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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梅特委屈!秋菊姐、夏花姐, 还有昌哥,甚至连白仁那家伙都去幼儿园了,就她不能去!她委屈!

白金氏喝住她:“你给我好好说话,别一副我欠了你八百万的模样!”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像谁, 脾气倔,也不大怕她!真是个生来讨债的!

“奶奶,为什么哥哥姐姐他们都去幼儿园了?就我不能去!你偏心, 偏心!”白梅瞪着两颗大眼珠子, 气乎乎地为自己申诉!

“就偏心怎么了!”白金氏才不惯她!这小妮子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了,竟然敢指责她偏心!她就是偏心眼的老太太, 怎么着了!

白梅没想到奶奶竟然会这样回她,她心里受伤了, “奶奶!现在是民主社会, 你, 你不能偏心!”她搜索枯肠,想起了前两天在东南角院听到爸爸和妈妈说的词儿,顺口就用了起来。

“哈, 咱们白梅还真是聪明, 都知道民主社会了呀!”白金氏有些好笑, “那你知道在白家, 我就是民主吗?”

白梅张大嘴巴, 一脸懵逼, 她哪里知道什么是民主,她就是觉得这个词应该非常厉害!

“奶奶——大奶奶,芳姑姑——”

比白梅晚几步到的秋菊、夏花,还有白昌和白仁四人,规规矩矩站在门口外面,跟屋内的长辈打招呼。

“过来吧,你们大奶奶给你们每个人做了一个书包,你们去看看吧。”白金氏指着桌子上的四个藏蓝色书包,让他们去看。

四个孩子眼睛一亮,兴奋而矜持地齐声说道:“谢谢大奶奶!”他们不像白梅胆子那么大,敢在奶奶面前撒野!

邱氏看到孩子们表现得那么乖巧,她也乐呵起来,一把拉过秋菊和夏花,挑出分别绣有了菊花和兰花的两个书包,对她俩说:“绣菊花的这个,是秋菊的,绣兰花的这个是夏花的。你们看看,喜不喜欢?”

秋菊和夏花小心翼翼地接过新书包,无法掩饰脸上的喜爱。两个小姑娘你一言,我一句地给邱氏说好话,那小嘴就像是抹了蜜一样,甜腻得令白曙目瞪口呆!

这俩小姑娘,也太会说话了吧!听,这一个说什么“大奶奶,您绣的这花,就跟您的脸一样漂亮”,那一个说“大奶奶,您的手真巧,我妈如果有您一成的本事,我们姐们俩今后就不缺漂亮衣服穿了”……亏得她们不敢说想要大奶奶做她们亲奶奶,不然还不被白金氏削!

不仅是两个女孩喜欢邱氏做的书包,两个男孩也很喜欢。他们一拿到书包,立刻就背上了,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提多臭美了。

一旁的白梅急了,见亲奶奶不好说话,就去缠大奶奶,“大奶奶,白梅也想要书包!白梅也想去幼儿园!”

邱氏没有小孙女,只有孙子,所以她格外喜欢软软的小女孩。白梅虽然脾气有些倔强,但是长得像她爸爸。要知道白启后当年可是有名的美男子,长得像他的白梅,自然异常可爱。邱氏被白梅磨得像是心里飘了棉花一样,软了,于是帮她说起情来,“她小奶奶,要不就把白梅也送到幼儿园里去吧!反正我们白梅也快到三岁了,早点送去,也不碍事嘛!”

白金氏瞟了邱氏一眼,这妯娌,耳根子软,连白梅都能忽悠她了!真是越老越没用!

邱氏不知道自家弟媳在心里鄙视她,她这个时候被三个小闺女包围着,她心情愉悦,软软糯糯、香喷喷的小闺女,就是比毛小子好。

白梅见奶奶还没有答应,更加急了,眼泪都到眼眶了:“奶奶!好奶奶!您就让我去幼儿园吧,我一定好好学习!”

白金氏自认为不是那么容易就改变主意的人,“你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吧!”孩子都上学去了,老三媳妇岂不是就闲下来了,到时候找她要曙儿怎么办!所以白梅这小妮子不能去幼儿园!

这下,白梅的眼泪就出来了,“人家就是想上幼儿园呀!哥哥姐姐都去幼儿园了,弟弟还小,又不能跟我玩……我不要一个人玩……”

白金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这小讨债的,要跟她乖孙玩?

她轻咳了两声,“好了,别掉你那两滴猫屎了,左右不过两块五钱,你想去就去吧!只是有一点,你是姐姐了,以后要多照顾弟弟。不过现在弟弟还小,不用你照顾,你可以干你自己喜欢的事情,等长大了,你就要护着他了!知道吗?”

