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唯一算是比较统一的标识,就是每人头上扎着的白头巾了,不过在赵小柱看来这些人带着的头巾太像孝帽子了。
“一群丧气的家伙,带着孝帽子上战场,害怕自己死了没人打幡戴孝啊。”赵小柱嘴里嘟囔着,枪口瞄准了一个闯军。
闯军杂乱的衣服,无形中很好的保护了那些军官,让他们很难被区分出来,不过对付这些人赵小柱也有自己的办法。闯军大多数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而且因为新兵增长太快,武器严重不足,所以这些人之中的大部分都还用着钉耙、棍棒、镰刀等农具,而那些使用正式武器的人,多半都是以前闯军老兵,现在他们最小也是个哨长了。
赵小柱就是瞄准了一个手中拿着雁翎刀的闯军,果断扣动下扳机。赵小柱找得很准,那个拿着雁翎刀的闯军,正是一名千总。他正招呼着部下往前冲,突然额头处就暴起了一团血花,随后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因为射击距离只有三百多米,子弹在这个距离内动能损失小行程也短,没必要考虑风力风向和提前量等问题,再加之各国军队还有穿铠甲的习惯,所以如今的狙击战术第一优先目标并非胸口而是头颅,赵小柱这一枪就是直接将对方爆头了。
千总被不明来历的子弹爆头,这对士气的伤害是巨大的,而开始射击的也不止赵小柱一个人。尽管这些初上战场的神枪手,对新的战术还有些不适应,但他们已经能够发挥出应有的作用了。
第一次使用战场狙击战术,许多人因为不适应移动靶而没有命中目标,不过因为对方的冲锋阵型太过密集,子弹落空的人却没几个,就算打不中军官,一般也能打到旁边的小兵了。
第三团总共配备有八十名神枪手,其中五十名都设置在胸墙前,另外三十名在城头,射击较远的目标,而他们大多将目标盯在了弓箭手身上。那些自以为安全的弓箭手跟在后面,还等着靠到近前射箭,结果刚刚进入三百五十米的距离,就开始纷纷被命中射倒了。
附近没有敌军,战友却是接连倒地,几乎个个都是被命中要害死于非命,这样的情况让其他人感到惊恐,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几乎让他们崩溃。惊慌失措的弓箭手们只能加快了脚步,隐没到前面冲锋的刀手队伍中,以躲避不知何处飞来的子弹,但结果他们的伤亡依然在持续增加。
看着神枪手们建功,肖夏军不禁露出一抹微笑,为了评估这种新战术的可行性,他连火炮都没有动用,现在看来效果还是非常明显的。当那些挥动着武器的下级军官纷纷倒地,闯军的进攻速度明显减慢了。许多地方甚至出现了小混乱,直到更高一级的军官弹压才平息了下去,不过那些敢于挺身而出弹压混乱的军官,也有三个被神枪手干掉了。
军官的接连死亡,让谷可成与党守素发觉有些不对,他们立刻命令全军撤退,暂时停下了攻城行动,并将此事上报闯王。
李自成听到两人的汇报,禁不住眉头深锁,对方的古怪战术直接打在了他的软肋上。失去了老兵军官弹压的新兵们,战斗力就会直线下降,如果这样冲锋下去,恐怕自己手上的老兵很快就会被耗尽,新兵们到时候根本不堪一击。
“他们是如何分辨我们的军官和士兵的?为什么都是军官被射杀?”李自成喃喃自语道。
“这还不简单?咱们的军官都拿着刀枪,你看看那些士兵都是什么武器,还不都是一些农具嘛。”刘宗敏是铁匠出身,对武器尤为敏感,他一句话就抓到了症结所在。
“对啊,他们肯定是依靠武器辨认出军官的。立刻命令军官将武器换成农具发起进攻,同时尽量以说话指挥军队,不要做惹眼的动作。”李自成当即想到了对策。
很快新的冲锋开始了,不过这次肖夏军不会客气了,三团携带了2公斤行营炮和臼炮纷纷开火,将开花弹射向了蜂拥而至的闯军。随着轰轰的爆炸声响起,黑压压的闯军中出现了大片空白,这都是炮弹爆炸所造成的。但是这样的爆炸仍旧无法阻挡闯军的前进,那些刀手依然在军官的催促下,拼命的向着城墙冲去。
在他们看来城墙下那些零碎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可以轻松跨过去,消灭城墙下的士兵,然后再登城攻克南召城,然而就是这些零碎却很快打断了他们进攻的节奏。
当首批士兵冲到铁丝网前的时候,他们遭遇了其他敌人第一次遇到铁丝网时同样的问题,根本无法跨越。铁丝网坚固而富有弹性,上面还遍布尖刺,想要直接翻越立刻就被扎得全身血洞。不过人的创造力是难以想象的,很快有士兵想到了办法,他们将本来用于攻城的云梯搭在铁丝网上,士兵踩着云梯翻越过去。
这种方法的确能够翻越铁丝网,但那些跳上云梯的人却因为太过突出,很快遭到了重点照顾。在唐军的排枪射击下,闯军刀手一片片的死亡,但他们依靠着人数优势,仍旧很快翻越了第一道铁丝网。
很快闯军利用同样的方式开始翻越第二道铁丝网,他们忍受着巨大的伤亡,缓慢的翻越这些恼人的障碍物。尸体在不停的堆叠,唐军的火枪兵们有节奏的排枪射击,让闯军士兵被不停的射杀,而那些找不到军官的神枪手们,则将目标对准了后面迟迟没有进入有效射程的弓箭手,结果让他们的损失也在飞速上升。
当闯军终于突破了第二道铁丝网的时候,伤亡数量已经提升到三千人了,见到情况不对劲,谷可成连忙下令鸣金收兵。
闯军听到收兵的信号快速后撤,只是苦了那些已经翻越铁丝网的士兵,他们要想回去却还要再翻越铁丝网,结果因此耽误了大量时间。最终那些翻越过去的士兵,仅有不足十分之一又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