, 但世界上任何事都有万一, 击剑场上还曾发生过运动员被刺死的事故呢。

罗曼就这么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连手机响了半天都没听见,幸亏同坐电梯的抱猫老太太提醒他才意识到来了电话。

“怎么这么半天才接?你在兵击俱乐部吗?”艾丽莎一如既往的朝气蓬勃,“我是不是打扰你训练了?”

“没有,训练已经结束了,我在家里。”罗曼摸索钥匙打开家门。

“感觉如何?有意思吗?”

“嗯,学到了不少新东西。”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些!”艾丽莎的语气有些得意洋洋,毕竟去BOTN是她的主意,而正是在BOTN上罗曼才认识到了兵击这么有意思的运动。这可是大功一件。不过艾丽莎从不居功自傲。她正色道:“你在俱乐部遇到那个银发帅哥了吗?”

“你是说西萨尔?他现在就是我的教练。”

“呀!!!”艾丽莎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叫。罗曼不得不把手机举得远远的,可尖叫声依旧能贯穿他的耳膜。

“他结婚了吗?有女朋友吗?早知道我也跟你一起去俱乐部了,啊,悔不当初!”

“你看上他了?拜托,你们只见过一次耶!”

艾丽莎挖苦:“罗曼,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懂女人心,难怪到现在还是单身。”

“我只觉得你见色起意,饥不择食。”

“讨厌!想谈恋爱有什么错?而且你难道不希望恩雅有个新爸爸吗?”

罗曼酸溜溜地说:“恩雅有上帝指派给她的父亲就够了,不需要世俗的父亲。”

“……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上帝指派给恩雅的父亲?”

“那样就没人替你和西萨尔牵线搭桥了。”

艾丽莎倒抽一口冷气:“算你走运!今天就饶你一条狗命!!”

罗曼罕能在口水战中胜过艾丽莎,这回的战绩足以载入史册。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去看书了,俱乐部还发了教材呢。”

“拉倒吧,你是这么勤奋好学的人吗?明天有没有空出来?恩雅过段时间要上小学了,我打算明天带她去买买文具。你也一起来吧?”

“可是我明天预约了课程……”

“哎呀,改一下预约又没什么难处。自从你住院恩雅就没见过你了,天天缠着我问罗曼怎么了。”

虽然明知艾丽莎约他逛街多半是想忽悠他当人形自走置物架,但罗曼还是心甘情愿跳进了陷阱。作为上帝指派给恩雅的父亲,定期关心教女的生活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于是他应下艾丽莎的邀约,打电话给俱乐部要求更改预约时间。接听的是琳赛。听到罗曼明天有事不能去之后,她似乎大大松了口气。

“那么就改成后天吧?”琳赛翻找着日程表,“反正西萨尔很闲,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后天没问题。西萨尔他……他成天笑话别人闲,结果他才是最闲的那一个吗?”

——因为西萨尔把别人的预约都推掉了。琳赛很想这么说,但又觉得这样或许会让罗曼产生心理负担,于是决定将秘密藏在心底。心怀不轨的是西萨尔,罗曼不需要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不好意思。

她放下听筒,叫来西萨尔,告知他预约时间变更。后者鼻子里塞着两团棉花。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对入浴的罗曼产生了非分之想才流鼻血的,于是三缄其口,结果旁人擅自将他流血的原因解读为“被退役击剑选手兼兵击初学者打到鼻血四溅”。每个路过他身边的人都对他施以惨无人道的围观。西萨尔百口莫辩,只能这么认了。

“为什么要改时间!”西萨尔不满地嚷嚷。

“肯定是被你猥琐的举动吓跑了吧?”琳赛板着脸说。

“我有吗?!”

“嗯!”周围人齐齐点头。

***

少年在自家后院中挥舞着小树枝,幻想树枝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自己则是在战场上勇猛无双的战士。他刚看过那部风靡全球的《指环王》,忍不住代入了人皇的角色。

挥汗如雨了半天,他转过身,发现一个骑自行车的女孩站在院门口盯着他,不知已经盯了多久。他太专注于“练剑”了,以至于没发现女孩的存在。他对女孩有点儿印象,他们是同校不同班的同学。

少年喉咙一紧。他的中二举动该不会被女孩尽收眼底了吧?万一女孩将他的怪异行径在学校里添油加醋传播一通,他就会永远冠上“死宅”的绰号,被嘲笑到毕业为止!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校园生活提前寿终正寝啊!

“那个……我……你别误会,我刚才是在……”

“你喜欢剑吗?”女孩突然问。

“啊?”少年懵了。

“如果你喜欢剑,要不要加入我们学校的击剑社?”

“我们学校还有那种东西?!”

“……你有好好上过学吗?”

少年抓了抓头:“为什么我要加入击剑社?”

