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陈策和苏雯星走的略远了，刀疤脸才跟自己的几个兄弟说：“上车！”
“追他们？”
“不不，不追，就是跟着！”刀疤脸摆摆手，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远远的缀着就行了，把他们住哪儿记下来，后面的事儿就让林总拿主意吧……哦，浩子啊，你开车注意点，别让他们发现了。”
花脖子点了点头，也是一脸严肃，刚才陈策手抓门的那一招太吓人，他心里都有阴影了……别看花脖子样子挺凶，其实也就是样子凶，占了有刺青的便宜，别人以为他多狠的一人呢，其实他就是个怂货，以前上学时候被人各种欺负，后来想把自己弄的威武点，就在脖子上纹了一圈，而这样一来，直接影响后面的人生了，他念书的学校还挺好的，可他毕业之后怎么都找不到工作，就因为脖子上太花花了，哪个正儿八经的公司敢用这样一个应届毕业生啊？最后无奈，只能托关系来到这个小贷公司当了一个贷后管理，也就是俗称的职业讨债人，别说……在这地方，他的样子还真就发挥作用了，挺唬人的，而另外一个花脖子和那个光头也都是跟他差不多的情况，这里唯一一个真正在道儿上混过的，也就是那个刀疤脸了。
几个人上车，怕被陈策和苏雯星发现，刀疤脸连车灯都不敢让他们打，就是黑灯瞎火往前摸，车速缓缓，隐约约能看到前面两个人的背影就OK了。
开了一小段，没被发现，刀疤脸这才松了口气，拿出烟给几个兄弟散了。
那个光头很奇怪：“梯哥，怎么回事啊？我刚才听你叫那个人陈老师，以前认识啊？他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刀疤脸点点头：“你们知道我以前跟谁混的不？”
大家都是摇头。
刀疤脸又问道：“听说过梁平吗？”
又是摇头。
得！
这尼玛的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好吗？
现在这些游走在半黑暗半暴力边缘的人也都挺不职业的……
刀疤脸很无奈，跟这些看着挺凶却是没在外面混过的人实在无法沟通，他有些沉默，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十几天前的事情。
嗯，就是这么短的时间，连半个月都不到。
而那个时候，他跟随的老大，是梁平，宛州著名的鸡窝头子，道儿上赫赫有名的平哥！
那天梁平带着兄弟们去彼岸繁花会馆里潇洒，结果在那里看上个小妞，梁平去撩了几把，结果那个小妞挺爆炸，竟是推了梁平一跟头，然后跑了，梁平追过去抓住她，打了几耳光想要教训她一下，结果就引来了那个陈老师……好吧，一个陈老师可能并不怎么可怕，关键是那个陈老师背后还有人啊——虎爷！
整个宛州都响当当的人物。
跟他相比，梁平连个屁都算不上，如果非要比，虎爷随便搓一搓就能把他搓成一个球，然后手指一弹就让他飞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虎爷出来，站队站了那个陈老师。
不仅狠狠收拾了梁平一顿，还让他从此滚出宛州，以后见一次砍手，见两次砍脚，第三次就直接装麻袋扔海里喂鱼。
梁平吓得魂不附体，屁话没有，当天夜里就卷铺盖跑路了，再也没敢在宛州出现。
而他走了，他手下的小弟却还要在宛州混饭吃的。
于是，这个刀疤脸就托人认了一个新的大哥，到了这家小贷公司。
悲催啊……这是他来这里做的第二个活儿，结果他就又遇到陈策了。
太有缘了！
但是刀疤脸心里各种MMP，他都恨死这种缘分了，怎么走哪段夜路都能遇到这个鬼啊？
如果是他自己，他肯定屁都不放转身就走，再不敢去触陈策的霉头。
连梁平都不行，他一个当小弟的又能咋样？分分钟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来啊！
但是现在，就这么放陈策和苏雯星跑了也不行。
正所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整整十五万的款呢，苏雯星跑了就彻底收不回来了，老板还不得发飙啊？还不得吃人啊？
这个老板比前任大哥梁平还不好说话呢。
梁平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鸡窝头子，而这位老板据说黑白两道通吃，狠着呢！
……
陈策没车，也没打车，就和苏雯星一起步行。
刀疤脸的金杯面包车远远缀在他们两个后面，跟着。
一直跟到陈策家，看着她们两个进门了，老半天都没动静了，刀疤脸才下车，带人把路段，以及门牌号都记了下来。
然后，他才拿出手机，给老板拨打过去。
“有事啊？有事快说！”老板语气不是很爽，已经挺晚了，估计他已经睡了，是被手机铃声吵起来的。
“林总啊，有笔款子，出了点情况！”刀疤脸声音尽量放轻，细声慢语的，生怕老板不痛快。
“什么情况啊？说！”
“哦，是这样的！”
刀疤脸尽量组织起最平和的语言和词汇，把事情说了一遍。
而且他怕老板发飙，怕老板以为自己不会办事，就又把陈策和田虎的关系，以及当初跟梁平的那些事也都说了，之后他才道：“林总啊，我已经把他住址和门牌号都记下了，您看这事儿……”
言下之意就是我已经没招了，这个架接下来该怎么打，你们这些当神仙的做主吧！
他刚开始说的时候，林总还有点烦躁。
你以前不是跟梁平混过吗？来的时候不是把自己吹嘘的很牛逼吗？怎么现在怂了？连特么的十五万贷款都收不回来我养你作甚？
但是渐渐地，随着他的讲述，林总安静下来了，甚至连话都不说了，就是静静地听着。
等刀疤脸说完了，他也没声，最后刀疤脸都有点按耐不住了，问道：“林总，你在听吗？”
“嗯……”
一声悠长的叹息，显示了林总依然健在。
他问道：“那个陈老师，你刚才说他叫什么？”
“陈策！”刀疤脸说：“我之前听人那么叫过他！应该是他的名字！”
“哦，那他多大年纪？长什么模样？你给我形容一下！”
刀疤脸当然不会拒绝，就又给他形容了一下。
之后，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大概足有一分钟的时间，那位林总的语气竟是缓和了下来，对刀疤脸说：“这次你做的不错，很谨慎，嗯……挺晚了，你们也都下班回家吧，明天上班我给你们发点奖金，快过年了，大家也都乐呵乐呵！”
“谢谢林总！”
多给钱谁不乐意啊？刀疤脸也不例外，一番道谢之后，他又很疑惑的问道：“林总，那笔款子的事儿……”
林总叹了口气：“唉，去找那个叫李……李什么来着？”
“李木木！”
“对，找她吧，要是实在找不到，这笔款就……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