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买够全文一半的随便看,不够的等三天~ 叶清溪:“……”神他妈赔不是,有大半夜跑来给人赔不是的吗!他就是为了诱骗她开门, 趁着大半夜他妈在睡觉好杀了她,别以为她傻!

“表妹?”久久得不到回应, 皇帝的声音略微显得焦躁了些, 他又加重力气拍了拍门,俊秀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一片淡漠, “表妹,你这样我就别无选择了。”

叶清溪心头一跳, 还在想他这是什么意思,门上忽然砰的一声巨响, 插销崩断, 门大敞开,外头的灯光蓦地射进来,将一个看着阴森高大的影子投射到了床前。

叶清溪老鼠见了猫似的翻身上床, 被子一掀盖住自己的脑袋,忍不住吓得发抖。之前在正殿经历的事,她不想再重温了!如果她今日非死不可, 他干脆一剑戳死她算了!

叶清溪躲在棉被下瑟瑟发抖,却不防被子被人一下扯开, 她背后头顶上骤然多了个强烈的存在感。

“表妹, 我听闻西方有一种大鸟名叫鸵鸟, 一遇敌便将头埋入沙子底下, 自以为它看不见敌人便不存在了。你是不是属鸵鸟的?”皇帝慢吞吞地问道。

叶清溪不吭声,她倒希望她是只鸵鸟,就算不会飞吧,也能扑棱几下翅膀扇死他!

皇帝一把抓住叶清溪的手臂将她上半身提了起来,自己在她床边坐下,就着外头的灯光打量着她的脖子。

叶清溪咽了下口水,半晌没见皇帝马上掐死自己,正觉古怪,下一刻却听他说:“表妹,你是本来就这么胖,还是被我掐肿了?”

叶清溪:“……”他是有病吧!

她心里生起了深深的无力感,偷偷抬眼看皇帝,这个年少的帝王正专注地看着她,不,或许说他只是眼睛在看着她,但他的注意力却像是不在她身上,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淡漠感。

不像是那个抑郁期的小皇帝,也不像是躁狂期的那个……莫非他此刻是处于正常期?不是来杀她的?真的是来赔不是的?可赔不是有上来就踹门的吗?还又是猪又是胖的,他要不是个皇帝,这么说话早被人打死了!

“是掐肿了……”叶清溪壮着胆子回了一句。

皇帝点点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先前是我想岔了,就表妹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想杀我也不容易。”他掐了掐叶清溪裸露在外的细手腕,又抬头对她露出个莫名笑意,“我母后若要杀我,也不用费那么多周章。”

叶清溪觉得他的话里有太多值得吐槽的部分,可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最终她还是说:“太后是表哥的母亲,对表哥只有爱护之情,表哥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哦,是么。”皇帝语气冷淡,视线只是松松地落在叶清溪脖子上,也不知听到她为太后辩护的话没有,只是伸手摸摸叶清溪的脖子,叹道,“都肿得跟猪脖子似的,看来先前我真的太用力了。”

叶清溪:“……”就不肯翻篇了是吧!非要跟猪过不去吗!

发觉皇帝似乎真的是来道歉的,叶清溪的胆子顿时回来了。虽说躁狂期持续得有些短,但对她来说是好事啊,正常期的皇帝虽然说话难听了点,但好歹能讲道理。

“表哥也是无心,清溪不会怪表哥的。”叶清溪故作乖巧。

“嗯,你怎么敢怪我呢,毕竟我是皇上。”皇帝点头道。

叶清溪真的是特别特别想大吼一声,老子只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这个杀人未遂犯,你嘚瑟什么啊!但她只是低了头,想到今后还要继续跟这小皇帝相处不短的时间,她就一阵绝望,她宁愿回去做包子啊。

她正悔恨呢,下巴又被皇帝掐住了,他抬起她的头,对着她的眼睛道:“表妹,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不是,我没有。”叶清溪回得飞快。

皇帝道:“没关系,你当面骂也行,趁着这会儿我还对你有几分愧疚之心。”

叶清溪从他的话里听出了那么一丝不详的意味,他这样说,本来就不敢当面骂他的她更不敢说什么了,“趁着这会儿”?那没有愧疚之后呢?

