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瑞打着这样的算盘进入了乾清宫,他哪里知道一场大祸即将临头。跪倒山呼万岁之后,李国瑞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而崇祯竟然也没有让他起来。看着下面跪伏的李国瑞,崇祯就感觉到火往上撞,可是现在没有名目,很难直接斥责他,否则会有人说她对外戚过于刻薄,很可能造成更多人的反对。
崇祯没有说任何斥责的话,他看了对方半晌突然说道:“武清侯李国瑞。”
“臣在。”趴了半天没人理的李国瑞打了个激灵,连忙回答道。
“朕命你五日之内,捐输白银一百万两以为国用,你去吧。”崇祯就说了这么一句话,李国瑞却是全身一颤,他知道崇祯不会无的放矢,如果现在辩解肯定会被挑出毛病来。更何况皇上已经让他走了,如果他继续留在这里,那就是欺君罔上,罪名恐怕更大。看来只有自己回去想办法了,心中盘算着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连忙告辞返回了。
回到自己家中,李国瑞越想越是奇怪,心中不禁打起了盘算。这时家中刘管事突然快步走了进来,他来到李国瑞身边伏到对方耳边低声说道:“老爷,我们已经通过宫里的张公公探问过了,原来是大爷在害你,他写了个条陈给皇上……”
“我说皇上为何如此冷漠,原来是大哥的原因,果然是好毒计啊。”李国瑞气得拍案而起说道。
“老爷,咱们应嘎怎么办?再入宫去辩解?”刘管事问道。
“皇上已经先入为主,我们去了也没用。更何况我们这么快接到消息,如果被皇上知道了肯定会忌惮我们,到时候情况恐怕更糟。”李国瑞咬牙道:“国丈都不出钱,想要从我们这里弄出来,门都没有。既然皇上如此刻薄寡恩,索性就将事情闹得大些。”
“老爷,你要如何做?”刘管事问道。
李国瑞冷冷一笑道:“这好办,你立刻带上府中家人,将那些没用的破烂都搬到街上去,就说奉旨捐输,卖物换钱。另外还要大肆宣扬,就说我要拆了屋子,卖梁柱换钱。”
“老爷,这样做等于是与皇上作对啊,能行吗?”刘管事被吓住了他没想到自家里老爷敢这么做。
李国瑞却冷笑道:“没事,难道皇上还能办我不成?”李国瑞的确有说这句话的底气,他是崇祯皇帝曾祖母孝定太后的侄孙,世袭的侯爵,在当今勋戚贵胄之中根基最深,爵位最高,几乎每家皇亲都与他家有来往,这也是他所依仗的势力。
第二天开始,李国瑞家中动手拆屋、出售杂物为国家捐输凑钱的事情,就被闹得满城风雨,不少人都在暗暗吃惊,皇上为何如此之狠,竟然无故逼迫勋戚倾家荡产纳捐,这似乎太过了些。
不少人兔死狐悲,认为李国瑞认了捐款,崇祯就会照此例让自己也捐款,那岂不是要倾家荡产,所以许多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开始入宫劝谏崇祯,希望他收回成命。
听说李国瑞在搞这一套,崇祯大为震怒,他没想到此人有钱不肯捐出来,竟然用这样的事情来对抗,这简直是在污蔑他的声誉。崇祯一气之下发出谕旨,命令将李国瑞的爵禄剥夺,命其在家中戴罪等候判处。
崇祯本打算关上他几天,等到自己气消了再让他大大的捐上一笔款也就算了。没想到坊间忽然流传,说崇祯打算将李国瑞斩首抄家,其家财充公妻女为奴。李国瑞本来只是个二世祖,凭借着祖上福荫作威作福,如今惹恼了皇上,他也吓得慌了神。现在听到皇上要处置他,李国瑞心中自己先乱了,结果没等崇祯发出什么处罚的决定,李国瑞自己上吊死了。
李国瑞的死立刻让崇祯捐输之事愈演愈烈,皇亲国戚人人自危,许多人想要破财消灾却心有不甘,但故意装穷却怕落得李国瑞那样的下场,一些人开始在坊间散布谣言,声称皇帝对外戚过于刻薄,要遭天谴,又说九莲菩萨(孝定太后死后被尊为九莲菩萨)绝不会放过皇帝等等。这件事情本来是捕风捉影,但很快事态就被扩大了。
在一间阴暗的商铺内宅,一名管事摸样的人坐在八仙桌前,而在另外一边则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商人。管事对着商人说道:“张老三,你确定这个东西吃下去,能够致人幻觉?”
“当然了,这可是天竺过来的神药,绝对没有问题的。本来这种天麻有毒性,不过我家中有秘诀炼制,这种成品已经毒性尽去,只要吃一些下去立刻快活似神仙。”被叫做张老三的商人呵呵笑道,他推销的东西实际上就是精炼过的大麻。这种原产自印度的致幻药,后世也是相当出名的。
管事笑着点点头道:“也好,待我回去试试,如果真的有效再多买一些。”
“您走好,我就不远送了。”张老三呵呵笑着,将那个装着大麻的罐子递了过去。管事点点头,他将罐子揣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管事一走,里屋的帘子挑开,转出来一个年轻人。如果是孙可望或者张鼐等人站在这里,肯定可以认得出来,他正是当年的好兄弟张志峰。自从加入夜枭之后,张志峰从普通的情报员做起,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天份,如坐火箭般的升职,终于在贺风调任情报司司长之后,成为了北京城的情报头子。
张志峰这个昔日的小乞丐,如今可是朱聿键的死忠,他甚至秘密加入了宋献策组建的公仆党,打算为朱聿键日后登位造势。宋献策当初告诉他,让其在京城里注意观察各方动向,一旦有机会就搅乱朝堂,打击崇祯的声望。
如今夜枭和政务院的人都加入到公仆党,宋献策和李信等人瞒着朱聿键,提出了一个变天计划,目的就是为了推倒崇祯的统治,将朱聿键扶上皇位。这件事情朱聿键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肯定会反对,但是这些人却在偷偷的做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