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权世一行人来到意大利已经有一个星期之久了,可是贷款的事情还是一筹莫展,而国内总公司那边也是越催越急。
有好几次夜里,沈深雪半梦半醒之中,都看到权世独自站在阳台的床边抽烟。沉沉暮色中,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样的萧索与孤寂。
沈深雪望着他,心头涌上阵阵的担忧,她多希望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并肩作战,哪怕是为他分担一点也好。
可惜,权世在她的面前总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从不将心中的忧虑说给她听。让她就算是想要安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每当这种时候,沈深雪都会感到深深的失落。
总觉得在权世的周围仿佛笼罩了一层冰霜,让她始终无法靠近。她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走进权世的心中,让他真正地信任自己。
“咚咚咚。”一大早,沈深雪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直起身,看着身旁熟睡中的权世,不禁皱起眉头。昨晚,他又是工作到大半夜,清晨时分才刚刚上的床。也不知道是谁,这样扰人清梦。
沈深雪穿好睡袍,有些不悦地翻身下床,打开门,看到黎川正一脸喜悦地望着她,“沈小姐,我有急事要找大人。你知道吗,刚刚我接到电话,西米尔银行已经同意给我们的贷款了。”
沈深雪愣了愣,用手指放在唇边,小声说道:“小点声,你们大人正在睡觉。等他醒了再告诉他吧。”
听到这个消息,她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亚当总算是没有让他失望,终于还是搞定了他的父亲,接受了权氏集团的贷款要求。
“什么事?”权世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的床上传来。
沈深雪叹了一口气,到底还是把他给吵醒了。她打开门,让黎川走了进来,说道,“还是你亲自去和你们大人说吧,也好让他放心。”
“是。”黎川略带抱歉地看了一眼沈深雪,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给了权世。
刚刚还睡意朦胧的权世,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坐了起来,微扬起语调,问道:“是吗,能确定吗?”
好消息来得这样快,让他难免有些不确定。他不明白,在银行的时候,他们明明拒绝得那样坚决,怎么才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让顽固的罗西先生改变了主意。
“可以确定,是刚刚亚当给我打来的电话。他约我们三天后在豪德酒店见面签约,条件就按我们当初约定好的来。”黎川点头道。
早上接到亚当的电话,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后丝毫不敢耽搁,马上就来报告了权世这个好消息。想不到,绕了一个圈,西米尔银行到底还是接受了他们的申请。
见黎川说得如此肯定,权世总算是放下了心,抚着额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下资金的事情落实了,后面的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等到他拿到了资金,将项目完成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整治董事会那帮元老一顿,让他们明白谁才是权氏集团真正的主人,从而再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颐指气使。
看到权世轻松的表情,沈深雪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这段时间以来,看着权世被贷款的事情搅得焦头烂额,她的心里也不好过。现在总算是雨过天晴,也不枉费权世努力了这么久。
沈深雪走了过去,为权世倒了一杯水,微笑道:“恭喜你了。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还是先好好地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去签约。”
权世接过水杯,看着沈深雪,淡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地玩一玩。现在公事总算是有了着落,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了。这样吧,你准备一下,明天我带你去意大利各处逛逛。”
“不用了,后天你还要去签约,还是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沈深雪看着权世布满血丝的双眼,不忍地说道。
“我不累,你不用为我担心。”权世转头望向黎川,吩咐道,“黎川,我和深雪明天要出去到处游玩,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是,大人。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黎川笑着应了下来,转身离开。
权世说动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沈深雪出发了。两人背着旅行包,和其他普通游客一样,踏上了旅程。
权世带着她,来到了充满了浓浓古典氛围的小镇托斯卡尼。
沈深雪站在艳阳下,眺望着掩身于黄绿之间的小镇,墙是黄色的,屋顶是白色的,还有大片大片绿色葡萄园。浓郁绚烂的颜色,就连空气中都带着甜甜的葡萄香味。
沈深雪闭上眼睛,贪婪地吸着甜美的空气,内心充满了安宁平和。
这种平静松弛的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了。
沈深雪看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异样光彩的小镇,心想,也只有在这片独特美丽的土地上,才能养育出意大利人这样热情浪漫的性格吧。
佛罗伦斯的圣洛伦佐教堂,作为美第奇家族的礼拜堂,有着典型的哥特式建筑风格。乳白色的石柱排列在教堂的两侧,黑白相间的大理石,简陋的石头,古老而庄严,充满了时间的印证。
这座位于半山腰的古老教堂,建立于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是美第奇家族留下的珍贵艺术遗产。
权世和她随着人群,来到了教堂后面的新圣器室中,那里有着米开朗基罗伟大的作品,是为这个家族陵墓所制作的人物雕塑。
整座教堂简直就像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艺术盛宴,沈深雪被里面浓郁的艺术气息所震撼。她站在劳伦佐·美第奇雕像的下方,入迷地看着那对着名的男女人体雕像“暮”与“晨”。
女子侧卧着,身体丰满而健美,她欲睡未醒的睁开眼睛,似乎刚被人从美妙的梦境中惊醒;另一个蜷缩而扭转身躯的中年男人,松弛的肌肉无力地下垂着,脸上带着平静的反省,似是已经接受了现实给他的不公。
她轻启双唇,念道:“睡眠是甜蜜的,成为顽石更是幸福。只要世上还有罪恶与耻辱的时候,不见不闻,无知无觉,?才是我最大的快乐;因此,不要惊醒我啊!讲话轻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