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早春三月, 乍暖还寒。

肖府, 肖子恒一脸冷漠的看着床上的肖夫人:“明日宫里太后会派人与你核实当年之事,如何说, 我刚才已经和你交代了, 你一定要记住,切莫讲错了!”

“恒儿, 可、可你的真不是陛下的孩子, 恒儿, 你的确是你爹的儿子!”肖夫人挣扎着想去拉肖子恒的衣袖.

“闭嘴!”肖子恒低下头, 瞪着眼睛一把捏住了肖夫人的下巴,:“我刚刚和你说的你都忘了吗?”

肖夫人看着肖子恒冷酷扭曲的面孔, 心中酸痛, 可是这么多年,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她哽咽道:“恒儿,一切都是娘的错!你爹, 和你庶兄已经被你毒死了,娘也愿意一死赔罪,你的仇就算已经报了,你收手吧, 好好过你以后的日子!”

“好好过我的日子?我如今这样子怎么好好过日子!你来告诉我!”肖子恒忽然笑了, 他清美的容颜就如烟花般绽开。

肖夫人看着这样的肖子恒, 更觉心惊, 她是了解这个儿子的, 他表面上越是云淡风轻,其实他心中越是愤怒。

肖夫人的身子不禁瑟瑟的抖了抖,往床里面靠了靠。

肖子恒看着这样的肖夫人,轻柔道:“母亲,明天太后的人来了,你好好说,如果我当了皇帝的儿子,我是皇子,我就有更多的权利去找各种好的药材和大夫来治我的病。而且明天你说得好,我就停了你的药,然后把送到庄子里好好调养!”

“恒儿,你说我好好说,你就停了我的药?”肖夫人眼中迸发出希冀的光,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肖子恒笑着点点头,他知道,对他母亲来说,死并不是可怕的,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才让她觉得可怕:“你若是皇子的母亲了,以后总得要见人的,我总得让你好好调养下身体,不然你这幅模样出去怎么行。”

“恒儿,娘这个样子出不出门都无所谓了,只要你不要让娘再喝那个药就行!”肖夫人就像抓住了一点点希望,恳求道。

她喝的药会让她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可又会让她在仅存的一点清醒的意识里,不断的做噩梦,梦见她从悬崖上坠落下去,跌落到无边的黑暗中。

当一个人存在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做着噩梦,不断感觉着死亡的恐惧,却无法真正的去死,肖夫人都宁可自己疯掉。

肖夫人向前倾了倾身,看着肖子恒肖似她的眼睛,微颤着声音像下定决心道:“恒儿,娘对不起你,你要的,娘答应你!”

“好!”肖子恒收了脸上的笑,对屋里两名大丫鬟道,:“给老夫人好好收拾下,等会儿扶老夫人到春香院住!”

“是!”

肖子恒回了自己的院子,直接去了后院。

他的后院面积很大,但是没有种什么花草,而是开了一块大药圃,种着药材,空气里飘着苦涩的中药味。

肖子恒进了院中的暖房,里面的僧人听到动静,回头看是肖子恒,便笑着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公子,你看,这曼陀罗花就要开了!”

肖子恒看着大花盆中种着的花,绿色的枝叶上坠着十几朵花蕾,含苞待放。

就听僧人欣慰道:“这花开以后,可以做出十副药来,公子只要在下月初将那林芷儿弄来,做为药引配着药,公子的病就可慢慢医治好了!”

“这么长时间让师傅劳心了!子恒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得师傅之力,子恒多谢师傅了!”肖子恒向僧人施了个大礼。

那僧人忙扶起肖子恒:“公子何出此言,不必如此客气,想我孤老僧当年若不是被公子所救,早就轮回而去了,这救命之恩应涌泉相报的 ,贫僧也就是懂得些药理罢了。

况且公子乃世之真龙,天命所在,贫僧只是顺应天命,助公子微薄之力!”

孤老僧感慨了两句,回身拿出两个小木匣子:“公子,这青色的木匣还是那公主的,这黑色的是那个老皇帝的!”

肖子恒打开黑色的木匣:“师傅,这药量好像是比原来大了!”

“嗯!公子看得极是,”孤独僧点了点头,:“这老皇帝吃这药,也有快有五年的时间了,原来的药量对他已经是不够了,故此只能加大药量。

只是公子,这药老皇帝吃了这么长时间,是药三分毒,累积这么久,这其中的毒素部分恐怕就要显现出来了,太医院的御医中也是有几个高手的,是会被他们发现。所以公子你的计划也要赶快实施了!”