“不骂便算了,胆小鬼。”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还没等叶清溪对这胆小鬼的评价做出反应,外头突然响起几声请安的声音,随后便是太后匆匆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这一幕,太后微微一怔。

皇帝镇定自若地松开叶清溪站起身,垂着视线道:“母后。”

太后看向皇帝,目光微闪:“洌儿,你怎么……”

“我听了母后的话觉得母后说得很有道理,便来跟表妹赔个不是,表妹已经原谅我了。是吧,清溪表妹?”他转头看向叶清溪,那阴沉沉警告似的一眼看得她脊背一凉。

“是、是的,表哥!”叶清溪慌忙应道。

皇帝这才满意地收回了目光,看向太后道:“母后,我与清溪表妹一见如故,之前只是我误会了,是我的不是,今后我会与表妹好生相处的,还请母后放心。”

太后唔了一声,应道:“洌儿能如此,母后自然是欣慰的,如今早已夜深,你快回去歇息吧。”

“是,母后。”皇帝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身形,回头温柔地说,“表妹,你也早些歇息。”

皇帝一走,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太后让其他人都出去,让人关门时才发觉叶清溪这屋子的门是被人强行踹开的,她眉头微皱,看向叶清溪。

叶清溪抚着胸口一脸的后怕:“吓死我了,珍姐,我以为这次我死定了!”

太后见她如此,原先的疑心稍微去了些,但又忍不住试探道:“我看洌儿方才并未发脾气。”甚至对叶清溪很有好感的模样。

叶清溪自己也还没弄清楚皇帝是个什么状况,只能说隐约有些想法,她感觉皇帝似乎在跟太后较劲,他跟太后应当也是有母子之情的,可他的表现又给人怪怪的感觉……他今天突然这样真的快吓坏她了,不是说他的踹门举动,她第一次见他时他就是一副凶恶的模样,踹个门而已小意思,她怕的是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温柔。明明太后不在时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嘴毒又心不在焉的模样,太后一来就假惺惺地温柔,是给太后看的吧?可是为什么啊?

反正除了不靠谱的一见钟情之外,叶清溪脑子里划过各种可能性。精神障碍患者又不是智商低,也可以心机很重,他那么做无论目的是什么,或许都有了那么点不知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她能明显感觉到太后看她时表情不对了。

“他可能是故意的,想表演给您看。”叶清溪虽不完全明白皇帝的心思,却不得不做一番分析,不然她和太后的同盟关系可能会出现裂痕,“您也住乾清宫,他大张旗鼓带人过来,又踹门,不可能不知道您会过来。”

太后微微皱眉:“你说他是故意引我过来看的?”这样的诡计她从前玩宫斗时遇到太多,太简单了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可她的洌儿居然跟她玩这套?原因呢?

“是,可能是为了引起您的关注。”叶清溪越说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刚才皇帝对她说的话太毒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诚心道歉啊,说不定就是想引起太后的注意,而原因呢?

“为什么?”太后吃惊道。

是啊,为什么呢?平日里太后的关注大半都在皇帝身上了,他还觉得不够么?

见叶清溪也是皱眉有些不解的模样,太后垂眸沉思,片刻后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了叶清溪一眼道:“罢了,想不通便不想了吧,清溪,你快歇着吧。”

她说完便匆匆离去。

叶清溪毕竟不够了解皇帝,关好门拿凳子抵住,躺回床上想了会儿没想通,只得先睡了。

太后回东暖阁后好一会儿都有些坐卧不宁的,她把翠微叫进来,面色沉沉地说:“翠微,你说,洌儿有没有可能是想借我的手除去清溪?”

翠微一怔:“娘娘,这又从何说起?”

“之前我拖延着不让他娶妻他是知道的,但他从未说过什么,甚至我怕他这样的状况更容易耽于女色便连宫女都不让他碰他也从来不说个不字。”太后皱着眉道,“他曾经问过我,他若沉溺女色该当如何?我记得我当时说的是,勾引帝王沉溺女色堕落之人,该死。”

翠微明白了太后的意思,却有些不信皇帝会跟他自己的母后玩这样的心思:“可是他这样做又是为何呢?”

