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川这话。
镇国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秦熠知闻言也愣住了。
半响后。
镇国公满眼的焦急,心脏疯狂的跳动着,似乎下一秒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似的:“小川,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若真是厉云杉回来了……
那是不是表明杉丫头这个外来者,被厉云杉从身体里驱赶了出来?
要论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
杉丫头这个外来者,自然比不上厉云杉的灵魂和身体的契合度高。
世间万物皆阴阳,自然宇宙尽平衡。
当日杉丫头从异世穿越而来打破了这种平衡,意外重生到了厉云杉的身上里,根据重生回来的小川说辞,厉云杉前世在撞墙自杀后并未死亡。
这说明厉云杉当日命不该绝。
而杉丫头的灵魂,在厉云杉昏死过去时占据了她的身体,那么,当日厉云杉的灵魂又去了哪儿?是一直呆在厉云杉的身体里?还是去了别的人的身体里?
若是一直呆在身体内,那么,杉丫头如今是不是也在厉云杉的身体里沉睡?亦或者还是被厉云杉压制着不能掌控身体?
为什么时隔两年后,厉云杉的灵魂又再次回到了本体?
忽的。
镇国公想到了孙媳妇所说的那个神秘的年轻和尚。
难不成……。
是那个和尚帮助了厉云杉回归本体?
若是能找到那个和尚,是不是就能知道杉丫头的情况?
“你能确定那个女人真是厉云杉吗?”秦熠知紧张不已的看向小川。
小川双目猩红,眸子里满是厌恶和仇恨的戾气,咬牙恨声道:“那个女人醒来后,在看到我和妹妹时,眼底有过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当日我看到后也没留意,还以为是她失忆了,面对突然冒出来的两个孩子叫她娘所以才目露厌恶……现在仔细想想,那女人之所以在看到我和妹妹时会厌恶,这说明什么?这说明那个女人是认识我和妹妹的,不仅认识,而且还不怎么待见我们。”
秦熠知寒着脸,薄唇紧抿,浑身紧紧的绷着。
他也发现了那女人在面对三胞胎时的态度,与对待小川和晴空的态度不一样。
那女人对三个孩子可比对小川和晴空热络的多。
他媳妇对待五个孩子从不会厚此薄彼。
小川肩膀剧烈的颤抖着:“而且……她昨天在看着妹妹时喊了一个‘傻’字,顿了一瞬后,才笑说着妹妹为傻孩子,现在想想,她明明就是一时嘴快,差点喊出了‘傻妞’二字。所以,我推测那女人很有可能会是厉云杉。”
此时此刻。
秦熠知整个人就好似被丢进了热油锅中一般。
锥心的灼烧疼痛着。
厉云杉?
厉云杉你为什么要回来?
前世你害得小川和晴空那么惨,今生既然依旧选择了死亡来逃避现实的苦难,选择了舍弃小川和晴空,为什么现在又要突然回来?
镇国公干枯的双手遮挡住目光悲戚的含泪双眸,哽咽艰难道:“如此说来……那女人真的不是杉丫头了。”
杉丫头现在究竟去哪儿了?
还有那和尚……
他让秦七派了那么多人去搜寻,硬是没查找到那和尚的半点踪迹。
是告诉熠知?
还是不告诉熠知?
若是告知了熠知,查到的结果却是杉丫头魂飞魄散,熠知怎么能承受得住?
可若是不告诉熠知,万一云杉现在被那和尚收了且正在受苦,晚一天找到那和尚,云杉就多一份危险。
思及此。
镇国公心里就慌得不行,惧怕得几乎肝胆俱裂。神色从未有过的慌张和害怕,急促的颤声忙道:“熠知,杉丫头出月子后,就是你第一次带她出府去散心时,她在街上遇上了一个和尚。”
秦熠知瞳孔骤然一缩,心底恐慌不已:“和尚?”
小川也吓得脸色大变:“难道是那和尚害了我娘?”
