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默接到电话的时候,季忆已经睡着很久了。
夏默很平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手机屏幕上是季忆很久之前唱歌的视频。
不过是几天前的,那个时候季忆还被所有人捧着,赞他声音是天赐。可是不过眨眼间,那一切通通烟消云散。
夏默感觉自己心里难过的像是要炸裂了一样,可是脸上却仍然没有任何的表情。
天渐渐亮了。当走廊上响起人说话的声音时,夏默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今天有一场发布会,夏默是必须过去的。
七点会有助理过来照顾季忆,所以夏默连忙站起来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刚刚洗漱完助理就来了。
她带了两份粥,夏默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只是让助理盯着季忆,一定要让季忆吃东西。
夏默开着车到工作室的时候BY全员已经准备好了,景炎也化了妆,在里面坐着。
夏默走过去说:“景炎如果你实在不行可以再休息一段日子。”
景炎摇头,“就像你说的,如果我自己都不逼着自己,或许自己就放弃了。”
一个人要是堕落,哪怕只是短短一段时间,上帝都会用更快的速度收走他身上的天赋和能力。
这个圈子竞争那么大,稍微不注意就被拍死在沙滩上了,所以他怎么可以放弃。
他不想以后提起景炎,别人都说哦,就是那个很多年以前某个很火的团的队长吧?
要不就是,景炎是谁?
没人记得他,没人记得他的作品。他就这样慢慢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可是景炎,难道你不会痛苦吗?”
“夏夏我不能唱歌就让我演戏吧。我喜欢舞台,我不想呆在幕后。”
夏默一怔,她叹了一口气,最终对景炎笑出来:“嗯,如果你喜欢的话。”
……
这次的发布会是《双面君主》的发布会,因为是工作室拍摄的第一部作品,又有BY的成员参演,还有季忆的歌曲,所以关注度很大。
当然目前大家的关注点都在季忆身上。
“夏小姐,请问今天接到有关人士的爆料说季忆的嗓子毁了,目前在医院接受治疗请问是真的吗?”
夏默呼吸一顿,这件事情到底是谁说的?事情昨天才出,怎么这么快就被媒体知道了?
夏默抬头,笑着说:“季忆现在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我才见过季忆 ,季忆分明是因为身体原因才去医院的,不过是小感冒而已。”
记者这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夏默对季忆太好,他们以前又总是很亲密,所以让他们都忘记了季忆已经离开夏默。
夏默抬头看向那个记者问:“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
徐琛看到夏默忽然出现在电视机前面吓了一跳,他撇了一眼还在病床上躺着没有一点生气的伊君安叹了一口气,“伊总夏默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吗?她这么快就工作了?”
伊君安因为拉绳子拉了很久,估计把自己明年的力气都用完了。
唉,可怜。
明明生病的人最开始是夏默,怎么到头来最严重的人是伊总呢?
伊君安闭上眼睛,疲惫的嗯了一句。
徐琛过了好几分钟又说:“误打误撞拿到了文家的股份还有资金,我们是不是应该独立了?”
如果现在伊君安拿着自己掌握的伊氏股份加上文家的股份,实力并不会比伊家弱很多。
也就是说,他真的像自己预期那样变得很厉害。
以后他想保护的人,都不会被伤害到了。
“过段时间再说你先出去吧。”
说完伊君安直接闭上了眼睛假寐了。
……
陈韵曦双眼无神的坐在地上,她身边是一片狼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碎了一地,地上还打倒了很多奶粉。
白色的,铺满了地板。
她面前的沙发上呼呼大睡着一个男人。
那是她的老公。
很多年以前,她也不记得那一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没有多久就怀孕了。
他带着人来提亲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被自己的父母暴打了一顿。最后因为事情闹得太大,还是嫁了。
那时候她在想,要是伊洛真醒来发现自己嫁给了别人,他会不会难过?
会不会拿着刀和眼前这个男人拼命?
她一会觉得会,一会觉得不会,可是最终他没有。
他过了六年才醒过来,恨的那个人是自己。
她笑了,那笑容在凌乱的房间里险显得尤为突兀。她脸上和身上全是伤,每次他喝多了就会打自己。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她爱的人恨自己。
爱自己的人死在了六年前的车祸里。
伊洛真是她爱的人啊,可是那个爱她的伊洛真已经死了。
她盼着有一天他醒了带自己离开这里,可是他伸手将自己带进另外一个地狱。
她觉得有些冷,她想过去关窗户,手伸出去那一瞬间却被外面的场景惊讶到了。
她第一次觉得凉风吹在自己的手臂上是那样的舒服,好像很多年以前她和伊洛真逃课跑出去在河边玩的时候。
她低头,似乎看见伊洛真的脸,他在对她笑,笑得特别的温柔。
他似乎在说,陈韵曦你这个大笨蛋,我真的很想你啊。
我也真的好想你啊。
她伸手,似乎就快要触碰到他的脸。
凉凉的风吹过,似乎带走了什么东西。
沙发上的男人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着。
……
天亮了。
电视上放的是夏默接受采访的直播,杨让从沙发上坐起来,他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肚子咕噜噜叫了好几声。他将水杯扔到桌子上,不耐烦的开口:“人呢!不做饭啊!大早上的还在睡啊!”
没人回答,屋子里面安静的可怕。
杨让气恼的站起来,“你还不起来是吧!看来昨天没有打够你啊!”
他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孩子在里面呼呼大睡。
他气恼的将门合上, “也不看孩子,还好意思出去。”
他拖着拖鞋走到客厅,看到满屋的狼藉又很愤怒的说:“也不收拾东西,回来看我不打死她!”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