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栋哼哼唧唧醒来时，刑警大队队长石想生正好带着一众警员赶到了现场。

“我这是在哪？”林国栋挣扎着坐起来，迷迷糊糊地问。

“你在后街西巷。”石想生轻声回答。

他示意林国栋不要多说话，随即向林新冶询问事发经过。

林新冶于是将在菜馆发现人贩子，随后一路追踪到后街西巷的事全部当他讲了。

“你们真是糊涂！”石想生听完顿时生气不已。

他吩咐其中两名警员赶紧将林国栋和林新冶送去医院，又吩咐其余人去厂房解救被拐的儿童和少女。

林国栋将车钥匙交给其中一名警员，和林新冶一同被送到就近医院拍片检查。

相较之下，林新冶伤势较轻，医生简单开了些跌打损伤、活血化瘀之类的药方，嘱咐他回去好好休息几天便会没事。

林新冶既没有拿药，也没有回家休息。

那些药他自己的诊所就有，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去花那些冤枉钱。

至于他没回家，自然是想留下来照顾一下林国栋。

林国栋不仅身上有瘀青，且肩上有伤，头部又受到重击，伤情比较严重。

幸好头颅没有出血，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考虑到他之前曾昏迷过，可能有轻微脑震荡，所以需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第二天一早，林新冶见林国栋的情况还好，心里惦记着诊所的事情，就急急忙忙地赶回去了。

林国栋在医院接连呆了两个晚上，次日一早，他感觉自己除了肩部在活动时牵扯得有点痛之外，头已经不疼了，身上的瘀青也有所消散。

他认为自己已经没什么大碍，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凌雪，所以便提前向医生申请出院。

医生简单询问了他一番，又仔细检查过他肩部的伤口情况，最终同意了。

医生给他开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叮嘱他要按时吞服；同时，还要他每天记得来医院上一次药，以免伤口部位感染化脓。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林国栋开着宝马径直回了鸿运小区。

回想着前晚在后街西巷的遭遇，仍然心有余悸。

刚到家没多久，石想生就打来了电话。

石想生告诉他，顾菲菲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根据尸检报告显示，死者除了脑袋被人割下，身上并无明显伤痕。

其体内服存留少量安眠药，但量不致死，初步判断为被人掩住嘴鼻窒息而亡，而且极有可能就死在出租屋内。

技术科通过反复分析，认定死者的脑袋是在死亡之后被人割下来的，其目的是为了嫁祸于人。

警方曾多次同死者家属谈话，得知顾菲菲生前一直患有轻微抑郁症。

特别是在这次高考失利后，抑郁更加严重，甚至有了自杀倾向。

据顾菲菲的母亲口述，暑假期间，死者曾跟一位网友来往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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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母从侧面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多次劝女儿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见面，但死者置若罔闻。

警方根据其母提供的信息，联系腾讯相关人员取得了顾菲菲的QQ密码，同时通过技术手段恢复其聊天记录，最终发现一个网名叫60481729的人同顾菲菲联系最多。

不过这个家伙十分狡猾，其IP地址总在不停变动，连接的应该都是些免费WIFI。

林国栋一听到这个网名，忍不住大叫起来：“哎呀！这个家伙我知道，前几天还在一个群里同我私聊过！”

“哦，你快将详细情况说给我听听！”石想生显得十分兴奋。

林国栋于是将进入“阴曹地府”群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当他讲了。

石想生在电话里头沉吟半晌才道：“看来这家伙还真不简单，很可能是某个团伙的头目。今天是七月十三，明天就是举行鬼节的日子，到时我安排几个警员悄悄潜伏进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打算耍什么花招！”

石想生接下来告诉他，指纹鉴定也出来了，行李箱上只有林国栋和郑云龙的指纹，并没有林国梁的。

另外，他们还请专家仔细核对过笔迹，发现快递小刘提供的签名是别人伪造的。

他们再次审讯小刘，小刘坦白交待纸条是鸿运小区的保安队长老许给他的，甚至连口供都是老许叮嘱好的。

警方又通过各种途径联系上老许家属，得知其早在前几天因突发心脏病猝死，致死案件侦破再次陷入困局。

“我怀疑，老许就是杀人凶手！”林国栋禁不住脱口而出。

“哦，难道你有什么证据？”石想生惊讶地问。

事已至此，林国栋决定不再隐瞒，于是便将凌雪失踪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古脑儿当他讲了。

“这么说来，你本打算用假人头去吓人家小姑娘，结果却被调包了？”

“是的，我这么做，也是想早点查出凌雪的下落……”林国栋红着脖子答道。

“你说你老婆失踪的当晚，有个蒙面人乘机潜进你家偷走箱子，你确定他就是保安老许吗？”

林国栋犹豫了一会儿道：“这个我不太确定，但据陈冬梅说，她看到对方身后别着一根警棍。”

“其实，我们已找人调查了解过，保安老许除了喜欢贪点小便宜，平时也并没什么劣迹，跟死者顾菲菲也不熟悉，他应该并不具备杀人动机。”

“那，那警棍怎么解释？”林国栋似乎有点不服气。

“你不照样也可以去买根警棍吗？”石想生在电话里头笑了，“说不定是有人想嫁祸给老许呢？”

“石队长，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这案子越来越复杂了。”林国栋皱着眉头搔了搔后脑勺，“那依你看，谁最具备杀人动机？”

“当然是你啊。”石想生冷不防地说道。

“你说什么？！”林国栋顿时吓了一跳，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想啊，死者是在你楼上租住，案发当晚你曾进出过小区几次，而且人头又是在你家里被发现的……”

“你是认真的吗？”林国栋的心里立时笼罩上一层阴云。

“哈哈！”石想生禁不住大笑道，“别紧张，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要真怀疑是你，早就把你给拘留起来了。”

“哎！”林国栋不禁松了一口气，“我的石大哥啊，瞧你把我给吓的！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啊！”

“其实早有人告诉过我们，当晚你在网吧上了一通宵网。我们通过调取‘狙击手’网吧的监控视频以及电脑上网记录，完全排除了对你的怀疑。”

“所以呢？”

“所以，我们现在的重点怀疑对象是与顾菲菲来往密切的网友，也就是那个自称是‘阎王的结拜兄弟’的家伙！”

听到石想生这么说，林国栋感到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石队长，如果这次能成功破案，你又可以写一篇《零点谋杀》的续集了！”

“不是每个案子都能成功侦破，但是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说到这里，石想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