“杉丫头告诉我,自从她见到那个和尚后便一直噩梦连连,无论白天晚上,只要刚刚入睡,就会做同一个梦,她梦见她在无尽的黑暗中旋转飘忽,伴随着那个和尚的梵唱之声越快,她就被会被身后那无尽的黑暗所吸走,她被折磨得无法入睡,她自知时日无多,在……在半个多月前找到了我,跪求我答应她……”说到这儿,镇国公顿了一瞬,泣不成声,哽咽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秦熠知艰难的转动脖子侧头看向祖父。
浑身青筋暴起,脸上绷得紧紧的。
猩红的双目里满是泪水,透着不敢置信与震惊,透着深深的悔恨与即将彻底失控的崩溃征兆,唇瓣哆嗦得极其厉害,声音低沉而嘶哑,颤声问道:“……她求你……求你答应她什么?”
小川浑身无力的坐在那儿,泪如雨下。
镇国公:“她让我在她去了后……告诉你,就说她放心不下那个世界的母亲,从而选择了离开这里。”
“……”秦熠知双拳紧紧的攥着,浑身颤抖得很是厉害,满是血丝的眸子似乎即将流出血泪来一般。
“在她告诉我的当晚,我便提议画一幅那和尚的画像,然后派人去搜寻那和尚的下落,可云杉却说她在见过那和尚回来的当晚,让云祁帮她画时,她却诡异的怎么都想不起那和尚的样貌来……。我只能派秦七在整个西川暗中抓捕和尚,可却始终没有找到云杉所说的那个年轻俊俏和尚。”
听到这话。
秦熠知崩溃了,彻底失控了。
双手抱头,犹如困兽一般发出歇斯底里的痛苦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早告诉我这一切?为什么要瞒着我?”
镇国公沉痛的闭上双目,喉结上下滚了滚好几次后,这才睁开双眼,含泪的眸子直直望着大孙子,哽咽道:“因为她爱你呀!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知道她有可能会魂飞魄散而死……她说……她宁愿你恨她,只要你恨她,这样你心里才会好受一些……那个傻丫头,那个傻丫头啊……”
说到后面。
镇国公已然泣不成声了。
“……魂飞魄散?魂飞魄散?”秦熠知整个人犹如失了魂儿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迷茫,嘴里喃喃的一直重复着“魂飞魄散”这是四个字。
镇国公担忧的看着孙子,张了张嘴,劝慰的话却终究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小川听到娘亲有可能已经魂飞魄散,身子剧烈的颤抖着,一口气没上来,双眼一番便晕了过去,镇国公急忙伸手接住了小川,这才避免小川的身子直接一头栽倒到炕下。
“秦七,快去请路大夫过来。”镇国公惊慌失措的高声对门外喊道。
院外的秦七听到里面主子的声音,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吩咐秦安去请路大夫,交代完秦安后,便急忙忙冲了进去。
“主子,我已经交代秦安去请了路大夫了。”
“……嗯,你退回院外去。”
“是。”
镇国公哆嗦着手,去掐小川的人中。
“噗~”秦熠知猛的喷出一口血来,身子晃了晃,布满血丝的含泪眸子里,透着悲戚,透着绝望,透着埋怨,也透着掩藏不住的爱意。
低头正在给小川掐人中的镇国公听到声音不对,抬头一看,便看到大孙子满嘴的血,吓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咬住了舌尖后,这才没有晕过去:“熠知?熠知你冷静点……。”
秦熠知右手撑住左胸的心脏部位,觉得手心下的胸口,就好似破了一个大洞似的。
又疼,又冷,又空空的。
爱他?
既然她爱着他。
难道她就不知道……他也是爱着她的吗?
遇到了危险。
遇到了困难。
为什么不愿告诉他?
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让他和她一起去面对?
