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着晓楠脸颊的动作,却极为柔软,一双深沉的眼底,全是心疼。

晓楠的眼眶,登时就模糊了。

她搂着他结实的键腰,小脑袋依恋的藏进他怀里,虚软的呢喃了一句,“我好困,想睡了……”

他终于回来了……

又回到了她尹晓楠的身边!

这感觉,真好!!

而她,也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晓楠的话音才一落下,还不等景易宣答话,身下的她,竟然就那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

景易宣挑眉,这也太夸张了吧。

看着她清秀的面庞上,还未来的及干涸的眼泪,他深邃的眼潭,收紧了些分。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一声一声,那么浅,那么酣畅……

那一刻,景易宣抱着她,仿佛就抱着全世界。

他知道,不管是他逃避也好,躲闪也罢,她尹晓楠,终究还是成了他景易宣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份存在!

***

晓楠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

再醒来的时候,天竟然已经全亮了。

薄薄的晨曦透过玻璃窗筛落进来,映射在床上两道紧紧相拥而眠的人儿身上,如同给他们度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暖洋洋的感觉,旖旎了整间卧室。

晓楠睁开双眸,第一眼印入眸底的便是景易宣那张干净清俊的面庞。

晨曦如碎金一般,一点点,柔柔的点缀在他完美的面庞上,棱角分明的轮廓线被光线晕染得温谦而柔和。

无疑,这个男人是精致而贵气的。

即使就只是这么安静的睡着,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尊贵气息却也分毫不减。

他就像童话故事中,沉睡千年的王子一般,俊朗,优雅,教每一个途经他的女孩,都恨不能成为吻醒王子的那个灰姑娘。

晓楠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去感触一下他那双俊美到诱/人的薄唇,然而,手还未来的及碰上去,就被突然醒过来的景易宣抓了个正着。

小手被他紧紧的禁锢在了他大大的手掌心里,他睁开了眼来,眸底尽是惺忪的炙热,张嘴,轻轻在晓楠的小手上啃了一口,一翻身,就将她压覆在了自己身下,“大清早的,对我动手动脚,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还有些喑哑。

却如同那醇厚的酒香一般,教晓楠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她睁着水眸,怔怔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确定眼前这张脸是否是真实的存在一般。

蓦地,又红了眼去。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晓楠带着哭腔问他。

昨儿实在太困,她没来得及问这些,现在睡饱了,所有问题她得一一像他讨问个明白。

景易宣低头,深切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怀里的晓楠。

双臂撑在她头部两侧,大掌轻轻捧着她的小脑袋,拇指指腹柔软的一次次从她额际间轻抚而过,每一个动作都那么温柔、热切,明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却仿佛是在抚弄着他生命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那都是过去式了,我们就不提了。”

他挑眉,轻启薄唇,试探性的同晓楠商量着。

“不要。”晓楠的眼登时就红了,她反手握着他捧着自己脑袋的温热大掌,目光热切的看着他,“你怕我会担心……”

“听话。”

他哄她。

这五天五夜,他被埋在废墟中暗无天日的日子,大概是他毕生难忘的经历。

那种度日如年的感觉,那种面对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挫败感,他不愿同她提及。

那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人的生命是这般渺小,渺小到经不起地质灾害的轻轻一击。

他没东西果腹,没水喝,只能凭着自己的意志力,一直坚强挺下去,挺下去……

直到,奇迹的发生。

“好,我不问了。”

晓楠乖乖点头,手握着他的大手,更加紧了紧。

景易宣笑起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怎么挺过来的。”

“嗯?”

晓楠错愕的眨眼。

景易宣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当时跟我埋在一起的还有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大爷,他跟我说他非常想念他的老伴,但他的老伴走得早,十年前就已经离他而去了,他说他很怀念那种初恋的味道,于是我就把我的初恋故事同他讲了一遍,从我和我的初恋第一次认识,再到我对她的初爱萌芽,到后来我和她的第一次约会,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到最后我对她的爱已经深到无可自拔,故事到这里截止,还来不及告诉老大爷关于这段爱的结局,我和他就一同被搜救人员救了出来,躺在担架上的时候,那位老大爷还在问我关于我和我初恋的结局……”

景易宣说到这里,微微挑了挑眉,眸光重重的凝着晓楠那双雾气朦胧的眼底,别有深意的问她道,“你觉得我该给他说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晓楠的心头,微微凛痛着。

眼眶滚烫,有泪水差点要溢出来。

她别开眼去,逃开景易宣那双热切的深眸,不敢再去看他。

她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

她的回答,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晓楠的逃避以及沉默,便已经给了景易宣这个故事的答案。

他艰难的从晓楠身上坐起了身来,“今天周末,你再睡一会。”

他的声音,较于刚刚的温情,低沉了不少。

晓楠紧盯着他,“你受伤了?伤哪儿了?让我看看……”

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遗漏了!!

