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扭过头,贯着刚才的笑,一仰头就看到黑着脸,有些陌生的黎思远,而且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上了岁数的中年妇女,看样子保养得很好,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雍容。
她从探视窗口的椅子上站起来,敛住刚才的笑容,优雅的向前一步,“思远。”她淡淡温和的声音。
黎思远未开口,可是刚才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却是目光恶毒的剜上了那梅落那一张俏丽的脸,恶狠狠的开口,“如果发现,真的是你害人,我绝饶不了你。”
经纪人不悦的上前一步,一下子挡住梅落,因为她看到来者的气势汹汹,还有那种眼神的不善,她担心小姐吃亏。
“姐!”这个女人刚迈出一步,立时被黎思远一道长臂横上前挡住,劝阻她,“你这是干什么?月月吸毒和落儿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关系,若不她串通别人举报,月月能关在这里?”这个女人的声音不单单是质问,简直是咆哮。
黎思远却是一如既往的和气,“姐!落儿……”
“落儿……落儿……”你眼里就有这个千年狐狸精,“你不知道,你眼中还有没有你的亲人,你怎么可以被这个千年狐狸精迷失了双眼,看看你自己,都被迷成什么样子了?”
雍容的女人是孙霁月的妈妈,黎思远的嫡亲表姐。
在一旁的助理一听左一个狐狸精,右一个狐狸精的,立刻胸口的气血一股涌向脑门,她上前一步,指着那个贵妇的鼻子大声指责,“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梅小姐,自己的孩子管不住去吸了毒,将屎盆扣我们小姐头上,我们是逼着她吸,还是按着吸了。真是神经病!”
经纪人也意外的想沉气,也沉不住了,她清清嗓音,看到又欲上前的月月母亲被黎思远的大手握着手臂,“姐姐不要冲动,不关落儿的事。”
她看到黎思远一直劝阻,舌尖又缩了缩,退了回去。
可是下一秒,
“你还护着那个千年狐狸精。”孙霁月的妈妈更是有恃无恐的大叫。
刚才本就想说话的经纪人被月月母亲的脏话彻底的激了起来,“谁是千年狐狸精,你见过千年狐狸精吗?你的女儿勾引楚影帝的时候,就是狐狸精了,你们吸毒还赖我们身上,怎么不说你们的大姨妈来了,也是我们用棍子打出来的?”
助理正恼怒着,脸色发青,一听这话,扑的一声笑喷,她没有想到一向沉稳淡定的经纪居然骂起人来,有主子有一套。
简直是太酸爽了!
梅落也是愣了,但是她却紧绷着胸口的笑,她想这个时候,还是给黎思远点面子吧,毕竟人家护了自己。
一听这个,孙霁月母亲暴怒了,脸色铁青到了极点,她激动的抬起另一只没有被黎思远握紧的手,咬牙切齿的骂着,“一群狐狸精,我饶不了你!”
经纪人轻哼,“我们成了狐狸窝,那你家的黎总是什么?大约是同类吧?估计你也跑不了?万年的,不对,万年的不是狐狸精,是乌龟王八蛋!”
“你……”孙霁月妈妈气懵了。
助理笑得声音更大了,咯咯咯的。
这时黎思远正示意梅落不要再说了,不悦的看了眼梅落的经纪人和助理,脸色有些沉。
趁着表弟一走神的功夫,孙霁月母亲张丽文迅速的挣脱出身子,疾步上前,甚至像一阵风儿似的就冲到了经纪人的面前,气愤的抡起胳膊,照着经纪的小脸,就是猛的一掴!
“啪!”