明明说好的……
明明说好的……。
明明说好的要白头偕老,要患难与共,而她一遇到危险,居然瞒着他独自去一人承受。
他宁可清醒的痛苦活着,也不愿被蒙在鼓里。
“熠知,熠知你冷静一些,还有办法的,我们还能有办法的,只要我们找到了那个和尚,一定就能得知云杉下落的。”镇国公一手掐着小川的人中,一手紧攥秦熠知的胳膊使劲儿摇晃,见秦熠知还是魂不附体的样子,急忙道:“熠知,小川晕了,你快看看小川,云杉最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和孩子们了。”
听到这话。
秦熠知涣散的眸子总算是一点点聚焦了。
侧头看向人事不省躺在床上的小川,瞳孔猛的一缩,随后急忙伸手探了探小川的脉搏,镇国公在一旁掐着小川的人中。
片刻后。
小川总算是幽幽的转醒了。
看着爹爹唇边,下巴上,衣襟处全是血渍,想起“魂飞魄散”那四个字。
“娘,娘~”小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眸光涣散,迷迷怔怔的嘴里不停的重复喊着娘。
忽的。
小川连滚带爬的摔下了炕,脚趴手软的爬起来就要朝门外跑,边跑边狠厉的愤怒吼着:“我要杀了厉云杉,只要让她再死一次,我娘就一定能回来的,我娘一定就会回来的。”
秦熠知急忙跳下床追了过去,一把就把小川紧紧禁锢在了怀里并抱回炕上。
小川在秦熠知的怀里剧烈的挣扎着。
脖子上的青筋高耸。
满脸涨红,神色狰狞。
“爹,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她不配为人母,她不配当我和弟弟妹妹们的娘,前世她害得我和妹妹那么惨,今世她同样选择了抛弃我和妹妹去寻死,既然前世今生她都从未考虑过我和妹妹,凭什么?凭什么当初她选择抛弃了我们,凭什么她抛弃我们后,在留下了那么多烂摊子让娘解决后,她就来坐享其成?我要杀了她,只要杀死她,我娘就会回来的。”
秦熠知紧紧禁锢着怀里的小川,沉声冷厉的严厉道:“小川,你莫要冲动行事。”
“爹,我想我娘回来,我想她回来……。”小川泪眼汪汪的哭诉着。
秦熠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红着眼,寒声道:“在那女人醒来没一会儿,我便心生怀疑了,我忍了这么多天,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同那个女人对质吗?”
“……”小川红着眼,紧抿着唇不说话。
“因为我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和证据之前,我不敢打草惊蛇,若是逼急了,那女人豁出一条烂命不要,损伤了身体该怎么办?杀死那女人很容易,我一根手指就能弄死她,可弄死她了,若是你娘没能及时回来,那一具身体就保不住了,没有了那一具身体,你娘到时候回来了该怎么办?”媳妇只是回娘家看看丈母娘而已,很快就能回来的,至于那个和尚,不管媳妇的离开有没有那个和尚在搞鬼,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和尚给揪出来的。
秦熠知的这一番话。
犹如一盆冰水顿时就浇灭了小川满腔的怒火。
一想到差点坏了大事儿,小川后怕不已。
镇国公深深一叹,紧握着小川的手安抚:“孩子,听你爹的话,千万莫要冲动。”
小川抬头含泪看向父亲,捏着衣袖,微颤的手一边替父亲擦拭唇边的血渍,一边后悔不迭的羞愧认错道歉:“……爹,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莽撞行事了。”
“嗯。”秦熠知摸摸小川的小脑袋瓜,补充并提醒道:“从今往后,你与那女人相处之时,莫要露出了破绽来,以免引起了那女人的怀疑。”
“爹爹,儿子知晓了。”小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院子里响起了秦七的通报之声:“主子,路大夫带到。”
“带进来。”
“是。”
片刻后。
路大夫走了进来。
路大夫看到炕上的三个主子后,心里顿时一紧。
这……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怎么三人都哭了?
不仅哭了。
而且老爷还吐血了。
话说夫人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为什么三个主子的神色居然还是这么的悲戚?
路大夫心里纳闷不已。
“路大夫,替小川看看,他刚刚情绪受了些刺激,晕过去后我掐了他一会儿人中便醒来了,你看看他身体有无其他问题?”镇国公看向路大夫说道。
“是。”路大夫点点,打开药箱拿出脉枕开始替小川把脉。
小川并无大碍。
随后根据镇国公的要求,又给秦熠知把脉一番,发现秦熠知情绪受到了刺激,急怒攻心这才导致了吐血,同时还有郁结于心之症状。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最开始是大少爷急怒攻心,郁积于心。
大少爷好了。
夫人又是同样的症状。
夫人起而复生后。
又轮到老爷是这个症状。
话说。
这一家子究竟是遇上啥事儿了?
路大夫对于这个诊断结果,心里猫爪子在挠一般的难受。
秦熠知看向小川:“夜已深,你回去睡吧,我还有些事要和你曾祖父商议。”
小川有些不想走,唇瓣动了好几下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嗯。”
小川跟随路大夫刚刚走到几步。
忽的。
秦熠知语气冷沉的喊道:“路大夫。”
路大夫脚步一顿,急忙转身:“老爷?请问有何吩咐?”