白梅听到自己能去幼儿园了,高兴还来不及,不管奶奶提出什么要求,她都点头答应,“我知道的,我以后要护着弟弟!”她终于破涕为笑了。

搞定一个,白金氏转头向其他四个说:“还有你们,你们以后也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知道了!”秋菊、春花、白昌、白仁他们四个一听到奶奶的训话,反射性地站直,大声回答。

白金氏这下终于彻底满意了,“好了,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各自把书包拿回去放好,玩去吧!”省得在这里碍眼!老三媳妇那边,大不了到时候找个借口打发她好了!

五个小孩子,听话地转身离开。白梅开心得一蹦一蹦地,蹦到门口的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转身跑到了邱氏脚边,拉着她的脚,小声地说道:“大奶奶,白梅也要书包!要绣梅花的!”

邱氏笑眯眯地应下了:“好,好,大奶奶给白梅做,白梅明天就能背小书包了!”

白梅这下是真的满足了,快速地跑到院子里找哥哥姐姐们炫耀去了!

邱氏依依不舍地看着白梅远去的小身板,酸溜溜地说:“你的三个亲孙女都那么可爱,怎么就不讨你欢心呢!”

白金氏的身子往旁边让了让,担心这家伙话里的酸意,把自家乖孙酸到。

别人家婆婆喜欢孙子,邱氏却是看着孙女眼红,“哎,我家立业什么时候回来呀!他回来,我就让他娶媳妇!娶了媳妇,给我生他两三个小孙女!”

“快了!快了!他很快就回来了!”白金氏咬着牙说道。这女人明明跟乖孙说过了,乖孙也应下这件事了,她怎么现在还问!哼!乖孙是有大身份的,容得别人怀疑他的本事!可是她又不能跟邱氏明说!真是憋得厉害!

此时,白义醒了,一醒来就哇哇大哭,白玉氏手忙脚乱地帮白义换尿片。白芳则躺在床上,指点她要怎么做!

白金氏看到这,就觉得好笑,“我说小芳,你自己都是半斤八两,还有好意思教老二家的!”

那一瞬间,小芳和白玉氏脸上都闪过了一丝痛意。

白金氏嘴巴快,也自我,但是不傻,她知道自己的话伤到媳妇和侄女了,忙转移话题,“不是说今天小田和小军就要过来吗?怎么现在还没到?”后天就是星期一了,小田和小军今天先过来适应一下,后天早上就跟白昌、秋菊他们一块儿去状元胡同上学了。

邱氏忙搭话:“对呀,看时间应该快到了!都村离城里就三里地,坐公共汽车来,应该用不了多久的!”

从都村开往大都的公共汽车,每隔一个半小时有一趟。都是些大鼻子车,车身很长很宽,可以坐下很多人。车后面背着一个锅炉,锅炉里烧着煤,车子以此为动力源。这些大鼻子车开得很慢,有时候动力不足了,司机就会停下车,跑到车后面往锅炉里加煤,或捅捅火。

邱氏寻思着,老头子带着孙子,应该会一大早就出门才对。按照大鼻子车的速度,这时候应该已经到了呀!

说曹操曹操到,邱氏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家老头子白日朝带着儿子、儿媳,还有两个孙子都到了。

这还是白曙第一次看到大爷爷全家人呢!大爷爷白日朝和爷爷白三朝长得非常不像,白三朝面目清矍消瘦,但是大爷爷白日朝却是国字脸,体格强壮,肩膀宽厚,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伯父白立国跟大爷爷相貌相似,看着就是个朴实壮硕的庄稼汉子模样,伯母范氏长着圆脸福气像,白田虎头虎脑的,白军也长得结实,有几分聪明相。

“你们可来了!我们刚才还说你们什么时候才到呢!”白金氏笑着迎了上去,“老二家的已经把西北边的角院收拾过了,小田和小军直接住进去就行了。那地儿离西厢房这边近,来往方便。”

白日朝露出满意的笑容,“好说,那俩皮小子,睡哪都成!”

白金氏在心里嘀咕,这老头话虽是这样说,但如果她要是真的把小田和小军随便安排了,到时候挨骂的肯定是她了!

白日朝看到了被白金氏宝贝地抱在怀里的白曙,一时诧异,“这就是曙儿?长得挺壮实的呀!”他早就听老妻说了,弟弟和弟媳特别宠爱这小孙子,年纪都那么大了,还亲自抱养!

