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赵长生身子一斜,突兀地趴倒在了地上,额头上的脓包瞬间爆开,流出了层层瘀血,逐渐形成一滩。
“这,这是……”
赵长生死了,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一剑劈死了。
他那双眸子仍然存在着渴望与得意之色,估计还在期待着道长能为自己伸张正义,好好教训这些手下人一顿。
可惜的是,赵长生要带着这个愿望死不瞑目了。
“咕噜。”
四周响起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没有人敢去试探他的呼吸,但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清楚,那把桃木剑已经切入额头足有两厘米之深。
箱子上的王江涛一个没忍住,双腿着地突然站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惨不忍睹的画面。
血越流越多,渐渐沾满了赵长生半边身子,谁知赖良似乎觉得还不尽兴,又朝他头上狠狠踹了一脚。
“兀那妖怪,你赖爷爷平时最恨你这般嚼舌鬼,若不是本道长法力高深,差点着了你的道!”
话音未落,赖良冷哼一声,对着周遭那十几名战栗不已的围观群众笑道:“你们也想步他的后尘吗?”
“还是说,你们之中……也藏着妖精?”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猛地瞪大了眼睛,无语凝噎地锁定在赖良古井无波的脸上,心中一颤。
这哪里是什么仙风道骨的道君?活生生就是一尊杀人不眨眼的死神!
此刻,王江涛后背忽然泛起了阵阵寒意,尽管他手上也没少沾染鲜血,但还从来没见过像赖良这样杀伐果断的妖孽!
他的手在颤抖,想要捏紧双拳,却又不由自主地松开一根根指头。
这个道士不简单……王江涛忽然后悔答应给这家马戏团干活了。
“所以,你们是默认了?”
赖良那双阴鸷的眸子散发出了阴森的笑意,伸长了脖子环顾四周,随意地拽起那身脏臭的道袍,擦了擦桃木剑上新鲜的血液。
“不,不……道长我们认错!”
惊愕之中,没有一个敢再探头,皆是抱紧了拳头向赖良求饶,生怕去黄泉路上和赵长生作伴。
“道长,我们再也不敢了!”
“求道爷高抬贵手,饶俺这条贱命吧……”
那几名女子也花容失色地弯下了腰,看到一片莺莺燕燕之相,向来喜好女色的赖良竟只是瞥了一眼。
把桃木剑插回了宽松的腰带,赖良自觉枯燥无味,揪了揪山羊胡道:“收拾干净,演出要开始了。”
听见这话,所有人如蒙大赦,马上小鸡啄米地点起头来,面色微微有了一丝红润。
看到野鸡道士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往舞台方向走去,老王眉头舒展了几分,可等他瞧见地上的赵长生时,又心底一凉。
人民群众的矛盾暂时解决了,可这个烫手山芋又该扔给谁呢?
当所有人都在迟疑不决,担惊受怕地俯视着赵长生的尸体时,老王默默叹了口气,打起精神低声道。
“赶紧抬吧,小四,搭把手。”
说完,老王瞄了箱子旁打着哆嗦的青年一眼,自顾自地抱住了赵长生双腿,额头还残留着汗迹。
小四顿了顿,一步都不敢往前走,最终还是其他人上前给王江涛打下手,缓缓往帐篷外拖拉赵长生。
这个档口,已经没有人在乎箱子的份量了,慌不迭地往拖车上来回搬运,汗珠不要钱地哗哗落在地上,掩盖住了那一团血迹。
几分钟之后,帐篷深处响起了轻松悦耳的舞曲,几处明亮的光束不小心落在屋内,依稀能瞧出几滴没擦干净的干血。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来到闻名东华的晴空马戏团,今晚的演出绝对会让您大开眼界!”
一道响亮的男声从舞台中央传来,在座的近千名观众群情激昂,热烈地挥舞着手臂,热闹非凡。
蓬勃的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天花板,一张张面孔上写满了期待和兴奋,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舞台上那个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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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年轻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剑眉星目,英姿飒爽,面带笑容地为大家讲述着晴空马戏团的过往,可谓吊足了胃口。
不得不说,光看这主持人的扮相就让人心生好感,尤其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更是收获了在场几乎半数女性的秋波,惊叫声接连不断。
“好了,接下来请大家擦亮眼睛,首先欣赏我们马戏团为大家带来的揭幕演出!”
说罢,主持人微微向众人鞠了一躬,而后踏着轻快的脚步往幕后走去,优雅的风范着实让人眼前一亮。
与大家料想的一样,嘹亮惬意的歌声从舞台后方幽幽传来,似是汩汩流水盘旋众人心头,余音绕梁。
不多时,在所有观众期许的目光下,一名身穿亮红色长裙的美女向舞台中央款款而来,白皙的皮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更显晶莹。
悦耳的歌喉仿若爱神丘比特的箭矢,贯穿了每一名观众的心坎,很快就收获了大批狂热的粉丝。
“雪兰,雪兰!”
“雪兰雪兰你最棒,我们只为你歌唱!”
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从舞台下方传出,在楼梯上,颗颗圆滚滚的肉球推开人群。
粗壮的手臂拼了命地往前方蹭,激起了不少人的吐槽和厌恶声,但他们好像根本不在意。
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批油腻的中年男子,手里还挥舞着各色小旗帜,眼中精光爆射,恨不得贴到女子的娇躯上狠狠吮吸一口。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女子莞尔一笑,不时朝几个方向眨眨眼睛,以表示感受到了大家赤诚的爱心。
“大家晚上好,我是马戏团的独家驻唱歌手,乔雪兰。”
乔雪兰抿了抿嘴角,精致的面庞上闪过一抹神采,稍微整理了一下长裙,马上又激起了一片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