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月如霜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月如霜是被一阵哭声给吵醒的。

月如霜很是烦躁地睁开眼睛,正待发怒,便陡然听清,那哭声是来源于紫烟的。

明显地愣了一下,月如霜顿时疑惑起来:不久之前,紫烟还从她这里跑出去,要热心地去帮她问杀害娘亲的凶手,她也不过就睡了一觉,紫烟没有来找她,告诉她到底是谁,怎么跑帐篷外面哭去了?她还没死呢。

等等!

难道是夜墨琛出事了?

想到可能是夜墨琛出事了,月如霜再也睡不住了,她忍着疼痛,强撑着坐了起来。

坐了片刻,缓了缓神,月如霜又站直身子,抓起床边的衣服穿好,然后,一步步地往外走。

月如霜身上哪儿都疼,走起来也挺慢的。

越是靠近门,紫烟的哭声便越是清晰,月如霜的眉头也就蹙得更紧了。

走了好一会儿,月如霜总算是走到了门边,她扶着帐篷边站了一会儿,缓了缓神,又才掀帘而出。

帐篷外,光线很强,长久在昏暗中呆着,习惯了昏暗光线的月如霜,突然走到光线强烈的地方,难免会不适应,她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

缓了缓,待到适应了光线,她才放下手。

一抬眸,月如霜便见着距此不远的帐篷外,紫烟坐在地上,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子彦站在一旁,焦急地说着些什么,或许是安慰她的话,但是,紫烟全无感觉似的,就一个人坐那哭她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视线太过于直白,毫无掩藏的,紫烟竟抬起眼眸看了过来。

视线交汇,不过瞬间,紫烟又将视线给收了回去。

月如霜蹙眉,抬脚走上前去。

近了,月如霜开门见山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她所知,紫烟在乎的人,应该只有夜墨琛,难道夜墨琛去崖边后出事了?那些杀手就真的那般猖狂,不会有半点停歇的?

“那个小孩摔了,他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呀?王爷怎么能不问清红皂白就来指责我?”说着,紫烟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什么小孩?摔哪儿了?很严重?”月如霜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看着紫烟,说话的声音,尽管极力控制,还是带着些许颤抖。

紫烟正顾自委屈,自然也没有留意到月如霜的异样,听了月如霜所问,顿时辟哩啪啦地说了出来:“我不就说了他几句,是他骂我,我才轻轻地推了他一下,哪知道他居然看着王爷来了,就自己摔倒了,王爷为了那个野种,居然骂我,说我心狠,我怎么就心狠了?我哪里心狠了?我……”

后面,紫烟还说了些什么,月如霜已经没有听了,她也听不下去了,就之前那几句话,她已经可以很清楚地分辩出来,梓辰宝贝不知道怎么跟紫烟碰到了,然后,两人发生了一些口角,梓辰宝贝说了什么不太好听的话,紫烟就出手推了梓辰宝贝,现在,梓辰宝贝就躺在帐篷里。

月如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就像个没事人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帐篷前,掀帘而入。

帐篷内,夜墨琛、莫晚风、清竹站在床尾,床前是一名御医,正诊治床上之人。

没有看清床上之人是谁,但是,从那仅能看到的小脚能够确定,床上是一个小孩。

心,顿时乱了节奏,月如霜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就似灌了铅般,重得完全抬不起来。

不过,她的突然出现,还是引起了帐篷内的人注意,清竹率先回眸,当看到月如霜时,鼻尖一酸,眼泪当即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

与此同时,清竹上前扶住月如霜,颇有些责备地问:“小姐,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地躺着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其话方出,莫晚风和夜墨琛也回过头来,下一刻,又同时上前来扶月如霜。

“床上躺着的可是梓辰宝贝?”月如霜的视线一直都在床上,话,却是对清竹说的。

闻其言,莫晚风和夜墨琛皆顿了一下,清竹看了一眼二人,扶着月如霜往前走,同时,如实道:“是小少爷,他摔了一跤,伤了头,御医正看着。”

言语间,两人已经到了床前,月如霜抽回手,上前,梓辰宝贝的模样顿时映入眼帘。

心,狠狠地疼了起来,好似有万千利刃在割。

月如霜坐到床前,伸手想要去摸摸梓辰宝贝,可又怕碰着他疼了,手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愣是没有能落下去。

梓辰宝贝的小脸一片青肿,额头上还有血迹未干,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了,其双目紧闭,眉头紧蹙,不难看出其痛苦,其双唇完全失了血色,干裂的唇上却又有干涸的血迹,视线往下,孩子身上的衣服也被血染红了,血与尘土沾染在一起,看起来狼狈至极,若非对儿子太过熟悉,她甚至不敢认这个儿子。

心,再一次被狠狠地揪了起来。

月如霜的脸色十分难看:“怎么回事?清竹,你不是一直在照看着小少爷吗?他何以会伤得如此重?”顿了一下,还未待清竹回答,她又问:“宝贝昏迷多久了?”

“自摔了,一直没有醒来,到现在,应该有一柱香的时间了。”清竹道。

月如霜心下猛地一跳,顿时大喝:“这么久了,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说完后,她毫不犹豫地拉开御医,激动道:“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如霜……”夜墨琛下意识地上前,欲图安慰月如霜,但是,她的表现十分激动,夜墨琛的话才出口,她便将其打断,怒喝:“出去!”

莫晚风知道月如霜要做什么,当即唤了御医,拉着夜墨琛往外走:“阿琛,这孩子从小就是如霜带大的,视她如己出,从小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她一时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夜墨琛一听,倒也没有再执着,随着莫晚风一起退了出去。

待人离开,月如霜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清竹,你在帐篷边去守着,我要给宝贝扎针,在我未完之前,谁都不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