“子恒明白!”肖子恒点了点,又打开青色的匣子:“师傅,怎么多了一个药包!”

孤老僧看了看:“哦,这个也是夹在那里的,与那几个药包配着用,能让那里更加紧致、颜色更浅。

对了公子,我要的百年何首乌可否找到了!”

“已经在秦岭找到了!拿它的人正在往回赶!”肖子恒忙道。

“那就好!”孤老僧叹息道:“把这公主养成名、器是费了多少好药材啊!不过公子,这公主到底不是像林芷儿那样是天生的名、器可以化阳为阴,阴阳调和。

她是用药滋养而成,不能自己补阴。她被那老皇帝用了那么长时间,元阴供养老皇帝的元阳,而且她还与许多男人在一起,如此损其阴,恐怕她的身子如今已经十分内亏了,再好的药也不能让她再支撑多久了!”

“哼!”肖子恒扯起嘴角一丝讥讽的笑:“反正这公主不是喜欢所有的男人拜倒在她脚下的吗?

这药虽然损阴,折寿,但是让她不易怀孕,让男子沉迷于她的女体,这也不正是她想要的吗?”

“也是,各有所需吧,这公主是天生的淫、荡之人,离不开男子。

那老皇帝得了她也算补了这几年阳气,这父女两个倒是绝配!”

肖子恒又和孤老僧说了些事情,便离开后院回了书房。

进屋前交代了贴身小厮守好门,并又把书房门从里面插好,肖子恒才打开书架上的机关,书架挪开,露出里面的地道来。

肖子恒点燃烛台上的蜡烛,举着烛台,下了密道,走了片刻,就又到了一扇门前,他拽了门边的一条绳子,便听见门里有铜铃声响,门一下子开了。

“你怎么才来,人家都等你半天了!”伴随着娇滴滴的话语,一个女子扑进了肖子恒的怀里。

肖子恒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后背:“珠儿,我们上去再说!”

两个人便携手从密道中走出,进了屋子。

这是一间女子的卧房,布置得华丽异常,屋顶用金箔装饰,地面是用白玉铺成,更不要提那屋中陈列的饰具都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长明公主拉着肖子恒坐到她那张雕龙刻凤的紫檀木大床上,搂了肖子恒的脖子就要吻上去。

肖子恒忙拿手抵住她,问道:“珠儿,你的侍女不会进来吧!”

长明公主摇了摇肖子恒的脖子,撒娇道:“知道你要来,我早就把他们打发的远远的!没人敢进来的!

阿恒,为什么只能你来找我,不让我去找你,你不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吗?”

“你没来找我吗?前天是哪一个去我的府里了!”肖子恒似笑非笑道。

长明公主也忍不住乐了:“谁让我和肖大才子是邻居,人家想找本古籍,所以就去大才子家里借了!”

公主府和肖府是只隔了一条街的距离。

肖子恒严肃了语气:“珠儿,你也知道如今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候了,我们两个的关系是不能让别人察觉的!”

“可是人家想你嘛,走地道你又不让!”长明公主娇嗔道。

肖子恒了然一笑,把手里青色的匣子递给长明公主:“我今日是特意给你送这个来的!”

长明公主打开匣子看着里面的东西,笑了:“嗯,就知道阿恒想着我,不过阿恒为何这次这药配了这么久,我上回的药早就用完了!”

“哦,这药里有一味天山雪莲是好不容易弄到的!所以晚了些时日!”

“哦,怪不得呢,这下可好了,我等会便用上。一个月没用了,父皇都说我那里没有原来粉嫩紧致了呢!”

话未说完,长明公主忙咬了下嘴唇,怎么一高兴把这种话说出来了!

忙抬眼去看肖子恒,就见肖子恒把头侧了过去,她看不到他的正脸,只能看到他乌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着。

长明公主看着他这样,心一酸,忙凑上去,亲了亲肖子恒的脸:“阿恒,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你知道我的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父皇还有别的那些人,不是你让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你!”

肖子恒长叹一声,转过头,也轻轻的亲了长明公主的额头:“珠儿,我没有生气,就像我说的,男欢女爱只是是人的天性而已,不必压抑,一个皮囊又何必在在乎呢!

