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疯子傻兴(1/1)

既然恢复了正常,李伟吃完早餐后便背着书包上学去。

因为听说李伟中邪了,当伙伴们见到他突然像没事一样出现在学校时,不禁大吃一惊,纷纷躲得远远的,像见了鬼一样。因为他们担心,李伟是不是真的好了,如果突然发起疯来就不好办了。

李伟见到伙伴们离他远远的,很是懊恼。下午放学后,见没有人找他玩,便牵着家中的小牛犊出去吃草。

时值三月,正是莺飞草长的时节。

傍晚,经过一场阵雨洗礼后,西天挂着一抹红霞,三几只鸟儿在低空追逐欢唱,野外的空气带着一点淡淡的草香,显得特别清新。

远远地,李伟见到村里那个被大家称做傻兴的疯子。傻兴也在看牛,这似乎是他唯一的职业和人生价值。

傻兴见到李伟显得异常兴奋,指手画脚地做出一些肢体语言,口中发出了“咿呀”的叫声。

李伟知道,傻兴想给他看一样东西,于是便牵着牛犊走过去。只见傻兴从口袋中拿出一只鸟儿,小心翼翼地递给李伟。

“这是你抓到的?”李伟眼前一亮,兴奋地问。

傻兴嘻嘻傻笑着,拼命点头。

“好得意哩,要不送给我?”

傻兴摇摇头,不答该。

“要不我用泡泡糖跟你换?”李伟从口袋中掏出一颗泡泡糖,惹得傻兴口水直流,连忙将小鸟交给李伟,拿了那颗泡泡糖直接放进口中。

“傻子就是易满足。”李伟边说边将小鸟轻轻拿了过来,张口就往鸟儿的口中喂了一口涎沫,边喂边说:“以后要乖乖听话哩!”

那边,傻兴家的牛牯仔正围着李伟家那只小母牛转,可小母牛似乎有点不情愿或是有点害羞,夹着两条后腿转圈圈,不想让那个家伙得逞。

李伟这时才猛然记起昨天还有一个贴子贴着没拿下来。

旁边的傻兴“嗤嗤”地傻笑,一边笑一边掏东西就地小便。

“妈的,倒是便宜了你家这个畜生!”李伟悻悻地骂了句,见自己的小**消肿没事了,心想何不用在傻兴身上试试看有什么效果。于是,他将贴子撕了下来,趁傻兴不注意猛贴过去。只听傻兴惨叫一声,捂着裤裆向村边的大便处飞奔过去。

不会出现什么事吧?李伟被刚才的一幕吓坏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约莫过了大半个小时,傻兴终于从大便处里钻了出来,而此时傻兴家的那头畜生也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见时候不早,李伟便牵着自家那头小牛往村前走。当经过村前的池塘时,李伟发现有几只小鸭子在里面追逐、游戏。

好久没有练习击石了,李伟心有点痒痒的,便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块,瞄准后向其中一只鸭子掷过去。

只听“卟”的一声,那只小鸭子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没有动静了。

“他奶奶的还真中了啊?!”李伟显得有点意外,想着刚才两头畜生干的好事,心中有点莫名其妙的惆怅,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太阳已经下山了,西边最后一抹红霞渐渐褪色,天终于还是暗下来了。

以往这个时候,村前的地坪都会有小孩子出来玩,但或许是因为下了雨,地面湿,这天晚上没有人出来玩。

李伟显得有点失望,沿着巷口一边踢着小石头一边往家里走。

回到家里,李伟发现母亲正在煮饭,屋子里飘着一阵淡淡的稻香味。

“你妈的烂X臭X,是谁家那个有娘生无奶教的野种,把我家的鸭子弄死了?这么缺德,该你生小孩子无屁股眼,行路被车撞死,吃粥被粥噎死,游水被水溺死,落水被雷公劈死,晚上见鬼吓死……”

巷口突然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叫骂声,李伟心中一惊,那声音他最熟悉不过了,原来他掷死的那个鸭子竟然是郑三娘养的!郑三娘泼辣,是村中出了名的。

“你有种的站出来,你是姓李的站出来,你是X生的站出来,别以为老娘好惹好欺负,老娘用块X包你,用尿泼你,用屎淋你,保佑你一家从头到脚生疥生疮,日日流脓,一家死绝!”

郑三娘见没人答理,继续在巷口用最难听的语言大声叫骂着,听得李伟心惊肉跳。

郑三娘虽然读书不多,却天生一把响亮的嗓子和天生的好口才,农村里所有最难听的骂人的话,她能一口气串出来,急风骤雨、迎头盖面的掷向对方,让对方根本没有还口的间隙和机会,因此,谁惹着她也只能自认倒霉。

记得有一次,隔离巷的五叔婆去担水淋菜,在经过郑三娘家的菜地时不小心踩死了她的几棵菜苗,结果,郑三娘跟在五叔婆后面,从田头骂到巷口,从巷口骂到五叔婆的家门口,把五叔婆骂得差点晕倒在地,最后,五叔婆迫不得已赔偿给她半园菜苗才算了事。

还有一次就是因为春耕用水问题,她跟村里那个会功夫的赵大友吵了起来,虽然赵大友会功夫,却有力无处使,因为面对这样的泼妇,他打也不得,骂又骂不赢,最后只好投降,乖乖的让她把水取完,然后再轮到自己。

正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村里的人都不敢惹她,也不敢在背后说她的坏话,怕万一被她知道找上门来,吃不了叼着走。

听说郑三娘在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18岁时便嫁给了村里的剃头匠李大勇。可好境不长,在郑三娘为李大勇生下一个女儿后,李大勇却因鼻咽癌去见马克思了。

自从李大勇死后,郑三娘一直绯闻不断,先是传出她跟村里那个治保主任好上了,但好景不长,不出三个月,那个治保主任病了,到医院一照,便验出是肝硬化晚期,结果,那个治保主任半年后硬生生地死在家里,肚子涨得像死猪样,赤条条地来,也赤条条地去了。

自此以后,村中便流传一个说法:郑三娘天生是个克夫命,谁跟她上床谁就倒霉。以至后来,全村的女人,不管老老嫩嫩,只要是结了婚的,都会告诫自己的男人,千万别去碰郑三娘。

或许是因为这样的传闻,村中的男人虽然有对郑三娘美色而流口水的,却也不敢越过半步。

传是那么传,话是这么说,倒也有不怕死的,这个人便是村支书李靖康。

自从郑三娘嫁来大塘村后,赵靖康一直跟她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来去无踪的关系。

说起这个人,村中有赞有弹,如果让村民投票叫他明天去跟郑三娘上床(去死的意思),那么他便中彩了,至少有半数以上通过。如果让村民投票让他当和事佬,也有半数以上通过。

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很简单,这个人平日里总是笑哈哈的,人称笑面虎,遇事不急也不慢,群众有什么纠纷时,他便嘻嘻一笑,说你们先回去静一下,过两天再来处理。结果过两天不用找他问题便解决了。

还有就是上级下达的指标,特别是计划生育什么的,他接受任务后总是说上那句“保证完成任务”的经典话。结果呢,上级年终考核,发现这个地方超生得厉害,问他怎么回事,他嘻嘻一笑,每人送上个大红包,说句“包涵,包涵”便完事了。

正是因为在李靖康的包容下,大塘村的人口在十年间保持不减。

不过,这个世界并不是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李靖康虽贵为村支书,但后代却是廖廖无几,他唯一的儿子便是那个疯子傻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