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有了!”
“嘘,嚷嚷啥?”
此时,毕根果激动的心情不亚于在监护室外得知老婆生了个儿子一样,那家伙,手舞足蹈的!
“闭嘴。”
白辰从后面拧了一把,毕根果才醒悟过来,尴尬地笑了笑,捎带着用扫帚拨开了泥沙。
就在毕根果右脚下面,竟然是一块青色石砖,这里明显有人工开凿的痕迹。
偷摸着爬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见到点成功的苗头了,俩人不高兴就怪了!
看越狱有戏,毕根果与白辰一左一右,摆出了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势必要挖出条路子。
“哗啦……”
过了没多久,随着脚下的淤泥层层堆积,青色石砖也越来越多。
在刨开最后一层屏障时,只听扑通一声,当石头落地的一瞬,下方竟然传来了清脆的击水音。
“不会是下水道吧?”
毕根果的脸马上耷拉下来了,要说别的还好,如果真的让他从臭水沟里游出去,那还不如死翘翘呢!
反观白辰则兴致高昂,又接连往下扔了几块石子,传来了阵阵啪嗒的水流声。
透过斑驳的火光,甚至还能看到一圈圈浅浅的涟漪,以及零星的水花。
“姓白的,咱说好了,你要跳自己跳,我可不跟着你犯傻。”
毕根果委屈得和个三岁小孩似的,扭扭捏捏地弓着腰,幽怨地望着他。
却见白辰轻松一笑,淡淡道:“你傻啊?哪是什么下水道?那是荆棘的护城河!”
“河?”
毕根果对他的话一万个不信,可身体却十分老实,趴在地上闻了闻味道。
果然与白辰说的一般,底下不仅没有骚臭味儿,反而很是酸涩。
“姓白的,你不会真要……”
没等毕根果把话说完,在他惊愕的目光中,白辰一个猛子跳了下去。
“扑通!”
轻快的落水音传来,随即寂静无声。
毕根果身子一颤,根本看不清底下是怎么个情况,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姓白的,你倒是说句话啊!”
可就算他再怎么咋呼,却依然无人应答。
唯独淡淡的水流声仍在继续,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糟糕,这小子不会被淹死了吧?
毕根果打了个激灵,心中已然萌生了退意,腹诽道:幸好老子聪明,不然非得跟着没命!
哪料正当他转身另寻他路时,又听河中传来爽朗的笑声。
“WC……这水太凉了!”
毕根果眉头一皱,顺着往下一瞧,果然在岸边闪烁着点点火光。
要不是白辰机灵,在半空中就把打火机甩了出去,估摸着毕根果腿都吓软了。
“他X的,你没事啊?吓老子一跳!”
“废什么话,赶紧下来。”
白辰冲顶上喊了句,毕根果这才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撅起了屁股。
等到他亲自落水后才晓得,白辰的那句“水太凉”,究竟是怎样一种酸爽了。
“我他X,他他X,你X妈……”
“老子这是跳冰窖里了吧?”
白辰浅浅一笑,一把将他从河里捞了上来,毕根果足足哆嗦了半天,才稍微暖和了点。
不过很快,一个更大的问题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里……是哪?”
白辰与毕根果举着打火机,然而在无尽的黑暗下,这两棵小火苗未免有些微不足道。
“不知道。”
白辰咽了口唾沫,右手摸向了墙壁,发现竟然是与密道相同的青色石砖。
看样子,他们是从一个坑洞落入一个更深的坑洞了。
“我们还能出去吗?”
“不会……死在这里吧?”
毕根果目光发怔,长久以来的劳动已经快把他的体力消耗光了,看向白辰的目光中泛起了饥饿和埋怨。
白辰撇了撇嘴角,明明是你自己主动要求的,我又没保证必然有效。
想退货?回去再说。
但嘴上他还是安慰道:“不慌,先往前探探。”
话音未落,他从兜里掏出一包压缩饼干塞给了毕根果,对方果然不哭也不闹了。
这回轮到白辰翻白眼了,早知道吃饱了就听话,我这一口袋都送你得了!
“呜噜呜噜……咳咳!”
毕根果吃的很急,不一会儿就被噎住了,面色通红,叫嚷道:“我要喝水,水……”
边说着,他边朝那条河流跑去,马上半跪下来,准备拿手去捧。
白辰目光一凝,脑子嗡的一响,忽然吼道:“别动!”
毕根果被他呛得不行,不耐烦道:“怎么着,你想让我噎死啊?”
谁知下一秒,白辰迅速闪电,快速把他扔到一边,那捧水也洒满了整块泥土。
毕根果一下就急了,刚打算揍他一拳,却被白辰瞬间按压了下去,指着河水道。
“看见那个,你还要喝吗?”
毕根果甩开了他的手臂,皱着眉头顺他所指的方向一瞧,猛然打了个激灵。
只见不远处的河道内,一个不明物体随着水面的起伏若隐若现。
一条腿,两只胳膊,爆炸性的肌肉……
那是一个人?
“死了?”
毕根果断断续续地说着,白辰默默点头,不忍看到这一幕。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更恐怖的还在后头……
水流的波动时而紧促,时而缓慢,在这其中,越来越多的“不明物体”逐渐展现出了全貌。
“这,这是……”
毕根果完全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虽然自己手上也背着几条人命,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惊悚的画面。
一具,两具,三具……
_看正@/版^"章J节上~
白辰数了很久都没有数清,但粗略估计,少说得有五六十具死尸。
难怪刚才他拼命阻止毕根果喝这里的河水,原来是猜到了会发生这种状况。
同时,毕根果也一阵犯恶心,庆幸自己没有一意孤行,不然很可能就得上吐下泻了。
监狱里死人是真的,打架斗殴时常发生,可数目这么多的尸体,为什么要扔进护城河里?
白辰留意到,那些死尸身上的囚服已经被水泡烂了,但皮肤却透露着一种顽固不化的黢黑色。
这种情形,像极了盗墓小说里,一种最为令人发指的可怖死法。
灌水银。
“姓白的,咱们……”
“不会是到了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