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想生接下来告诉他,通过仔细检查出租屋内的情况,暂时尚未发现什么有利线索。
他们将抓紧时间对快递员小刘以及房东进行连番盘查审问;同时还会再次联系死者家属,查清死者近期究竟同哪些可疑人员接触过。
另外,技术科通过提取行李箱以及死者头部的指纹,发现共有五个不同的指纹,其中四名为男性,一名为女性。
石想生希望林国栋能在今天下午抽空带上老郑和林国梁,一同去刑警大队做指纹鉴定,以便逐步缩小排查范围。
林国栋见石想生丝毫未提及行李箱里放假人头之事,心里放松了很多。
他表示一定会尽力协助警方破案,让真凶早日受到法律的制裁。
刚同石想生挂断电话,冬梅的电话就回拨过来了。
林国栋感觉很意外,他压根没想到冬梅会主动联系自己。
他连忙按下接听键,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该如何应对。
冬梅在电话那头一直没吭声,半晌才突然来了一句:“国栋,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啊有啊。”林国栋忙不迭地回答。
“我想和你找个地方谈一谈。”
“在哪里?”
“就到‘卧林听雨’咖啡厅吧。”
“行,我马上赶过去!”
“狙击手”网吧的左边是麦当劳,右边就是“卧林听雨”咖啡厅,离林国栋住的地方很近。
平常,林国栋闲暇时,偶尔也会带几个朋友去咖啡厅小坐,因而对那里也算是非常熟悉。
林国栋驱车赶过来时,冬梅已经静静地守候在那里了。
林国栋点了一壶茶和一份水果拼盘,和冬梅一旁喝着茶,一边慢悠悠地聊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家咖啡厅是什么时候吗?”冬梅忽然问。
林国栋顿时愣住了。
他今天同冬梅见面,主要有两个目的。
一是要弄清凌雪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包包里;二是要弄清冬梅到底有没有双胞胎姐姐,她的姐姐究竟有没有被绑匪杀害。
只是,他怕把冬梅逼急了,对方反而三缄其口,根本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正在脑子里思考措词,没想到冬梅居然避开要害,打起了感情牌。
“当然记得。”林国栋嘘了一口气,感到心情很复杂。
林国栋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其实是很爱冬梅的。
他们第一次来“卧林听雨”咖啡,是在前年的五六月份。
那时,两人才刚认识没多久。
那天晚上,他们面对面地坐在咖啡厅一角,天南海北地聊到很晚了,却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冬梅当时显得很妩媚,眼里秋波流转,白皙嫩滑的脸上泛着两朵绯红的轻云。
林国栋不禁有点醉了、痴了。
恍惚中,他感觉在前世的三生石上,他跟她有一个约定。
当咖啡厅墙上挂钟指向十二点时,他向她讲了一个笑话。
——黑猩猩不小心踩了长臂猿拉的大便,长臂猿温柔细心地帮她擦洗干净后,他们相爱了。
别人问起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黑猩猩感慨地说:猿粪!都是猿粪哪!
冬梅听了,笑得花枝乱颤,眼里禁不住溢出兴奋的泪水。
林国栋不失时机地猛地一把抓住她的纤纤玉手,柔情泛滥地说:“冬梅,今生今世我们能够相识相知,也是一种缘分啊!”
冬梅顿时耳根通红如血,赶紧将手从他的掌控之中抽了出来。
她的头垂得很低很低,一头秀发如瀑布般披散开来,飞流直下,在林国栋的心海激起了万千波澜。
咖啡厅里的光线很柔和,冬梅高高隆起的乳房隔着衣衫在他眼前起伏不定,每一只上面都写满了深深的诱惑。
林国栋用暧昧的眼神一眨也不眨地紧紧盯着她,许久许久,终于忍不住动情地说道:“冬梅,做我的情人吧?我会给你一辈子的幸福!”
冬梅听了,浑身如遭电击。
她猛地站起身来,一声不响地拎了坤包夺门而出……
“林国栋,我现在回想你曾经说过的话,感觉那简直就是个大笑话。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冬梅语中带刺,将他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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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林国栋喃喃叹了一口气,“不提这个了,我们聊点别的吧?”
“那你想聊点什么?”冬梅反问。
“比如,可以聊聊你曾经工作过的嘉兴广告公司……”
“我早没在那边上班了,有什么好聊的!”
“是吗?不过,我今天去过那家广告公司,而且还见到了公司的总经理印金涛。”林国栋不动声色地道。
“你见过印总了?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一些什么?”冬梅蹙起了眉头。
“你猜!”
“林国栋,你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冬梅不禁冷哼一声,“你昨晚动过我的包包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到底想要问些什么。”
“那我就直说了,希望你听了别生气。”林国栋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你到底有没有一个双胞胎姐姐?”
“哎!”冬梅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想瞒你了,就实话对你说了吧。”
林国栋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充满期待。
“我承认,你之前看到的那份《洛水晚报》,确实是我伪造的。”
“也就是说,压根就没有绑匪敲诈勒索这回事,也根本不存在冬娇这个人?”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确实是有个姐姐叫冬娇,但因为我们家里穷,在她刚满月的时候,就被父母送给别人了,以后一直没有联系过。”
“那你为什么骗我说,绑匪杀害的是你姐姐?还气势汹汹地要找我报仇?”
“我那其实是想试探试探你……”冬梅禁不住抿嘴笑了笑。
“想试探我什么,试探我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你?那也不至于要行凶杀人吧!”
“那把匕首本来就准备送给你防身的,当时只是假装吓一吓你而已,谁让你那么遭人讨厌呢?”
“你可真会演戏!”林国栋凝着眉头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再说,我又没得罪什么人,用得着你送我匕首防身吗?”
“反正我觉得你最近会有危险,信不信由你!”冬梅双手托腮,噘起了小嘴。
“我信你才怪!”林国栋不由得嗤笑一声。
不过,弄清绑匪撕票一事纯属子虚乌有之后,他的心里感到舒坦多了。
藕易断,丝难斩。近一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冬梅的。
所以,不管是冬梅还是她的姐姐因他而死,他的内心都会遭受巨大的谴责,甚至一辈子良心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