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啊,我跟你爸本本分分一辈子,你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啊……”
母亲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锥子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
是苏毅,一定是他。
她害的他公司损失惨重,他以为他背叛了她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她。
摄像头一定是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藏在她身上的,他怎么……
怎么能这样对她?!
张莫莉现在心如死灰,她飞快爬起身,在母亲的谩骂中,冲了出去。
身后是母亲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而她不敢回头,不敢去听……
她在短短的两个月内经历了一生都不曾有过的坎坷,她的心被迅速的催老,被伤的遍体鳞伤,一寸寸渗出鲜血。
为什么,为什么她第一次爱上的男人就将她逼上了绝路。
苏毅,苏毅,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的名字曾经是她最温柔的烂漫,现在却变成了最深刻的仇恨。
她念到最后,就成了刻骨的仇恨。
她这一辈子毁在他的手里,最可笑的是,她居然还爱上了他。
张莫莉跌跌撞撞跑过门口的那个小胡同,靠着电线杆的几个小流氓朝着她吹起了口哨,“呦,这不是那个什么高材生吗,据说还考上了名牌大学,喂,你是出去当坐小姐了吗?……”
“就是,来也跟哥几个玩玩,哥几个保准你舒坦。”他们的手上还拿着张莫莉尚没有来不及撕下来的照片。
她没有心思与他称口舌之快,头也不回地跑出弄堂,而这时她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听之后,张莫莉一瞬间如遭雷击——
她努力了这么久的梦想,她费尽千辛万苦才考上的学校,她还没有来得及去看上一眼,却已经被教导处除名。
那些照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有心人贴进了学校。
为什么连一点余地都不给她,为什么要毁掉她全部的希望。
或许在他们眼中,她所拥有根本不堪一击,可那却是她维护了二十年的全部。
张莫莉后背靠在一根电线杆,双腿弯曲,整个人滑了下去,前方一片黑暗,她已经看不到自己将要走下去的路究竟在何方。
从公司出来,厉缱绻没有想到会见到守在门口多时的苏毅。
他站在他的前方不远处喊她,“缱绻。”
厉缱绻垂下眼眸,没有理睬。
苏毅跟在她身后,见她始终没有理睬他的意思,伸手拽住了她, “我想和你谈谈。”
“我们之间早还有什么可谈的?”厉缱甩开他的手绻继续向前走,然而苏毅却跟得很紧,没有任何自行离开的意思。
当厉缱绻准备打开了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苏毅再一次拽住了她,“我们找个地方,我只想和你说会话行吗?”
“我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既然分手了,那就该断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牵扯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但是苏毅就那样扯着她,由于两人衣着华丽又都是回头率极高的人,一时之间聚集了许多看好戏的人。
厉缱绻最不喜欢的就是经受他人的打量,最后无奈只好跟着他坐在了不远处的咖啡厅里。
“说吧,你想干什么?”
“缱绻,我……”
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进入咖啡厅后不久,有一辆出租车久久的停在那里,里面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看着他们。
张莫莉双眼透过玻璃窗望向咖啡厅内的两人,如今,他圆满了,厉缱绻离开慕寒后,很有可能就会跟他在一起。
他如愿以偿了,谁又来还她宁静的生活?
这样想着张莫莉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为什么所有人都幸福了?!
而她却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父母不会再视她为骄傲,相反会将她看做人生的耻辱,她的一生就这样毁了。
毁在了一个叫做苏毅的男人的手里。
为了考上心仪的大学,她付出了比别人多出十倍的努力,由于家里条件不好,父母最初都希望她能考一个容易找工作的专业,而她却为了自己喜欢的艺术第一次与他们起了争执。
她付出了全部,最后却落得一败涂地。
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张莫莉打开一看是——慕寒。
“你现在在哪里?”
张莫莉双拳紧握不住的颤抖,她拼命抑制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在外面。”
“五千万已经筹好,你的事情不用再担心了。”
眼泪簌簌淌过脸庞,她想或许一开始资金便是错的,她所认为的恶魔最后却在她无所依靠的时候对她伸出了手,而她所认为的王子却将她毫不留情的推入了地狱。
如果她一开始爱上的就是慕寒,是不是结局会圆满上很多?
只是这世间从来不存在如果,只有因果。
“谢谢你,慕少”张莫莉咬住唇角,“真的谢谢……不过我应该是用不着了。”挂断手机,双手抱在一起,“呜呜呜”的痛哭起来。
司机听见声音透过后视镜看到她的模样摇摇头,或许又是个被抛弃的女人。
慕寒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指端微微向下倾斜,任由手机滑落到地上——
阳光透过枝叶斑斑驳驳的印在脸上,微微勾起的嘴角,抿成一道直线,缓缓上扬的弧度,那是——稳操胜券的笃定。
正在与苏毅在咖啡厅的厉缱绻手机忽然闪动了两下,厉缱绻扫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想,最后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喂?”
“媛媛。”那边,传来一道醇厚而充满磁性的嗓音。
是慕寒。
“媛媛,你在哪?”
“与你无关。”
“回答我。”
厉缱绻眼角轻眯,散漫的说道:“跟男人在喝咖啡,这样的回答慕少满意吗?”
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咒骂, “你……”
啪!
慕寒直接挂断。
厉缱绻轻轻一笑,将手机放到一边。
而这时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走开的苏毅也正好回来。
他将一杯崭新的咖啡送到她面前,“厉缱绻,你知道吗?我这双手,只为你煮过咖啡。”
厉缱绻将脸别向窗外,未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