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燕云归有些感慨的话语，在幽静的山间回荡着，“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起先并不知道左惜珏的实力进展，但在真正见到她之后，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左惜珏只是轻轻点头：“不久前。”
燕云归望着她的目光，不由有些炙热起来：“小珏，来跟我一起吧……有了你的帮助，只要我们救出师尊，跟圣武殿正面抗衡！”
如果能有三名大宗师级的强者，再加上玄门和正气道的全面结合，与联邦对抗绝不是做梦。
宁心素对左惜珏的观感不好，但她不是傻瓜，听到两人的对话之后，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个姓左的……不，珏小姐竟然……”
宁心素跟随燕云归多年，当然也很清楚要是能有三位大宗师，道门该有多么强大，心中不由浮现出几分憧憬。
左惜珏只是静静地望着燕云归，心中却忍不住轻叹一口气。
如果不是她知道没有任何胜算，说不定真会被燕云归说动——这毕竟是她最熟悉的朋友，青梅竹马或许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愫，终归是最熟悉的人。
但是苏君……左惜珏没有忘记，自己一身道术在那个男人的元神金光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没有在苏君尚且弱小时抹杀他，道门面对他就没有任何办法。
理智让左惜珏做出了选择。
“收手吧。”左惜珏轻叹道，“跟我回联邦，放下仇恨，我可以向圣武殿求情，保住你的性命。”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以她现在的地位，只要不明着说保下正气道，偷偷留下燕云归的性命，确实不难做到。
当然，暗堂和红楼会不会偷偷调查，找出燕云归的下落再下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过左惜珏相信，哪怕真走到那一步，会对燕云归动手的也就只有苏君而已，总比眼下的局面要好。
只是左惜珏的大实话，却让燕云归的热情完全僵在了脸上。
“你……你还是选择了联邦吗？”燕云归神情有些落寞，仿佛左惜珏的举动，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左惜珏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等待。
下方的宁心素心中微凉，更是涌上一股难言的屈辱，她只觉得一腔热血冲上脑门，恨不得这就冲出去。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想要等待燕云归的表态。
良久之后，燕云归终于在两个女人的等待中，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为什么？”
燕云归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艰涩，似乎心中还保留着最后一丝希望。
然而还不等左惜珏再度开口，一个清冷的声音已经在两人身后响起：“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拿下他便是了。”
姚珂的身影快速出现，已然拦在燕云归的后方，二话不说就是一掌落下。
燕云归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望着前方的左惜珏，仿佛不相信这一幕的发生。
左惜珏咬了咬牙。她知道姚珂率先出手的意思——那是让苏君在后方压阵，要是自己不动手，只怕苏君的目标就是自己了。
下一刻，这位全联邦最年轻的道门大宗师，手中划过一个奇异的道印，一道金剑豁然出现，径直向着燕云归冲去。
“明白了，我全明白了。”
燕云归脸上露出一抹惨笑，竟是挡都不挡，任由这一剑一掌落到自己身上。
他的后背中上姚珂一掌，口中瞬间鲜血狂喷，而胸前更是被金剑直接贯穿，顿时血流如注，但燕云归始终一动不动，只是盯着左惜珏看。
左惜珏终究只是一个年轻女孩，还做不到苏君那样的铁石心肠。
面对燕云归这样的目光，她只能选择后退，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没有暴露出自身太多的情绪。
姚珂可不会理会燕云归的态度，又是一掌落下，来自大宗师级的意境瞬间笼罩下来。
燕云归像是终于回过了神，最终深深地望了左惜珏一眼，猛然回头看向姚珂，右手一记拂尘甩落。
姚珂的意境像是被某种力量托住，一时间竟是落不下来，给了燕云归脱离的机会。
道门大修确实手段太多，种种道术令人无法针对，然而就在燕云归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一抹金光以惊人的速度向他飞来！
“这是什么？！”
燕云归的精神完全无法捕捉，脑中刚刚生出这样的念头，精神下意识挡在身前，然后就感觉胸前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上，整个人直接跌落下去。
一直到这一刻，在场的众人才看清这是什么东西——那赫然是一柄闪烁着金光，通体亮银色的方锤！
“少爷！”
不知道是否是巧合，燕云归跌落的位置，正好在宁心素附近。后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惊呼一声便快速冲了出去。
燕云归确实离她很近，没等跑出两步，她就看见了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的燕云归。
后者胸前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带着元神金光的飞锤，可以轻易破除他的精神防护，几乎是以身体吃上苏君这一锤。
要不是走到这个境界之后，他的本体已经受到相当程度的强化，可能会直接被一锤毙命。
“少爷，你怎么样？少爷……”宁心素泪眼婆娑，抓着燕云归的手臂哭喊。
燕云归还未完全失去意识，他用最后的力气道：“走……快走……”
“我不走！”宁心素哭着说道，“要是不能跟着少爷你，我一个人活下来又有什么用……”
燕云归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从怀里拿出一本书交给她道：“你从小就跟着我和师尊修行，习练我正气道最正统的法门，正气道的传承，就要靠你传下去了……”
宁心素怔了怔，感觉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仿佛被命运选中了一般。
只不过她不知道，选中她的不只有命运，还有别的东西……
“最正统的正气道法门么？”苏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附近，“把她带回去试试。”
“是。”神一站在苏君身边，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