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章 寒夜探民(1/1)

各府开始围着一盆呛眼的黑炭烤火,烤不上一会就眼泪婆娑,不烤又冻的受不了,想串门到别家去借点,发现到处都是一副相同的景象,就连皇宫内也所剩不多了,庆合殿也用不上几日了,各宫嫔妃撒泼发脾气也没用,只能到庆合殿哭诉,特别是那些有皇子皇女的,理由更充分。

只有白昭仪处一如往昔,烧着银炭,烤着火,吃着点心,可是旁人也说不得,这是人家娘家送来的,只有羡慕的份,相熟的不时过来烤烤火,一坐就舍不得起身。

“你这是为那般啊。”秦玥玺听着这事,立刻就知道怎么回事,抽了个空过来,以为青锦因为那些传言不顺心了。

看了下天色已经要黑了,知道他是抽空来的,让影婶送晚膳来,“无事,让他们有黑炭用就不错了。”声音多了几分不屑。

秦玥玺摸了摸鼻尖,无奈摇头,“这雪下个不停,再这么下去,是够他们受的。”是真冷了,这一路过来,手都有些僵,多年不见这么大的雪了。

“可有头绪了?”难受的还在后头,黑炭现在也要控制了,否则都让他们囤了,有些人就用不上了。

“差不多了,阿锦,说出来你都无法想象,这些人胆大妄为到什么地步。”越查越心惊,也越气愤。

如果不是胆大妄为,又怎会做出这些事来,青锦担心的是他这边一旦动手,接下来的大雪就是雪上加霜,先让他将手上事处理完再说吧。

“先用膳吧。”影婶送了膳食过来。

“先吃,吃完跟我去走走。”

这天气?秦玥玺不解的看向青锦,“外头太凉了,你有寒疾…”莫不是有什么事,抬手给她夹了一筷子冬笋片。

盯着碗里的冬笋片青锦最终还是夹起来送到口中,嚼完咽下,正端着汤进来的影婶看到惊奇的问了句,“小姐,那是冬笋,你不是不吃的吗?”她是放着抄肉片子做配菜的,借个味。

秦玥玺满是尴尬的嚼着饭,随即轻笑出声,愉快的用膳,青锦若无其事的瞥了他一眼,不厚道。

好多天没有吃的这么有饱腹感了,喝了杯热茶,见青锦捂得只看的到一双眼睛,知道这是要出门了,忙起身披上自己的披风。

雪夜天黑的早,路上根本没有行人,秦玥玺出门前提了一盏灯笼,灯笼的微微光亮照在雪地上,两人靠着这微光指路,尽管出门时捂得严实,可出门没一会已经全身有些发僵,阴寒刺骨。

“成南这边居住的多是贫民,你看看这些房屋。”所有的窗户都的用纸糊着,这算好的,有的直接用东西当上,有的人家还散出微凉的光,有的已经一片漆黑,用不起油灯,还有些房子显然是坍塌了,无人居住。

秦玥玺终于知道她为何冒着严寒也要带他出来这一趟,青锦在一处屋棚前停下,秦玥玺抬起灯笼借着光亮看过去,屋棚简陋的搭建,芦苇草杆编制成墙,没有门,没有窗,再走近一看,里面人挤人,紧挨着缩在一起,即便看到有人在门口张望,也无人出声理会,因为已经冻的不想说话,不想动弹,连眼皮都懒得抬起。

秦玥玺看到里面有个小孩缩在大人怀里瑟瑟发抖,伸手解开自己的披风,却被另一只手摁住,“一件披风救不了他们。”说完继续前行。

感觉胸口被人重重的捶了一拳,第一次觉得她站在一个高处,而他现在无法企及,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彷徨,而此时前面的青锦发现人没跟上,停身等了一下。

秦玥玺看她停下,快速两步跟上,她说的没错,有黑炭用就不错了,她既然带他来,肯定早已知道这边的状况,也该是有了想法的。

两人一路走着,像刚才那样的屋棚还有不少,“无需太自责,非你一人能改变他们的现状,你只要记得,将来在你手里的天下,少一些这样的情景。”青锦颇为有些语重心长,她不擅安慰人,她只想让他知道,他不仅是咏元帝的儿子,也是大元的继承者,帝王之家无私事,咏元帝能弃他,他自己不能。

只是秦玥玺和青锦自己都不知道,这只是青锦别扭的安慰方式,怕他因帝陵之事在父子关系之间过重感情,委屈了自己。

“阿锦,此情此景,毕生不忘。”最后看了一眼那些羸弱的亮光,秦玥玺的步伐踏的更加坚定。

青锦看着他露出一抹淡笑,从暖手中伸出一只手,“一起。”秦玥玺也看着她笑,并未同她击掌,而是反手握着那只有些冰凉的手,包入掌心,“自然一起,回吧。”便是一路再也未曾松开。

太子府有银炭、白昭仪有、相府有、白家有,大家才反应过来,这分明是白家那位县主故意的,怪不得街上那么多门市都关了,也暗中惊讶于这商贾做到这般大是能左右很多事的,并不是单单有银子这么简单,因为黑炭北熏的实在收不了,不少人开始到宫中诉苦,称雪义君主垄断商市,居心叵测,不只皇城,就连临近的周边几座城也发来不少关于琳琅银庄垄断商市的奏报。

娄久葛一封不落,按着青锦说的,全部送到病中的咏元帝跟前,还帮着展读。

咏元帝无奈,只的下旨宣这位财大气人的县主入宫觐见,可惜圣旨接了,人却没来,理由是冬寒染疾,不宜觐见,怕将病气带入宫中,简单的说,就是天子招见,人家县主不想见,这般嚣张的做派自己把宣旨的宫人给吓了回去。

听的宫人回话,咏元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昏厥过去,好在御医就在一旁候着,帮着缓了口气,御医听的也一个个吓的直嘀咕,这县主是不要命了。

还没等咏元帝发作,又有宫人进来急报,说是达州知州书房中被人杀害,现场留有一封未写完的血手,血书呈上只有五个字,‘太子逼臣伪…’。

“一个县令自尽,现在又一个知州,他到底想干什么?”咏元帝竟气的从床上下了地,将血手甩到地上,丝毫没有细看或者怀疑之态,就直接认定了是太子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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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年宝宝们除夕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