太后出神了好一会儿,怔怔道:“大约是因为……他恨我吧。”

“娘娘,母子连心,皇上怎么会恨您呢,您别太多想了。”翠微忙说道。

太后苦笑一声:“但愿吧……明日起你先看着,洌儿他……看他如何。”

原、原来小皇帝是说那四个人……他们正是之前湖心亭伺候的几人。他这次居然不是搞她么?可他们几人又不是她有太后罩着,他要是想要处置他们根本无需找任何借口,那么说来他所说的被人推下水是真的?还是说,他不想让太后知道他自杀,所以故意把锅甩到即便争辩也没什么用的宫人身上?

叶清溪一时间脑子里转过许多可能,忍不住为自己之前心里默默地冤枉了萧洌会甩锅给她而微微愧疚。

那四人被侍卫摁住时惊慌失措地喊着饶命,太后充耳不闻,扶起了萧洌让人带回去换衣服免得着凉,又过来问叶清溪:“清溪,你怎么也全身湿透了?”

叶清溪道:“是这样……”她忽然打了个喷嚏。

太后忙道:“算了一会儿说,你先去换衣服。”她匆匆赶来时只看到叶清溪压着洌儿似乎很恼火的在说些什么,但如今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只得稍后再问。

之后,叶清溪被带回乾清宫先简单擦洗了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将头发擦得半干,这才去了东暖阁。

太后和萧洌在主位,那四个宫人跪了一地,叶清溪进去时太后示意她坐到右手边,她便无声地照办了。

皇帝差点被人谋害是件大事,太后此刻亦是强压愤怒,冷冷地望着下方的几人:“说吧,你们谁干的?”

“不是我,不是我,娘娘饶命!”

几人纷纷叫起了屈。

太后之前只从萧洌口中得知是叶清溪把他救上来,此刻对叶清溪又多了分感激,想了想问她道:“清溪,当时怎么回事,你来说说。”

叶清溪看了眼萧洌,他垂眸不知在想什么,倒是一点都不像是死里逃生后的模样,她再看向太后,后者正凝眉看着她等着答案。

所以说,萧洌究竟跟太后说了多少当时的事?

叶清溪觉得“你儿子推我下水”这话她有些说不出口,当时的情况稍有些复杂,是她一开始不小心才会差点掉水里,即便没有萧洌的一抓一放,他若袖手旁观,她落水的最终结局是不变的。这当然不是说她就不气他明明抓住她了却放手一事,可转念想想,跟个精神病人她计较得过来么?

叶清溪道:“当时我与皇上一起在湖心亭前站着,我失足落水了,刚开始我忘记自己会游泳一事,就沉了下去,等我想起浮上水面,就发现皇上也刚落了水。”她把自己当时想着要不要救他的那段心理活动给略去,“有两个内侍跳下水去救皇上,但看着不太行的样子,我便游过去把皇上救上岸了。”

“当时站在我右手边的人是谁?”萧洌忽然出声。

叶清溪有些惊讶,萧洌不是甩锅,还真有这么个人么?

她回忆了一番,她记得当时萧洌站在那块空地中轴偏右的位置,她浮出水看他时他已经落了水,而原本他站的地方偏右的位置……她记得没人。

所以萧洌这还是在甩锅吗!

“我在水中没看到那位置有人。”叶清溪实话实说,萧洌若想甩锅她拦不住,可不能通过她的证言!

不过……她还记得那两个跳下水想救萧洌自己却差点淹死的内侍,一个已经游到萧洌身边了差点被他摁水里淹死,另一个估计不会游泳,刚下水就使劲扑腾,当时她把萧洌救走时还看过一眼,不会游泳的那个已被还在陆地上的宫女拉回了岸上,而没了萧洌摁着,那会游泳的也自己游上了岸。如果光从她当时看到的那两个内侍的位置来看,那不会游泳的很符合萧洌的描述,但……她要是说了,会不会把一个无辜的人置于死地?

在不知道萧洌是真的被人推下水还是只是甩锅的情况下,叶清溪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太后听了叶清溪的话微微皱眉,冷冷看向跪地的四人道:“谁干的,早些说出来,将幕后主使也一并坦白,哀家许还能放你家人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四人和你们的家人,一个都跑不了!”

