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路易斯鼓励她。

即使知道,可能她说的话,自己不太喜欢听。

晓楠轻喘了口气,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仰起头看他,“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心里的位置……真的,不比任何亲人低,虽然你同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可是,你在我、阳阳、还有我妈的心里,都是最最重要的人!我……不舍得伤害你,更不舍得欺瞒你。但是……你对我这么好,而我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我……”

“亲爱的。”

路易斯喊住她,掐断她的话,嘴角依旧是那抹温沉而宠溺的笑,“告诉我,你想跟我说什么?”

晓楠咬唇,汪汪的水眸纠结的看着他。

“不知道怎么开口,那就听我说,好吗?”

他对她,总是这么温柔,有耐心。

“好。”

晓楠乖乖点头。

“我们俩认识多少年了?算一算,四年了。你不止十次的告诉过我,在法国的四年如果不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或许你的心里就永远都不会有阳光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路易斯的生命里没有你给予的这四年阳光,或许他也活得不如现在这般舒坦。人给人的情感,都是相互的,我爱你,不只是因为爱情!你承接着我对你的温柔,你愧疚,可是,哪怕有一天我有了新的爱人,我也还会在你的身边,因为,我对你除却爱情,还有亲情!最宝贵的亲情,不管怎样,我们永远都会是一家人,你懂吗?”

晓楠的眼泪顺着路易斯的话,流淌而下,“真的吗?我们真的会是一家人吗?”

她问完就哭得更凶了,秀眉跟小鼻子都要皱到一块了,“怎么办?我怕,我怕哪天我们就莫名其妙的分开了……可是,我更怕我会误你一生。”

“你希望我找个女朋友?”

路易斯沉声问她,声线发紧。

“不,不是。”晓楠急忙摇头,“你知道,我不希望你稀里糊涂的找个女孩子就当女朋友,我希望你顺其自然,当那个人出现的时候,你就顺手擒住,而不是……”

“可我,现在正在想尽一切办法的,把她擒住。但……好像我的功力还不够。”

他依旧是笑着,只是嘴角边隐隐有了些苦涩。

晓楠心一痛,垂下了泪眸,“对不起。”

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好。

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可能都会伤到他。

这个用心爱着自己的男人,她该如何把这份爱回馈给他?其实她真的也爱他,也爱到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可是,那种爱,到底不是心动的爱情啊……

“宝贝,我们今天不要再探讨这个深奥的话题了,好不好?就像你说的,我们该顺其自然,OK?”

“OK。”

晓楠点了点头。

“好了,乖乖去睡吧。”

路易斯拍了拍晓楠的后脑勺,哄她。

“不,我还有话没说完。”晓楠不走。

“嗯,那你说。”

路易斯耐心的等她。

“刚刚那个男人……”

晓楠说到这里微微顿了顿,抬起眼帘看一眼对面的路易斯,就见他也正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睨着自己,晓楠干涩的抿了抿唇瓣,“刚刚那位景先生,他就是阳阳的爸爸……”

话音落下,果不其然的,换来一室的沉寂。

晓楠清楚的见到路易斯那双俊美的英眉微微收拢,她的心也跟着收紧了些分,却又见他飞快的松开了双眉,往上一扬,嘴角微弯,“眼光不错。”

晓楠松了口气,也微微弯了嘴角,只是,唇边的笑容有些苦涩。

“他结婚了。”

晓楠总结。

“嗯。”路易斯认同的点点头,眸光略显复杂的看向晓楠,“还想回到他身边吗?”

“就在刚刚,我见到他的时候,心还在乱七八糟的跳……”晓楠吸了口气,鼻头微酸,“可是,他已经结婚了!而且,清人还很多。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一团,理智告诉我,我该离他远点的……”

晓楠像是自言自语般的碎碎念着,“我想我真的该好好睡一觉,认真的想一想,后天该用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他……”

晓楠当真有些慌了。

“好!那就乖乖去睡觉吧,做噩梦就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嗯……”

晓楠拖着纤瘦的娇身回了自己的卧室去。

厅里,留下满室的孤寂,以及孤身一人的路易斯。

他走至吧台前,给自己斟了一杯赤霞珠,红酒的味道,入口有些酸,酸里还浸着些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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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山别墅区——

佣人陈妈恭敬的接过景易宣褪下的西服外套。

“先生,刚刚乐巢俱乐部的老板送了位姑娘过来,说是您钦点要的,现在已经沐浴完,候在偏房里了。”

“嗯。”

景易宣冷沉的应了一声,迈开长腿,阴骘的步上了二楼。

对于陈妈刚刚提到的姑娘,他没表示半分态度。

宽敞的浴室间——

冰凉的清水沿着他健硕的肌理线漫下来,水珠染在他麦粒色的肌肤之上,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在浴室里发酵。

他仰头,闭眼,任由着冷水冲刷着他峻峭的面庞。

冷魅的轮廓线在水帘的描摹下,愈发深冷、性感。

忽而,睁开双眸。

是一双如猎豹般讳莫深沉的黑眸,眸子里折射出的锋芒,幽冷、孤寂。

腥红的血丝漫过那抹漆黑,一抹红色的丽影,飞速的从他脑海中闪过,他眉峰一蹙,下腹处的某一块地方,瞬间精神抖擞,仰高了龙头。

妈/的!

