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云静好为文心湄误会自己这一件当年的事情,专门请来院长和泌尿科的主任作证,并让他们回忆文志强那一个病例,她要告诉文心湄,她不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凶手。
院长叹息的声音,“当年真的不是静好的错,是实习医生开错了单子,而静好开得正确的病例一直在我那里,就怕有一天,文家人会找上门。”
主任也摇摇头的指责语气,“小文,自打你入职责,云医生是手把手的教你,你怎么可以不知图报,反倒害云医生呢?”
当所有的单子,与证据都摆在文心湄的面前前,她不再说话,
直到院长和主任离开看守所时,屋中只剩下文心湄与云静好的时候,
文心湄伏在桌上嚎啕大哭,断断续续着,“为了进这个医院,我身无分文的找到一个洲卫生局的人,和他上了床,他才将我安排到医院,为了接近你,报复你,我却毁了我自己的一生。”
“文心湄,你太糊涂了,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好好的问一问?”云静好叹了口气,转身离就要离开。
正在这时,文心湄抬起头,依旧眼圈通红,“为什么你的命那么好,你为什么那么幸福?为什么我不能?你也一样的没有父母……”
“心不一样,心若装着光明,你的眼前就是一片光明,哪怕不是光明,你也会走到光明的地方,倘若你的心一直是黑暗,无论走多远,你的眼前都是一片黑暗,即便有光明,你也会看不到,也会错过。”静好意味深长的声音。
她顿了顿,“就像王医生其实很喜欢你,一直在等你,可惜……有些美好的东西辜负了,不仅是一时,而是一辈子。还有,王医生已经结婚了,他的妻子很漂亮,性格很好,是医院的护士。”
“呜呜呜!”文心湄哭得更凶了。
走出黑暗的看守所,她的心里还是一片沉重,不知道那一年的事情,居然给文心湄带来这样的身心伤害,因为这一件事,但凡有实习医生的时候,他们开过的单了,做过的记录她也一并检查三遍才可以正式用药。
不是医院的规定,却是自己心中的原则。她都有一个执念,就是不仅是用药来给病患治病,更重要的是心来治。
那样伤心的人才会越来越少。
抬头,她才发现,眼前一片阳光明媚,
迈开步子,静好向着远处那一抹颀长的身影走去,他懒洋洋的靠在车头,目光映着暖阳,迷离的望着她款款走来。
“走吧。”虽然了结心病,可是文心湄的遭遇还是让她的心沉了又沉。
车子疾驶而去,
而此时的看守所内,文心湄还趴在桌上哭得稀里哗啦,报了半天的仇,却是报错了,她的心悔恨交加,而且为了报仇,她失去了自己的纯洁,为了报仇,她失去了自己,还失去了更多应该美好的事情。
此时,坐在车厢里的云静好低头凝思着文心湄的事情,过了好久,她才扭过头,望着正在专注开车的风世安,“世安,我想……”
“你想将文沁湄保出来,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你怎么知道?”她一愣。
“我是你肚子里蛔虫。”他笑着回应她。
“她已经失去很多,我想帮她找一份医院的工作,不过,别说是我们找的,就说是主任那边帮找的。”云静好觉得自己唯一错的地方,就是没有再核对实习医生的单子,可核对单子的应该是护士。
可这个文志强毕竟是自己接手的病人,她有责任帮他看好。可惜……
无论如何,她的心总有一丝不安,毕竟是一条人命,毕竟毁掉的是一个幸福的一家,一个家就这样的散了,令人心痛。
“我知道了。”风世安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一周后,文心湄被保释出看守所,而来保释她的不是别人,正是静好拜托的主任来保释她,她感动得直落泪,“谢谢主任,我知道错了。”
主任给她介绍了外市一家规模也不错的医院,让她去泌尿科任职,看着她的背影,主任直叹气,好好的孩子弄成这样,无论谁的责任,却造成了她一生无法弥补的遗憾。
三个月后,
文心湄已经适应医院的工作,这一天主任来看她,她高兴的请主任去吃饭。
餐桌上,她真诚的说着,眼角泛着一丝泪花,“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现在还没有工作,或许我还在另外的地方端盘子洗碗。”
主任坐在餐桌上叹了口气,“不要谢我,我是被人所托帮你的。”
“谁?”文心湄激动的筷子都掉了下来。
“是静好,她自己拿了十万块将你保释出来,而让我去接你,还有,是她托风氏帮你找的这一份工作,你以为我有多大的面子,人家给你这样一份体面的工作?”
眸底一片泪花涌动,文心湄的唇瓣哆嗦,“她为什么要帮我,她应该恨我才对。”
“本来静好不让我说,可是我天天受你的谢,我可是承受不住,还是实话实说吧。”主任的脸上一片沉重。
“静好的心是善良的,在医院她从来没有失误过,她是全国最美的爱心医生,真的当之无愧,当年她还给你们家寄过钱,你不知道吗?每个月都寄,后来你们家搬了地方,她才再没有寄过。”主任说起当年的事情。
顿了顿,
主任又接着说,“我看人几十年,我也做人事故,但我看到的静好不仅医术高超,而且坚持原则,常常不顾个人安危,救人于危难,对遇到困难的病人总是掏自己的腰包,你不知道吧,静好在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身上攒得钱不超过几万块。”
“我知道了,我错了,我对不起云医生……”文心湄本来是一个冷心肠的人,听到主任的话之后,潸然泪下。
半个月后,
正在上班的云静好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等她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一片沉默,她不得不问:“你好。”
可是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反应,最后她问,“哪位?”
“云医生是我。”对面的声音有一点哽咽。
静好的心一咯噔,“是你,最近还好吗?”她的声音并没有嫌恶,有的只是温暖和亲切。
“我很好。”
“有事吗?”静好问那一端的她,发现她的声音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我在医院门口,你有时间出来一下,我想告诉你一些你曾经不知道的事情。”那一端的电话诚挚真切,“就去医院对面的那一家咖啡厅,我等你。”
“好。我找王医生帮我值班,我马上过去。”云静好摞了下电话,长长的松了口气,身病好治,心病难医,看来她的心病算是治好了。
人一生往往要经过很多关口,其实每一关的关健,都不是别人,而靠的永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