白金氏最喜欢听别人夸奖她的乖孙了,听这话,脸上的骄傲根本就没法掩饰。

“那个,刘英呀,咱们有话好说,你先把斧头放下,这不安全。你看白仁和白梅,他们被你吓成什么样了,你不心疼吗?”白玉氏安抚道,她小心翼翼上前,把刘英手里的斧头夺下。

刘英也没有反抗,顺势就把斧头给了白玉氏。那核桃树的年岁真的太大了,树干也硬,她砍了几下,手都发麻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三朝话里的严厉劲儿,没把白启后和刘英吓到,倒吓得白仁和白梅停止了哭泣。

刘英不说话,只一味地看着自己的脚。

“你说!”白三朝质问白启后。这儿子,就是个不省心的!他在南边的时候,害他和老伴每天提心吊胆,唯恐他一个不慎,丢了性命!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落了一身病。病眼见着快养好了,现在倒跟媳妇吵起来了!

白启后扭头,也不说话。这刘英,他倒是看走眼了,还以为最是温良恭俭让,可没想到醋劲儿那么大!

“我知道,我知道!”白昌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巴巴地跑到爷爷跟前,“爷爷,昌儿知道!”

紧接着白昌就连比带划地把事情还原了。

原来,白启后找不到闷尖狮子头,就询了刘英。

刘英当时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帮他煎药,听到他的问话,小声地说道:“不知道,不是一直在你手边的吗?”

刘英惯来是老实巴交的,白启后当然不会怀疑她。他那个时候还在为早上煤炉没关盖,烧了那人给他的信而低落着,也没察觉出她的心虚。

没想到正是这会儿,白昌和白仁“哒哒”地外面跑了进来,白梅这小家伙腿没有两个哥哥的长,只得落后了些,但是她的声儿可是最快到的!

“妈,你单给哥哥核桃儿吃,怎么不给我!我也要核桃!”

她的话一落,白昌和白仁也嚷嚷起来了。

“婶,您今个儿给我们的那核桃孬了,您再给我几颗好的吃吃。”

“妈,你给我的核桃坏的!我要好的!”

这下可好了,三个小家伙一下就把刘英的谎话捅破了。

白启后猛地从床上下来,随手卷起床边一叠报纸,追着刘英打。

白昌、白仁和白梅哪里见过这样的仗势。白昌吓得往外跑,白仁和白梅缩在门后面,不敢出声。

打了几下,白启后就坐在床边,气喘吁吁地数落刘英。

刘英也站着任他说,就是不还嘴。等他说完之后,她就出了屋子,找了把斧头,要砍核桃树。

白三朝听完白昌的描述后,气不打一处来:“你这败家子,竟然还还敢打媳妇!你是不是欠揍呀!”他说完之后,转身回屋,找出一个鸡毛掸子,把鸡毛掸子递给白金氏。

白金氏一愣,翻了一个白眼,把白曙递给了白玉氏。紧接着,白曙就看到奶奶拿着鸡毛掸子追白启后打的模样了。白启后这时候一点也不像一个生病的人,他围着院子跑,上蹿下跳地躲闪,但是白金氏揍儿子的经验丰富,不管白启后怎么跑,都躲不过她的鸡毛掸子。

白启后脸皮厚,被打疼了,干脆就躲到了刘英后面,以刘英为挡箭牌。其实,刘英在丈夫被婆婆的鸡毛掸子打中的第一下,心就已经软了。

“妈,您别打了,我不气了。他刚才在后院也没真的打我,那报纸轻轻碰一下,能有多疼呀!您别打他了,他身体还没好呢。”刘英把白启后紧紧护在身后,不让鸡毛掸子落到他身上。

白曙一愣,怎么还有这样的操作!妈妈这也太窝囊了吧!奶奶这是为她出气,她竟然还护着他!

除了白曙之外,其他人似乎都对这样的结局非常淡定。

白金氏停手了,把鸡毛掸子递回去给老伴,抱回了白曙。

白曙在奶奶怀里,听着她的心跳,她因为刚才的跑动,心跳比平时快很多。

白三朝见儿子被打得“哇哇”叫,这才把鸡毛掸子收了起来,老神在在地说:“夫妻俩吵点小架很正常,但你们不能因为一吵架就祸害家里的东西。家里本来就已经不同以往了,我们穷,要省一点。你们都是革命学校毕业的,也干过革命,知道现在国家在提倡艰苦朴素的精神,你们这样败坏家里的东西,哪里艰苦?哪里朴素了?”真是气死他了!那黄花梨的桌子!那两颗从前朝贝勒后人那骗回来的闷尖狮子头! 一想到这,他就心痛!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憋着!

白启后一点不知道白三朝是因为那俩老物件而生气,还以为他是因为爱惜家中的核桃树才怒的,故而没好气地对刘英说:“ 我都跟你解释过了,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你砍树干什么!气性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