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勣正在家里等待太子被扳倒的消息,一大队兵丁突然冲了进来把他擒住。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我无罪----”直到被抓到刑部的天牢里面,柳勣还在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宰,宰相大人!”看到杨国忠,柳勣才瞪大了双目。
“左骁卫兵曹柳勣,你诬陷太子,罪大恶极,还不快快画押认罪!”杨国忠冷冷的开口喝道,并没有对柳勣提及所谓的他与杜有邻都参与密谋造反一事,只说他诬陷太子这个‘事实’。
“杨国忠,你出卖我!”柳勣怒不可揭,他只以为自己诬告太子之事败露,并不知道杨国忠还诬陷了他与杜有邻一样,都是有造反之心的核心成员,不仅放弃了他这颗棋子,还仍旧通过他这颗棋子来拉太子下水。
“来人,帮柳勣画押!”杨国忠指示人将早已经写好的罪证拿到柳勣面前强迫柳勣画押。
柳勣被数名衙役强行摁住,不管他愿不愿意画押都由不得他。
“不,不,杨国忠,你不得好死!”柳勣悲愤的破口大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听信杨国忠的话出来诬告杜有邻和太子,竟然落到这样的下场,杨国忠根本就是在利用他。
不管柳勣怎么想,怎么怒喊大骂,杨国忠都充耳不闻,拿到了‘经过’柳勣画押的罪证,杨国忠笑了。
这便是他宰相杨国忠现在所拥有的权势!
唐玄宗深宫享乐,双耳不闻窗外事,把绝大多数政务奏折都交给宰相来处理,这既是他信任自己选出来的宰相,同时也把太多的权利交到宰相手中了。
如果唐玄宗选的宰相是正直的真正有才能,也忠于国家的人也就罢了。可惜他先后遇到了李林甫和杨国忠。
也是,如果是正直的真正有才能的人,根本不会看着唐玄宗这般倦政懒惰,一定会劝说唐玄宗的,比如当年的张九龄。
也只有李林甫,杨国忠这等对功利权利有强烈欲望的人才会巴不得唐玄宗堕落,好放权给他们。
相比较大唐之前的宰相,李林甫的杨国忠的权利大太多太多了。
以前的李林甫和现在的杨国忠独揽朝纲,却无人敢反对他们,原因便是唐玄宗对他们的过度信任,加上他们比正常丞相大得多的权利。
他们可以随意捏造借口便整垮一个人,比如现在的柳勣,杨国忠根本懒得审问,拿着自己拟定好的罪证直接强行让柳勣画押,便直接认定柳勣的罪名。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柳勣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怕杨国忠捏造罪证,但只要唐玄宗不是亲自过问审问柳勣,柳勣就喊冤无门。
当初李林甫拿杨国忠没有办法,除了因为杨贵妃的原因,还有唐玄宗看重杨国忠,一旦杨国忠出什么事情,唐玄宗和杨贵妃都会亲自过问,以至于李林甫无法随意捏造罪证,那时李林甫想扳倒杨国忠,需要的只能是让杨国忠无法抵赖的铁证。
如现在的李飞,他同样有杨贵妃维护,唐玄宗也比较看重李飞,对李飞印象很好。
杨国忠权利再大,一旦李飞有什么事情,不说唐玄宗会不会过问,杨贵妃一旦过问也得要李飞当面都无法喊冤抵赖的铁证才能定李飞的罪,所以杨国忠也不能像现在随意污蔑柳勣一样的去设计污蔑李飞。
别说李飞了。
李白经常被唐玄宗宣召入宫帮唐玄宗和杨贵妃作诗,被唐玄宗当奇人看待,很得唐玄宗看重,杨贵妃对李白也满意。李白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也有三四成可能会被唐玄宗和杨贵妃亲自过问,所以李白官位虽然低,杨国忠同样不敢随意诬陷。
当然,李白在杨国忠眼里只是一介‘书生’官职低微,连朝堂都上不了,杨国忠最多厌恶。
只有李飞才是杨国忠的眼中钉。
哦,现在好像又多了一个人,李飞的岳父林思明前不久刚刚步入朝堂。做为李飞的岳父,自然被杨国忠归纳为李飞一伙的,同样是杨国忠打压和厌恶的对象,不过林思明比较低调,杨国忠的精力主要还是集中在李飞身上,把李飞扳倒了,区区林思明就只是一只蚂蚁。
柳勣‘招供认罪’之后,当夜便‘畏罪自杀’了。
第二日,‘经过’柳勣画押的罪证出现在了唐玄宗面前。上面毫不掩饰的阐述了柳勣确实曾和杜有邻私下妄称图谶,议论唐玄宗的不是,想扶立太子之类的,跟造反也差不多了。
“陛下,太子不知是否参与,或可摘除出去,但杜有邻和柳勣却是罪证确凿,臣请陛下该如何处置,是否继续深入调查下去?”杨国忠小心的说道,所谓继续深入调查,自然就是直指太子李亨,直接调查太子李亨了。
唐玄宗对杨国忠太信任了,一点都没有怀疑杨国忠的话。
唐玄宗皱着眉头,脸色很阴沉。
继续追查下去,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不得不废太子。唐玄宗已经老了,他并不想废太子致使超纲混乱。他不希望太子有太多不该有的妄想,他只希望太子老老实实的做自己的太子就好了。
唐玄宗一时半会无法抉择。
杨国忠不敢催促,识趣的悄悄退了出去。反正他已经挖好坑了,重要的还得看唐玄宗的心意。如果唐玄宗觉得李亨已经无法胜任太子,有想换太子的想法,他接下来便可扳倒太子李亨。
宫外,由于柳勣‘畏罪自杀’,柳勣与杜有邻‘妄称图谶,有挟太子谋反之意’的罪名已经坐实了。
此刻虽然还未将太子李亨牵连进去,但也足够令李亨惶恐不安,夜不能寐,生怕一觉醒来便等来了父皇废太子的圣旨。
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就没有一个好下场的,李亨岂能不惶恐惧怕。
“父皇,儿臣从未有逆心,您何以总是猜忌儿臣,任由当初李林甫和现在的杨国忠打压儿臣,陷害儿臣。你若不相信儿臣,当初为何要封儿臣做这个太子!”李亨心里充满了悲愤。
李亨瘫坐在东宫大厅的门槛上,就就不语。神情一下子悲戚,一下子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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