叶清溪闻言心中一凛,这可不是那个无罪推定的年代,即便太后原来是现代人,可涉及到她儿子的,她怕也冷静不了。她不肯说出她看到的,到头来或许是害了四个人。

她一抬头见四人纷纷磕头求饶,犹豫了片刻终于出声道:“太后娘娘,我记得当时有个不会游泳的内侍,在水里的位置与皇上所说的有些相近。”

太后眉目一凝,厉声道:“清溪姑娘说的是哪个?”

那两个宫女是将不会游泳的内侍拉上来的,原本怕得要死,如今见有转机,忙指着其中岁数更小点的内侍:“是何江!”

被指认的何江顿时抖得更厉害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恐惧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谁指使你的?”太后手上青筋直冒,恨声怒斥道。

何江抖了半天,终于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人指使奴婢,奴婢是一时冲动,求娘娘开、开恩!”

他无论是面上的神情,还是声音里都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谋害皇帝的罪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转机的,他已是个必死之人。

“胆大包天的狗东西,连皇上你都敢害!”太后怒不可遏,她不知道周围伺候的人里还有多少人抱着这样的心思,光想一想她就觉恼怒,一旦有人开了这头,谁知道今后会不会有人效仿?

她已打定主意要重罚,又想此事绝不可能是一个小小的内侍能做得出来的,便稍敛了怒气道:“把你身后之人交代出来,哀家便饶你亲族不死。”

“娘、娘娘!奴婢真的只是一时冲动,并不是受谁指使!”何江牙齿打着颤,心中早已后悔不迭,只想保住自己亲族的性命,竭尽全力把话说明白,“当时、当时奴婢是鬼迷了心窍,见叶姑娘落水后其余人都看她去了,奴婢、奴婢当时离皇上最近,便、便推了他……奴婢当时便后悔了,赶紧下水去救皇上……求求娘娘,奴婢死不足惜,求娘娘不要迁罪他人!奴婢罪该万死!”

他当时确实是鬼迷了心窍,也不知自己怎么如此胆大竟然敢对皇上动手,可那时候,在他脑海中出现的却是一张毫无生息的脸……明明她没有犯任何错,却被皇上活活溺死,凭什么,凭什么!那时候的恨意突然便涌入他的脑中,让他鬼使神差般趁乱动了手,可等皇上落了水,他也清醒过来,怕得不行。但此刻,他绝不会说出他的恨,绝不能让娘娘迁怒于她的家人……

太后久久没有出声,片刻后她道:“将何江关起来。其余三人也先拉下去关着。”

传令后有人进来将人都拖了出去,除了何江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其余三人不停地哀声求饶,只是没人理会他们。

叶清溪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萧洌原来并没有甩锅,确实是有人把他推下水。可为什么那时候他又嫌弃她救他呢?想来,应当是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推他下水,他本就情绪抑郁,因此顺势想着死了算了,没什么求生欲望,这才在被救上来之后怪她多管闲事。

虽说他的做法依然挺消极的,可至少不是主动去寻死,总让人觉得些许宽慰。

“洌儿,清溪,你们先去歇息吧。”太后缓声道。

萧洌终于正眼看向叶清溪,展颜一笑:“母后,今日多亏表妹救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只是表妹也因此名节有失,我不能不报恩吧。”

叶清溪一愣,她当时光顾着救人了,根本没想到古代还有名节有失这一层,当然即便想到,她也不可能因为这顾虑而不救人。

萧洌撑着下巴,笑靥如花:“这下表妹不嫁朕也不行了呢。”

“其实……也不是不行。”叶清溪道,面前的不是她解释了也没用的土著,而是来自同一个时代的前辈,她便没有犹豫,将她所知道的方法大致说了一遍。

太后眼睛一亮,她前世记忆都有些模糊了,但听叶清溪这么一说,那些尘封的记忆便涌了上来,她知道叶清溪说得是对的,而她也打算将这一方法在全大梁实施。她如今不是当年那个初入宫连保命都艰难的穿越女了,她是太后,想要改变政治制度不容易,但要推行一项医疗政策,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只不过,如今萧洌还在床上躺着,太后的心思大半都在他身上,要弄什么疫苗也得在他清醒过来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