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当即回答:“末将不敢,末将既然加入唐明海军,就应当按照规矩来,不可随意破坏,至于王爷的股份,末将不敢接受。”
“郑将军过谦了,本王封地内是讲究商人规则的,任何事情都按照商业模式来,你既然投入人手船队,就应该享有股份。另外军队不许经商,只是限制本人及直系亲属,旁系不在其列,你的家人众多,不经营海贸难以生存,难道本王还要让你们饿肚子不成?”朱聿键的话引起了众人一阵哄笑,好几个海军将领对着郑芝龙挤眼睛,显然是示意他不必紧张。
朱聿键又说道:“当然我的封地内各种巡查很严,如果你利用权力为家人铺路,出了问题惩罚也是很严格的。”
“末将不敢。”郑芝龙赶快表态。
“如此就好,明日你就开始帮助张名振整合福建水师,务必尽快将两地的水手融合到一起,这样才能发挥更大的战斗力。”朱聿键说着向着张名振使了个眼色,示意水手问题解决了,让他尽快将两方水兵进行整合。
张名振也明白朱聿键的意思,他是希望大家今后通力合作,将浙江水兵和福建水兵掺和到一起使用,必然能够让双方增进了解成为真正的战友。免得出现海军内派系林立的问题,那样会影响战斗力的。陆军需要尽快按照方案整合,海军的任务则更加艰巨,所以在交代完任务之后各人就散去了。
将领们回到驻地整合部队,按照新的计划重新整饬人员装备。而在这些人之中,最忙碌的恐怕就是李伦了。他不但要将一个师扩充到军级规模,还要整合所有福建的陆师兵力,同时肩负控制各处要地和剿匪任务,忙的不亦乐乎。
就在朱聿键等待李信到来,以及军队整合的时候,在那霸港附近的首里城,一场大战正箭在弦上。
早在一月之前,萨摩藩就接到了商人被杀的消息。这些消息多半是尼德兰人在去九州岛做生意的时候散播的,他们对码头上的屠杀感觉很震撼,就将这件事情当做闲话在酒馆里宣扬,结果很快被萨摩藩首任藩主岛津忠恒知道了,听到这个情报他勃然大怒。
本来萨摩藩同意德川将军的暗示,侵略琉球王国的初衷,就是为了能够打通与华夏的海上贸易。自从得到琉球的掌控权之后,萨摩藩的商人得以借着琉球的壳与华夏贸易,从而获取了大量的利润。
岛津忠恒借着独占对华夏贸易的优势,赚得盆满钵满,俨然成了最受德川幕府重视的藩主。没想到这样的好日子才过了二十年,竟然就出现了如此严重的问题。萨摩藩商人被集体屠杀,整个琉球王国并入华夏,这等于是断了他的财路。
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现在岛津忠恒就如发现了杀父仇人一般,心中反复斟酌着应该如何决断,而且是要在不惹祸上身的情况下,拿回琉球王国的统治权。
看着岛津忠恒在那里来回转悠却始终不说话,旁边的桦山久守实在难奈不住了:“主公,咱们打吧。那些大明水师不强,船只多不能远航,他们只能欺负一下商人而已。我们距离那霸港这么近,只要占据了那里,大明的战船来了,也是无可奈何。”
另一边坐着的平田宗次也说话了:“主公不要犹豫了,我们可以从葡萄牙人手里购买大筒,有了它必然能够击败大明水师。”
这个两个作为岛津忠恒的左右手,也不是简单人物,他们的父亲桦山久高和平田增宗两人,正是当年入侵琉球王国的正副统领。两人一直都在父亲的荣誉中成长,对父亲能够率军打败琉球军队向往不已。这样标志着父亲丰功伟绩的地方,怎么能说丢就丢掉。
两人一力主战,其他家臣都垂着头默默不语,岛津忠恒的心中也有了火气。萨摩藩本来财政非常困难,自从得到了琉球群岛的控制权以后,才变得如此富裕。现在大明的军队居然占据了琉球,萨摩藩又会沦为穷困潦倒的地方了,就算是为了今后的美好生活,他也要搏一搏了。
岛津忠恒打定了主意,对着桦山久守和平田宗次说道:“很好,这次出兵就由你们两个带兵,我派出五千大军,希望你们能够成功。”
“多谢主公。”两人大喜拜谢,能够续写父辈的荣光,他们是求之不得的。实际上萨摩藩虽然富裕,也不可能拥兵太多,毕竟不能让幕府的忌惮。因为土地贫瘠人口众多,日本各地藩镇的常规兵力都不会太多,例如萨摩藩的武士阶层大约只有六百人左右,另外还有千余人的铁炮兵和骑兵,以及千人左右的水师,至于正式开战的时候,大多征召底层农民组成足轻队。
桦山久守和平田增宗得到的军队就是这样的,他们只分到了两百名武士和两百名铁炮兵,另外四千六百人都是临时征召的农民,此外水师也全力配合他们,主要是负责运送人员和物资。
两人就带着这样一支军队,浩浩荡荡的冲向了琉球岛。当萨摩水师抵达那霸港的时候,这里还是一片繁盛的景象。自从加入华夏之后,这里的商人变得越来越多,来自于尼德兰、西班牙和华夏的商船络绎不绝,其中还有一艘是陈式舫那个海运公司的大船风平号。
这条海运公司的船只是专门跑琉球到宁波航线的,因为日本的贸易权基本上被尼德兰人独占,大明商人很难直接到日本贸易,琉球就成了重要的中转站,每年那霸港所得的收入,大部分都是利用这样的转运方式所收取的口岸税。
因为是朱聿键有股份的公司,海运公司的商船大部分使用的都是退伍水兵,这些人都见过阵仗,而且船上还配有少量小炮,足以对付一般的海盗。见到港口外大量的日本安宅船抵达,作为风平号船长的付金恒眉头皱了皱,曾经作为军人的直觉让他发现了不对。何况几个月前这里进行的针对萨摩商人的屠杀,以及随后琉球王国的并入,都让他对日本人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