“今晚你所看到的,你所为我们诊脉的情况不得对任何人外露一个字,包括夫人在内,今晚你来这一趟,只是因为祖父老寒腿的腿疾犯了,你可莫要说错了话。”
“……是。”路大夫虽然满心的不解,但还是急忙点头应声。
“行了,回去吧。”
路大夫和小川走出了屋子,随后被门外的秦七送出了院子。
待屋子里只有祖孙二人后,两人又商议了许久。
……。
自从前些天巫启翔对云杉敞开心扉的谈了他屈辱而不堪的悲惨身世后,云杉同他相处之时,发自“内心”的对他感官好了不少。
白天。
巫启翔天刚蒙蒙亮就会出去打猎,大点的猎物西川现在已经很少了,不容易弄到,但野鸡什么的还是能弄些回来,一般出去后,最多大约半个时辰的样子就回来了。
他在灶台掌勺做饭,云杉偶尔会坐在灶膛前烧火并与他聊天。
夜里。
两人肩并肩的躺在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云杉会让他讲述听他小时候那些过往,他会把那些或幸福,或逗趣,或痛苦的过往全部讲给她听。
两人已经从之前的彼此看不顺眼,飞速发展到了:“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程度。
两人相处之时,经常都会时不时的因为一个眼神碰撞,或一句话,而让气氛变得暧昧。
只是……
这一两日的夜里。
云杉好几次都悄悄的唉声叹气,似乎被什么难题困扰着一般。
这一日。
巫启翔对云杉说要出去打猎,刚刚出去一会儿后,便又悄悄的折返了回来,躲藏在茅屋外,透过茅草的缝隙看向屋内。
只见云杉把整个人都埋进了被窝里,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边哭边低声的叫骂着秦熠知。
“呜唔~秦熠知,你个渣男,你个以貌取人的贱人,呜呜~那一日,你居然胆敢我说丑?你个瞎了眼的王八蛋,你这个落后古代的乡巴佬,没见识的土包子,老娘这身材堪比超模,老娘这脸叫高级脸,老娘这小麦肤色才是最为健康的肤色,很多人还花大价钱去专门弄成我这个肤色呢。”
“良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老娘一直帮你,你刚来这西川之时早就被饥饿的灾民们给生吞活剥了,没良心的白眼狼。”
“以貌取人的渣男,老娘真是看透你了,居然说老娘是个男人婆,是个丑八怪,呸~老娘现在就遇上了个比你年轻,比你好看,还比你眼神好,还会欣赏我内在美的好男人,你大爷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巫启翔站在房门外没发出声响,一直静静的听着,眸子透着轻蔑的冷笑。
该收网了……。
异世之魂又能如何?
终究是个被情情爱爱所羁绊住的女人。
两年前。
他一点都不相信空虚法师预测的“得异世之魂,便能得天下”的预言。
可没想到。
那异世之魂同大乾的煞星战神结为夫妻后。
便频频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取暖的烘笼儿,取暖的热炕,不仅如此,这异世之魂居然还捣鼓出了梯田。
那大乾从未有够的好些高产新型农作物,想必便是她从异世带过来的吧!
