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督师?不是被斩了吗?”这件事情闹得天下皆知,刘体纯也不例外,现在见到活着的袁崇焕,他自然吃惊不小。
旁边的李际遇哈哈笑道:“刘老弟,这可是我的功劳。那被斩的其实才是真正的叛徒,他是个东厂百户,受到魏忠贤的指使诬陷袁督师的,结果却是咎由自取。”
“果然神奇,想不到这其中还有如此波折。”刘体纯感叹道。
朱聿键询问道:“我在京城就听说,你和叶永刚在这里打了大胜仗,连代善都被弄死了,真是战果非凡,这也算给你哥哥报了大仇了。是不是这次大战太过惨烈,将寨墙尽数毁掉了,所以你才重新修建的。咱们的人损失如何?”
“大战的确非常惨烈,但还没到尽数毁去寨墙的程度。实际上那只是我为了击毙对方大将的计策,让大炮忍了几天才发射的结果,我们的阵亡人数在六千左右,其中多半都是青壮,士兵阵亡只有一千人左右,其他的伤员基本上都被救了回来。”刘体纯道:“如果不是付出如此代价,估计代善也不会被杀了。”
“想不到我在辽东炮击努尔哈赤,如今刘将军又炮击代善,这大炮还真是建奴的克星。”袁崇焕笑眯眯的说道。
“我看今后建奴看到大炮就会害怕了。”刘体纯也表示同意。
“未来我们必须加大火器研发力度,要制造出更好的火器来,以降低将士的伤亡。”朱聿键显然想到的是高科技战争中,占据科技高度的一方,也有近乎屠杀的攻击低技术的敌人。
“对了,刘将军既然不是因为寨墙尽毁,为何要如此重建寨墙?”一旁的袁崇焕问道。
刘体纯将晒盐工的事情说了一遍,朱聿键却皱起了眉头:“你想以盐利填补那三百万两的空余动机是好的,但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试想如今朝中东林党始终都在盯着我,如今皇帝对我也颇有微词,我的处境非常微妙。其实我的心里很清楚,如今皇帝可不再把我当做兄长了,他更多的是希望能凭借我捞钱的能力,为他筹集攻打辽东和农民军的钱财,等到这两股力量被灭,恐怕我的日子就不那么好过了。”
“皇上身边阿谀奉承之人太多,他虽有励精图治之心,却不懂民间疾苦,更多的是凭空臆想。其为人刚愎自用不听人言,却总是自比尧舜,实在难称明君。”自从在刑场上,对崇祯皇帝的幻想完全破灭,袁崇焕整整想了一天。如今他已经放弃了全部的忠君思想,转而开始研学朱聿键提出的民族主义思想。如今跳出了那个圈子,袁崇焕已经能够以旁观者的清醒眼光去看待崇祯了。
“这么说来咱们以前谋划的对付建奴和农民军的计划,岂不是要延后了?”刘体纯问道。
朱聿键摇摇头:“以如今朝廷的腐朽程度,你以为能够承受建奴和农民军的双重打击吗?我认为就算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要消灭建奴和农民军十年之内也不可能完成。等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发展成庞然大物,在海外有着极大的的领地和众多的百姓、军队,我们会害怕崇祯要做什么吗?”
“王爷三思,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袁崇焕说道:“崇祯毕竟占据着大义,如果他要对我们不利,我们很难占据大义的高度,到时候会多费许多手脚。”
“袁先生说得对,我看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谨守自家的领地,尽量扩大势力。他们三家作战,我们只需要收拢流民,尽量保住国家元气即可,不必过多介入。”刘体纯也同样袁崇焕的想法。
朱聿键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要重新谋划战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海外了。我看这样如何?等到了浙南之后,我们召集所有将官开个会,大家一起研究研究再说。”
“遵命。”几人都是躬身施礼答应着。
朱聿键看了看窗外正在忙碌的寨墙施工说道:“这个大沽寨你务必要稳守啊,这里将是我们在北方最好的立足点,既可以威慑京师,又能够监视建奴。不过建奴实力日强,我们必须加强这里的防卫,圆形城墙的防御力太低,尤其是对付火炮的时候,很难形成优势。”
“王爷有什么看法?”刘体纯问道。
“建造棱堡。”朱聿键解释道:“棱堡就是在主体寨墙的基础上,伸出几个长长的角堡。这些角堡可以极大的延伸火炮射界,同时在敌军攻击寨墙的时候,能够以至少两面城墙上的交叉火力杀伤对方。这样的配备在我们大量装备火绳枪和火炮之后,优势会越来越大。如果这次我们也利用这样的寨墙,估计能够将伤亡降低五分之四。”
为了让自己的解释更容易被众人了解,他命人拿来笔墨,画出了一副棱堡的示意图。凭借着高超的制图功底,朱聿键划出的图相当立体,众人一看就明白了其中关节。
“果然是好设计,如果辽东诸城都用如此的设计,恐怕建奴一个城也攻不下来。”袁崇焕看完之后不禁大为叹服。
朱聿键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原创,在欧洲诸国中早有这样的设计。不过他们需要使用大石砌成,成本高的离谱,就算最富庶的国家,也只能在边境要地修建几座而已。但是我们不同,我们有更为廉价也更加结实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建造棱堡的花费会降低八成以上,结实程度则更高。我认为应该将朝鲜的防御体系也都打造成棱堡结构,到时候建奴将有去无回。”
“好啊,以我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此乃孙子兵法之精要所在。”袁崇焕看得兴奋异常,在不自觉间他已经完成了角色转换,开始将自己看做是唐勇中的一员了。
“既然如此,就开始布置动工吧,等过几天我们可是要动身去朝鲜了。”朱聿键道:“至于那些晒盐工暂时也迁往朝鲜,我们在这里晒盐是犯王法的,去朝鲜晒盐可没有这样的限制。以后我会在长江和黄河上想想办法,毕竟我的盐是要卖到内陆去才值钱,这水路航道必须好好利用。”
“遵命。”刘体纯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