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人多,但此时并没有谁大声议论,除了两个被当众审问的家伙,大伙儿的视线也往黄小虎身上集中,因为人是他抓的,目前主导权也掌握在他手里。

陶三微微垂头,不复之前趾高气昂的大记者样儿,反而很像个……瘪三!

“卢灿啊卢灿,你到底怎么办事的?放一把火就行,为什么还站在那里,让人逮住?你他娘脑子缺根弦吧?”陶三心里一阵气苦,眼神一片懊恼之色,因为怕泄露心事,这会儿才跟罪犯似的低着头。

“抵死不认!对!不认账,没人能拿我怎样!”陶三很快咬牙,作出决定。

卢灿这时候也是心乱如麻,悄咪咪看了看身旁的陶三,很想问问,事情是不是败露了,不然黄小虎怎么会提前控制住他?

黄小虎背负双手,来回走了两圈,无声地观察着二人。

“陶三!你还不说实话吗?”黄小虎猛然大喝道。

陶三狠吃一惊,不过,他也算是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人,倒不至于被这类似包公审案的一声喊,给吓地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黄小虎,你想让我说什么?”陶三反问,“我堂堂南山市电视台首席记者,今儿个纯属慕名而来,就算不能跟杨书记这样的贵客相比,好歹也是客吧?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黄小虎冷笑,懒得兜圈子,声色俱厉道,“我敢肯定,你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卢灿的!而你,敢说不是吗?”

这句话一落音,陶三脸色大变。

“我……”陶三结结巴巴道,“你无权……过问我的隐私!”

黄小虎眼睛里露出一抹得色,“你应该说,我确实是打给卢灿的,我们认识,但我哪儿知道他纵火没纵火啊?我更没有迫害你黄小虎!陶三,仔细想想,是不是我的回复更好?”

陶三狠狠一愣,脸瞬间涨红,有懊恼懊悔一闪而没。

黄小虎没有说错,他刚才看似在反驳,实际上却是心虚的表现。毕竟黄小虎并没有问他跟卢灿是否认识。

“我的诉求也没错啊!你凭什么查看我的通话记录?”陶三强装淡定,坚持自己的理论。

“不管错没错,心虚是一定的,司法机关会有判断。”黄小虎简短点评道,目光随后看向卢灿。

“你呢?想争取宽大处理吗?”黄小虎闲适地问道。

卢灿这时候反而比陶三镇定,从黄小虎的问话中,他已经明白,控制住陶三,只是基于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这样的话,他只要不认,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争取什么宽大处理?”卢灿漫不经心地盯着黄小虎,目光一如既往的阴沉,“我又没犯罪,真是笑死人了!”

“行啊!请你出示证件,我想知道你是哪里人,站在着火的喜鹊山,到底想做什么?为啥看到我的人,扭头就跑?”

黄小虎问完,忽然想到至关重要的一点,猛地出手,抓住了卢灿的手腕。

一双眼睛发出鹰一般的凌厉光芒,死死盯住他的手指。

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全都没有指甲!

但尾指有!而且指甲盖呈现黄色!

“你敢说,这不是硫磺吗?”黄小虎怒道,随后给他的手翻了个,又问,“手心纹路里全是硫磺,你怎么解释?”

卢灿双瞳一缩,而后又一放,面无表情道,“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地上撒的黄粉,伸手捧了一把而已,不小心留下这样的痕迹。”

不得不说,这人外表邋遢,心思却很细腻,轻易不上套。

就算面对宁小蕊这样的精英警员,也许都能轻松应对。可惜的是,他今天面对的是黄小虎,既然用说的不行,他不介意动用武力。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黄小虎若无其事地答应一句,在卢灿透着得意的目光注视下,走到近前,伸手,貌似好心地给他整理了下衣领。而后,突然间,大拇指用力按向他的喉结位置。

卢灿一怔,随后感觉喉管深处,猛然窜起一股炙热气流,刹那间带给他强烈的灼痛感,嗓子好像都在冒烟。

“呃……啊……”卢灿下意识张嘴,发出的却是无意义音节。

“呜……嗯……”他又试了一次,不仅说不出完整的语言,嗓子反而更痛了,除了痛,还生出一种刺痒感。

几秒之间,从失语到失声。

刺痒的感觉强烈极了,卢灿伸出双手,死命地在喉间抓抠着,三下两下,抓住一道道血印,看上去触目惊心。

恐惧感攫住了他的心。卢灿不由自主跪倒在地,目光恐惧地看向黄小虎,想求救都不知道该怎么示意。

“咦?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下什么跪啊?难道你良心发现了?”黄小虎故作诧异地问道。

卢灿大气都难喘,感觉自己随时要咽气似的,听了黄小虎的话,忙不迭地点头。

“当着大家的面,把来龙去脉全部交待出来,能做到不?”黄小虎盯着他,眼神威胁。

卢灿点头如捣蒜。

黄小虎这才伸手,在他喉结附近穴位,一阵按压,解除他的痛苦。

卢灿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别耽误大家时间!快说!”黄小虎冷声催促道。

卢灿苦笑,看着面前这个他本来没怎么放眼里的年轻人,彻底认栽。

“是!你猜的没错!”卢灿声音嘶哑地回答道,“这事儿是陶三找我做的。一开始只是撒硫磺,后来又打电话,让我放火!为了钱,我完全照做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陶三身形大震。

“你胡说!我没有!”陶三瞪大眼睛,极力否认,“我是堂堂南山市电视台首席记者,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够了!”卢灿冷冷地瞥他一眼,“天天拿记者身份说事儿,你累不累?承认了吧,你他娘的就是见钱眼开,新闻工作者中的一大败类!有身份地位又怎么样,德行或许还不如我呢!至少我得了钱之后,不会亏待合作者和自家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