开春后。
新型农作物一旦在西川大范围的推广出去,一两年内,西川这块穷山恶水之地便能在成为富饶之地。
三个月前。
当他收到安插在西川的钉子所传来的信件后,这才终于相信了虚空法师的预言。
这个异世之魂。
他必须要收入囊中为他所用。
而让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为男人付出一切的最佳办法,那便是——以情诱之。
屋子里。
被窝中的云杉还在低声的各种咒骂着。
巫启翔勾了勾唇,悄无声息的离开。
翌日。
巫启翔在厨房熬粥。
云杉起床后拄拐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向厨房内,嗔怪的担忧道:“启翔,你怎么又起这么早?你受了风寒,昨晚咳嗽得那么厉害,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咳咳~咳咳咳~我,我没事,反正也睡不着,便早些起来了。”巫启翔一边剧烈的咳喘,一边侧头笑意盈盈的看向云杉安抚道。
云杉面露焦急,拄拐急忙朝着厨房走去。
走得太急。
一个踉跄便朝着地上摔去。
“啊~”云杉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云杉。”巫启翔脸色大变,丢下手里的火钳便飞奔了出去。
只可惜。
还是晚了一步。
云杉重重的摔倒在了凹凸不平的碎石上。
“嘶嘶~啊啊~我的腿,我的腿好疼。”云杉痛得龇牙咧嘴的哭嚎了起来,泪流满面,惊恐不已的看着左腿。
巫启翔冲到云杉身前时,却不敢第一时间去抱她起来。
“呜唔~启翔,我的腿,我的腿不会有事吧?一定不会有事的吧?启翔,我不想变成瘸子,呜唔~我不要变成瘸子。”云杉无助的抱着巫启翔,哭得伤心欲绝。
“别怕。”巫启翔声音紧涩,低声安抚:“让我看看你的腿,忍一忍。”
说完。
巫启翔便撩起云杉的裤腿,然后拆开了云杉左腿的布带和固定腿的木片,伸手去摸云杉里面的骨头,云杉当即就痛得哇哇大哭。
“不要捏,不要碰,疼……。疼疼……。”
“忍一忍,再坚持一下。”巫启翔一手紧紧禁锢着云杉的身子,一手飞快的摸了摸云杉的左腿骨。
云杉痛得嚎啕大哭,那声音,那嗓门儿,就跟杀猪似的。
一方面为了演戏有夸赞的成分在。
另一方面,是真他娘的疼。
云杉哭得泪眼朦胧,痛得身子一抽一抽的。
为了能下山她容易嘛!
娘的……
今后再也不用苦肉计了……。
巫启翔看着哭得瘫倒在他怀里,还满脸冷汗的女人,心中有些怀疑。
刚刚她的摔倒,究竟是个意外?
还是她使出的苦肉计?
目光直直的看着云杉好一阵。
云杉脑袋左右动了动,把因哭泣而流出的清鼻涕全部蹭在了巫启翔的胸前衣襟上。
巫启翔被恶心得都差点克制不住了,差点就要推开她了:“……”
这女人……
这女人怎么这么恶心?
秦熠知究竟是怎么能忍受这么一个好不讲究的粗俗女人的?
不过转瞬一想。
那煞星活了二十多岁,遇上了这个异世之魂后,才尝到了女人味儿。
俗话说的好:当年三年,母猪赛貂蝉。
这秦熠知都当了十多年的兵了。
就算是这个异世之魂粗鲁不堪,但好歹也是个女人啊,晚上的灯一吹,女人睡起来还不都是一个样儿。
而且。
这个异世之魂,对农事特别的擅长。
那煞星晚上有这么一个女人睡,白天还能让这异世之魂为那煞星排忧解难。
也难怪那煞星把这粗鲁的女人捧在手心当珍宝一样的稀罕。
云杉见对方直直看着她久久不说话,吓得脸色大变,满眼的恐惧,唇瓣颤抖的极其厉害:“启翔,你,你说说话呀?我……。我的腿该不会真的瘸了吧?不要啊,我不要变成瘸子,我不想当瘸子,我长得本来就不符合你们的审美,我都这么丑了,要是在瘸了腿,就会又丑又瘸了,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启翔,救救我,帮帮我,我不要变瘸子……”
云杉紧紧抱着巫启翔,哭得凄惨至极。
巫启翔看着怀里这女人那满脸鼻涕满脸泪的恶心模样,身体有些紧绷,紧紧的抱着她,大手不住的轻拍她的后背安抚:“乖,别怕,没事的,我这就背你下山看大夫。”
听到这话。
云杉吓傻了似的怔怔看着对方,片刻后,哭声更大,哭得更加凄惨。
“呜呜~骗子,骗子,要是我腿没有大碍,你自己就能帮我重新接上了,你怎么会冒险背我下山去看到大夫?肯定是我的腿要瘸了,呜呜,我不活了,你不要变瘸子,求你了,求你给我个痛快吧,我真不想又丑又瘸的活着。”
“……夫人,别哭了,你真的没事,你的腿真的没有大碍,只是因为摔倒又震断了刚刚愈合的骨头,山上没有药材了,所以得下山去找大夫拿药。”
“真的吗?你,你真没骗我?”
“我发誓,我若是骗你了,就天打五雷……”还未说完,就被一脸惊慌的云杉伸手给捂住了嘴。
巫启翔整个身子紧紧的绷着。
捂住他嘴的这只手……刚刚擦过鼻涕的吧?
此时。
巫启翔被恶心得都快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