“啪——”的一声,他把出水龙头拍上,粗喘了一声气,扯过浴巾往腰上一围,大步迈出了浴室,往偏厅走去。

偏厅的沙发里,坐着个女人。

女人什么也没穿,同他一样,只是裹着半条浴巾。

见他阴骘的走了过来,女人忙从沙发上起了身来,低头,恭敬地喊了一声,“景先生。”

景易宣阴冷的凝着她,“抬起头来!”

语调霸道,不容置喙,且冷若寒潭,教人不寒而栗。

女人颤了一下,怯然的抬起了头来。

洁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一脸无辜。

景易宣幽冷的目光凝在她润泽的樱唇之上……

轻而不薄的双唇,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那喜爱紧咬下唇的贝齿……

他阴骘的幽眸,有一秒的恍然。

这个女人,在他眼里哪儿都不出众,唯独这张嘴……

与他记忆里的那张嘴,太相似。

他的视线,深沉的落上她的双唇,手抵住她的下巴,“别咬着,我不喜欢。”

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那柔软的语调,足以将所有女人融化掉。

他手心里的那张脸,不对,那双唇,仿佛就是他的挚爱……

那一刻,连这个女人都有种错觉,他被自己深深的迷住了!如不是,冷酷如阎的景易宣怎会如此温柔的待她呢?

他的手指,极致的凉……

触上她的唇,几乎是要将她冷冻。

但,指腹一寸一寸,细致的描摹着她的樱唇,就像在抚摩着什么珍奇异宝一般,每一个碰触间,他那双深沉的眼眸亦会风起云涌,汹涌澎湃!

“宝贝,欢迎你回来!”

他的声音,迷哑得让人心疼。

“景先生?”

女人疑惑的唤了他一句。

景易宣重喘了口气,捏紧她的下巴,墨染的眼底恢复了一贯的阴骘、森冷,“用你的嘴,伺候我!!”

命令,霸道得不容置喙。

“是……”

接收到命令,女人在他尊贵的身躯前跪了下来,替他拿下腰间的浴巾,当那座强悍的高山惊现眼前的时候,女人还是惊愕得倒吸了口气,再然而,将嘴张大最大……紧紧地含住了他的昂扬,肆意吞没……

用她那湿热的双唇描摹。

景易宣的双手扣住她的头,指间嵌入她柔软的发丝里,他闭眼,脑子里全都是那张含泪的脸,那道艳红的娇影,不停地在他的眼前晃动……

她一袭性/感的吊带红裙,裙摆很短,不及膝盖,白皙的两腿慌乱的在他面前走动着……

晃着他阴沉的双眼,然每一步,都仿佛都走在了他的心尖上!!

惊、喜,夹杂着,酸、痛……

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不断的与她那张娇颜重叠,仿佛间,她正用着她那双诱/人的红唇,卖力的伺候着他……

血液风狂的往脑子里回灌,一睁眼,就见一张陌生的女人脸正凑在自己的胯下卖力取悦着他,突然,恶心感腾升而起,他厌恶的推开了身下的女人,浑身戾气更甚,“滚!!”

“滚!”

冰冷的字眼,从刀削的薄唇间蹦出来,渗骨的寒。

女人吓得娇身一哆嗦,裹着浴巾就仓惶逃出了房间去。

一时间,冰冷的房间里,只剩下景易宣一人。

他拾起浴巾裹住腰间,身子一沉,陷进了沙发里去。

随手在桌上拣了只烟,又烦躁的从茶几上扒拉了只火机出来,“啪—”的一声,火苗窜起,指间零星的火光闪了闪,烟头燃了起来,映着黑暗中他那张冷峻的轮廓,孤漠、冷恻。

黑暗,深沉。

如同快要将他吞噬……

幽冷的世界里,独独只剩他!!

好些年了,他似乎也习惯了……

烟圈,吞云吐雾般的从削薄的唇间漫出来,阴掩着他那张讳莫如深的冷颜,峻峭的轮廓线,越发森冷。

“咚咚咚——”

房门被人礼貌的敲响。

外头响起陈妈恭敬地声音,“先生,老夫人的来电。”

景易宣漆黑的深潭阴骘了些分,凉唇掀了掀,“进来。”

“是。”

陈妈推门而入,将电/话交给沙发里的景易宣,方才退出了偏房。

“易宣。”

“嗯。”

景易宣淡漠的应声,健硕的身躯懒懒的往后靠了靠,神色漠然。

“明天可一定记得回来吃午饭啊。”电/话里,温纯茹的态度很是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