清脆响亮。
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纪纪人的脸被甩得一偏,然后愤怒的转过脸,抬手抚着脸上红肿的五根手指印,刚要还手,这时的梅落看到纪纪的嘴角一抹鲜血流下来。
梅落脸上的淡定,瞬间消失,有一丝锐利冷寒的目光渐渐渗透过来,她无视黎思远示和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张丽文那一张打完之后,华丽却狰狞依然的脸,她缓缓从经纪人的后面绕出来,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姐!”黎思远有一丝不悦,深遂的眸中闪着些许不明的情绪,他定定的看着梅落不知道她怎么处理。
她一直谦和的。
他相信她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以后是亲戚。
梅落安慰罢经纪人,目光始终映着那经纪脸上那一片红通通的指印,她面部没有表情的走到距离孙霁月妈妈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脸色覆着一层冷意,目光像是迸出无数的钢钉一样,嗖嗖的往外射,她想从打人者的脸上射出一个洞来。
“落儿……”黎思远有一些不安。
孙霁月的妈妈立时被她脸上的不善,还有眼睛中的寒意给吓得顿住了,她也看过不少梅落的影视作品,多是温柔如画,平时只不过冷傲罢了,何况一个戏子,她根本就没有把梅落当一回事。
“我打她怎么了?”孙霁月妈妇张丽文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嚣张的瞅着梅落,她才不怕梅落呢?
再说黎思远还在这里呢?
啪啪,两声!梅落扬手左右开弓。
眼前一片金光四溅,张丽文刹时就懵圈了,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双颊上火辣辣的疼,她摸摸自己肿起老去的脸,立刻气急败坏的就要冲过去和梅落拼个你死我活。、
她可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担心出乱子的黎思远眼快一把扯住她,低沉的声音满是阻止,“姐,不要闹了。这是看守所!”他担心这样会丢人,未婚妻与姐姐公然大打出手,想一想就脑仁疼。
张丽文恨恨的剜着梅落的方向,发现她淡然的脸,还是刚才的样子,眼里的冷意虽然退去,但是余锋未歇,那一股锋利直直的戳上她来时的碎毒眼睛。
她以为梅落当着黎思远的面不敢将她怎么样,没有想到她错打了算盘,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两巴掌。
“第一巴掌是给我经纪人的。第二巴掌是你对我的污蔑。”梅落的声音很冷。
就连一边的经纪人和助理都瞪着大眼珠子,险些掉出来,梅落还是掀掀桔色的唇瓣,优雅,不生气的调子,竟然还含着笑意,“你可以骂人我,但是我的人不是你动的。”
“你……”张丽文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吃了哑巴亏。
黎思远倒是以一种极为陌生的眼神望着梅落,他发现她生气的样子不但美,美得惊心动魄,还是带刺的美。
“这是警告,容忍绝不是纵容。”梅落最后又补了一句。
“就是,真不知好歹。”助理赶紧意气风发的插了话,感觉刚才主子的样子好酸爽,酷毙了!
“昨天你家小贱贱泼我家小姐水,害得小姐没衣服,差一点节目毁了,我家小姐不和你计较,反而看了新闻第一时间来看你,没想到你们这么污蔑我家小姐,这年月好人难做。”
“既然好人难做,就不做!”经纪人随同助理的话,二人相视一笑,拍拍手,“小姐,我们走,给贱贱们腾地儿!”
“落儿……”
梅落什么也没有说,兀自的走了同去,走出探视间,感觉头顶的房子有些压抑。
贱贱们……张丽文突然间反应过味来,立刻大气得脸色发青,她们居然骂自己贱人,刚才都没有听出来。
“老妖婆,这么大岁数化那么浓的妆干什么,想勾引谁?不过保养的再好,没男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一定是什么冷淡的,现在激素亢奋得才发那么大火。”助理让经纪和梅落先走,自己临出门前,还是酸爽的踩了一脚。
“你!”
张丽文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盯着梅落的背影,气得猛的一把甩开黎“思远,思远,你就是这样准备给我找一个催命鬼,要将家里祸害得一片鸡飞狗跳?”
“姐姐!”
“不要叫我姐,如果你非要和那个狐狸精订婚,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一刀两断!”张丽文恼羞成怒的向着里面走去,一眼就看到女儿憔悴的容颜,顿然心如刀绞。
“落儿!”黎思远还是紧走几步,追了出来,经纪人和助理有眼色的立刻退进车内。
梅落咬了下唇,然后抬起头,水眸无一丝情绪的望着他,她知道那一双深遂眸子里的纠结与难堪,扬起弯弯的唇角,“思远,我尽力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她是恨嫁,但是恨嫁不能到自己的人受欺负的程度。
砰的一道有力的大掌一把握住她的细腕,“梅落。”他直接喊了她的名字,有些急切,他知道今天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