晓楠说着起身就要去检查他身上的伤口,却被他一手给按住,“别乱动。”

晓楠一听,更加紧张了,“快让我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

景易宣将她的手收进自己手掌心里来,不允许她动弹,性/感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真的要看?”

“嗯。”

“那好……”

景易宣说着,单手就去解自己裤头上的腰带。

晓楠一窘,脸蛋一红,“你干什么?”

“给你看伤口啊,真不太巧,就伤在了这最要命的地方,不过你放心,还不至于影响到你的性福问题,修养半个月就依旧如狼似虎了。”

“……”

流/氓!!

晓楠忙别开了眼去,红着脸羞涩道,“你别解了,我不看了!”

景易宣笑出声来,忙收了解裤腰带的手,却不由长松了口气。

其实,他的伤,不在那私密处,真正的伤是在后背上。

因为埋在废墟里五天的缘故,那伤口早就溃烂了。

景易宣不想被她看到那样的自己,免得她又过多的担心了。

“你睡吧,我先去洗漱。”

景易宣起身,交代完,就直接进了洗漱室里去。

他的步子走得有些缓慢,显然是担心拉扯到了伤口。

晓楠忙掀了被子起了床来,“我扶你。”

景易宣倒没有拒绝晓楠的殷勤,单臂搭在她的肩头上,甚至是毫不客气的干脆将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小身板上。

头微低,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捉弄的笑,“沉吗?”

“沉!景易宣,你到底有多重啊?”晓楠吃力的问他,有些怨念。

“没多重,你的两倍而已!”

景易宣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体稍稍从晓楠身上挪开些,“尹晓楠,你得增肥了!就你这小身板做起来我都担心会把你撞散!”

他说着,竟还流/氓一般的伸手捏了捏晓楠的翘臀。

对于他直白的话,和直白的调/戏动作,晓楠又羞又气,气急败坏的去拍他的咸猪手,“景易宣,你就是只披着狼皮的羊!!”

面对晓楠的指控,景易宣只是轻声笑着,连否认都懒得。

倏尔,拦腰一把就将晓楠抱了起来,将她安置在镜前的洗漱台上坐着。

晓楠受惊的看着他,“你干嘛?啊,看你刚刚一副受伤很严重的样子,现在突然又这么有劲了,你装的呀!”

“有力也得分时候!”

景易宣单臂抱着晓楠的腰肢,另一只手撑在洗漱池上,俊朗的面庞微微仰高,凑近晓楠,酷酷的道,“帮我把胡子刮了。”

“啊?”

晓楠鄂住。

看着他下颚处,那隐隐露出的性/感胡渣,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我没给人刮过胡子,我不会……”

晓楠羞涩的推拒着。

景易宣喜欢她这句话,这也就意味着……她从前也没给戴云庭做过这样的事情!

“那就更得学了!”

他拿了剃须膏递到晓楠的手中,又把电动剃须刀搁在她另外一只手心里,“来,我教你,先把泡沫抹在我下巴上,软化一下我的胡须……”

好吧。

都已经这样了,晓楠好像再拒绝的话,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她打开那瓶剃须膏,试探性的在景易宣的胡渣上喷了一些,“是这样吗?”

她不确定的问他。

“嗯。”景易宣赞许的点头。

“那这样呢?”

晓楠说着,就把那瓶剃须膏直接往景易宣的脸上喷去,故意捉弄他,“是这样,对不对?”

看着他满脸白色泡沫的窘相,晓楠咯咯直笑,“景易宣,你这样好酷!!”

晓楠脸蛋上洋溢着的绚烂笑容,迷离了景易宣的眼,如果只是一个小恶作剧就能让她笑得这么开怀,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景易宣也跟着她扬眉笑起来,伸手,从自己脸上刮了一点泡沫下来,报复式的直接拂上晓楠的鼻头。

晓楠不肯服输,又往他的下巴上喷了厚厚一圈泡沫,坐在洗漱池上笑得前仰后合,“景易宣,你这样好像个圣诞老公公!”

“那你就做个圣诞老婆婆吧!”

景易宣说着,就从晓楠的手里把那瓶剃须膏抢了过来,在她脑门上喷了一圈,登时就像极了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惹得景易宣忍不住笑出声来。

晓楠怨念的坐在洗漱池上瞪着他,撅着嘴娇嗔道,“谁要做什么圣诞老婆婆啊!”

她嘴上虽是如此说着的,可是,晓楠分明就在景易宣那双漆黑的眼眸里见到了自己那张动情的笑脸。

老公公,老婆婆……

多么诱人的称呼。

可是,那种白头到老的承诺,分明就不适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