“我以为你很喜欢。”女孩耸耸肩,“我也是击剑社的成员,你要是愿意,我随时可以介绍你加入。我叫艾丽莎。”她向少年伸出手。

蝴蝶在这一瞬间振动了翅膀。

这句话让罗曼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微小的偏转,最终这点微小的偏转酿成了一场风暴,永远改变了罗曼的人生。

***

砰砰砰。有人在拍窗户。

罗曼睁开眼睛。他竟在车里睡着了,还梦见了过去,真要命。

一个金发小女孩站在车外,用力拍打车窗。罗曼下车,将女孩高高举起来。

“罗曼!”女孩咯咯笑着,两条小短腿在空中蹬来蹬去。

罗曼抱着她转了一圈才把她放到地上。

小女孩摸了摸他的膝盖,关切地问:“你的伤好了吗?还疼吗?”

罗曼笑了笑:“嗯,早就不疼了。”

小女孩于是眉开眼笑,拉着罗曼的手,回头对姗姗来迟的金发女子喊道:“妈妈!快点儿呀!”

她名叫恩雅,是艾丽莎的女儿,刚满六岁。同时,她也是罗曼的教女。艾丽莎和罗曼在同一所高中读书,正是艾丽莎将他拉近了击剑社。罗曼在高中联赛上一举成名,被击剑俱乐部挖角,毕业后一边读大学一边参加竞技比赛。艾丽莎没他那么有才华,但她并未放弃对体育的热爱,立志成为体育解说员。

不幸的是,艾丽莎大学时爱上了一个人渣,怀孕后惨遭抛弃。十九岁的女子就这么成了单亲妈妈。她请罗曼担任女儿的教父,罗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时艾丽莎还在念书,罗曼实在不忍心看她因学业和家庭而焦头烂额,很愿意为她分忧。

现在恩雅已经六岁了,艾丽莎的事业也步入正轨,总算清闲了一些。或许正因为如此,她才有心情考虑谈一场新的恋爱。

“妈妈!我可以坐前面吗?”恩雅跃跃欲试。

“可以,但是必须系好安全带。”

恩雅爬进副驾驶座,笨拙地拽着安全带。“对不起,罗曼,又要让你给妈妈拎包了。”

罗曼差点感动得老泪纵横。“艾丽莎,你听见了吗?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能生出天使般的女儿?物极必反吗?”

“你也就现在能感动了。再过几年等她学会购物,呵呵……”

“我决定了!我要赶快给你找个男朋友!”

“谢谢你哦!”

***

罗曼和艾丽莎母女到达商场的时候,另外两个人物也抵达了同一个地方。

“好无聊啊!罗曼不来上课我就没事情做了!”西萨尔趴在电梯扶手上打了个呵欠。

他身边的劳伦斯捧着一杯奶昔:“你想逛商场就一个人来,为什么拉上我……”

“反正你也很闲。”

“才没有。”劳伦斯冷冷道。

他无意间向下一瞥,轻轻“啊”了一声。

“你看那个人像不像罗曼?”

西萨尔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哪里哪里?”

他伸长脖子,在一楼大厅汹涌的人潮中寻找罗曼的身影。他很快就找到了目标。罗曼牵着一个金发小女孩,正站在一家商店门口东张西望。

“一定是上帝安排我们在这里见面的!”从不去教堂的西萨尔忽然变成了最虔诚的信徒。

——等等,金发小女孩?

“难道是因为我刚才击中了你的头?你伤得重吗?”

“跟你没关系,别大惊小怪的……”

罗曼当然不可能从命。西萨尔的声音听起来好虚弱,肯定伤得不轻!罗曼顾不得自己一丝不挂,连条遮体的毛巾都没拿就这么坦荡的地跑出浴室,放开嗓子吼道:“来人啊!有人受伤了!”

第一个听见呼救的是劳伦斯。他风风火火冲进更衣室,左顾右盼:“发生了什么?”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赤身裸体的罗曼身上,“是不是西萨尔对你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这就报警!”

“什么?不是!”罗曼被这个人的脑回路震惊了,“西萨尔在流鼻血,可能是受伤了!”

“哦。”劳伦斯瞬间镇定下来,“那没事了。让他自己止血吧。”

——世界上怎么有这么无情无义的人!还是说在你们兵击界受伤流血是家常便饭?!

西萨尔在浴室中叫道:“都说了我没事!我一激动就会这样!你别慌!”

罗曼很想问他为什么洗个澡都会激动到鼻血四溅,但他想了想,明智地没将这个疑问说出口。

劳伦斯还算有点良心。“我去拿医药箱,你……”他打量着罗曼,“先把衣服穿上。”

“唔噗!”浴室里再度传来西萨尔的怪声,听起来像法国葡萄节上被农家少女一脚踩爆的葡萄。

劳伦斯很快取来医药箱,到浴室为西萨尔止血治疗。罗曼忧心忡忡地在浴室门口晃悠,时不时伸头探望一眼,仿佛偷窥浴室的不法分子。最终他被劳伦斯温和地劝走了。他实在放不下心,但所有人都说没事,他只好忐忑地离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西萨尔的事。他不能偏听偏信西萨尔的话,什么一激动就会流鼻血,搞不好只是宽慰他的谎言。按理说带着防护面罩应该不会受伤,但世界上任何事都有万一,击剑场上还曾发生过运动员被刺死的事故呢。

罗曼就这么心事重重地回到家,连手机响了半天都没听见,幸亏同坐电梯的抱猫老太太提醒他才意识到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