你要记着,无论你做过什么,在我心中你都是我第一次见过的那个纯洁的珠儿,是我的最爱!”

“阿恒,我也爱你,别的男人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工具罢了,只有你,阿恒,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想让你舒服,想让你飘飘若仙!”

说着长明公主拉起肖子恒的手放在自己的身前。

“珠儿,我和你说过,我的身上带着胎毒,不能人道,珠儿,我不是真男人!”肖子恒眼中有泪光闪烁。

“阿恒,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提这个话题,不过阿恒,我一定帮你坐到那个位置的,等我们弄全治你身体的药材后,再用林芷儿的血肉做药引,你就会好的!”

“嗯,珠儿,你真好!”肖子恒低头吻了长明公主,长明公主亦火热回吻,两个人缠绵着倒在了大床上……

等肖子恒从地道中回了自己的府邸,开了书房门,对贴身小厮道:“水可备好!”

小厮忙道:“都已经备好了!”

肖子恒一边走,一边解袍带,:“这些衣服都拿去烧了!”

肖子恒进了净房,用牙粉狠狠的刷了牙,用水一遍一遍的洗了自己的脸和手。

想着长明公主那张因为纵欲变得肌肤松弛的脸,他只觉得一阵阵恶心。

肖子恒闭上了眼睛,每到这时候他都会想起他和林芷儿定情的那一晚,林芷儿在他怀里娇艳如花的面庞:“芷儿,一切都快结束了,你也该回到我的怀抱了……”

长明公主进了宫,直接去了周庆帝的寝殿。

周庆帝半躺在龙床上,看着进来的笑靥如花长明公主,有些不悦道:“怎么这么晚才来!不是让你昨晚睡在宫里的吗?”

长明公主微嘟了嘴,媚眼如丝:“我是出嫁的公主,怎好总留宿在宫里!”

“谁还敢说闲话吗?”周庆帝伸出手,“还不赶快过来!”

长明公主白了周庆帝一眼,娇嗔道:“就你着急!”

说着吩咐屋里的太监、宫女道:“都退下!”

宫女太监一个个恨不得把头抵到地上了,忙退了下去,关上了房门。

长明公主走到桌案边,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水

背着身子挡住了周庆帝的视线,拧了拧自己手上带着的金镯子,从镯子的小孔里将空心镯子里装的药粉倒进了茶水里,晃了晃茶杯。

这药粉是肖子恒给她的,说是可以助兴,她也拿给人看过,的确是难得的好药,不但助兴,还对身体还没有什么伤害,而且每三天吃一回就可以了。

她已经给周庆帝吃了快五年了,长明公主心中微哼,幸亏有这药,要不以周庆帝的体力哪能让自己舒服了。

不过这段时间,周庆帝愈发的不行了,今晚自己还得出宫,去找那位骠骑大将好好尽尽兴。

长明公主拿了水杯,走到龙床上坐下:“父皇,我这孝顺女儿来喂你喝水!”

周庆帝斜了她一眼,他们两个还哪里是父女了!

周庆帝偶尔时,也会想,那个自己从小疼爱的玉雪可爱的女儿,怎么会和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可是宫中虽然有佳丽无数,可是哪一个都不像她让自己每一次以后都像补了阳气一样精神,像老树发芽一般,他是欲罢不能了!

周庆帝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就听长明公主道:“父皇,您还没有赏赐我呢?”

“你又要什么赏赐?我的私库都要被你搬回公主府了!”周庆帝笑。

长明公主不乐意道:“这一回本来就该赏的么,如果没有我,你能找到肖子恒这个儿子!”

周庆帝看长明公主撅了嘴,忙拍了拍她手安抚道:“这次的确是你立了大功,如果没有你,朕的确是不知道肖子恒竟是朕的儿子!”

“我听说,明天皇祖母要派人到肖府去找那肖夫人核实当年的情况!”

“走个过场,用来堵那些大臣的嘴罢了,肖子恒是不是朕的儿子,朕还能不知道!”

“是!那肖子恒的眉眼和父皇年轻时是一模一样,不过父皇可不能有了儿子不要女儿,父皇,我今日又用了秘方!”长明公主趴在周庆帝的肩头,娇笑道:“等会你看看是否是粉……”

第二日肖府迎来了太后慈宁宫中的女官,肖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官,她不得不又回忆起那一段她想永远遗忘的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