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温婉吃了粥喝了水又睡了一阵,脸色慢慢的好了起来。虽然她挺奇怪一直没见到以初的人,也被刘枫以她要回白斯集团帮忙的理由给含糊了过去,她想着自己连累了白以枫落下那么多的工作,心里过意不去,也就没再追问什么了。只是想着,等她身体完全好了,他们的工作也稍微空闲一点,再好好的感谢他们。
刘枫见状,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又把她哄得睡下了。
然后没多久,楚千龙便带来了夏嵘阳的消息。
当初刘枫安装在那个房间里的炸弹,确实被夏嵘阳给推到了引线。只是这人反应敏捷眼神锐利,几乎立即便反应过来猛然转身扑倒,这才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
只是除了背上的一些伤之外,最严重的,大抵就是那被炸的血肉模糊的半只耳朵了。
“半只耳朵?”以初听到这话时,脸上连连冷笑。她大哥差点连命都没有了,这个夏嵘阳却只是被炸掉了半只耳朵,不够,远远不够。
裴陌逸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无声的搂紧了她的肩膀,这才回头看向楚千龙,“那夏家别墅如何了?”
“警察接到附近人的报警很快就赶过去了,不过那几句尸体被处理的很干净,其他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留下当初绑架了东方温婉的那个叫饿鹰男人在家。据说他的回答是他们在附近玩真人CS,因为力求逼真,所以爆炸声和枪声都惟妙惟肖的。至于二楼被炸掉的那个房间……”楚千龙说到这里,忍不住耸了耸肩,“不得不说这群人的能力十分的强,警察进去检查的时候,那间房被改装成了一个战壕一样的玩意,所以……更加逼真了。”
只能说,警察的效率太低了,他们居然能在人家毁尸灭迹以后,才慢慢吞吞的感到现场。
裴陌逸微微眯了眯眼,他现在敢肯定,这些人一定就是雇佣兵了,他们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夏嵘阳和滕柏涵倒是有些本事,聚集了这么多人在身边保护着,只可惜这一次夏嵘阳失策了,那些人的目标明显是要白以枫的命,对他的性命……倒是没多少重视。
“他现在在哪家医院?”
楚千龙抿了抿唇,看了她们一眼,答道:“在夏家自己人开的医院里,所有的消息都对外保密。”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得到了第一手资料的,“据说现在人还处于昏迷的状态,没醒过来,滕柏涵倒是赶过去看了。”
滕柏涵?
裴陌逸眸子有些东西闪过,只是以初和楚千龙都没看见。
天色有些昏暗,夏家的私立医院笼罩在一片黄灿灿的夕阳下。
滕柏涵站在夏嵘阳的病床前,表情高深莫测。
“柏涵,我好怕,那个爆炸声好大,差点都炸到我了。”白以儿可怜兮兮的对着滕柏涵开口,完全无视了病床上依旧昏迷的未婚夫。
夏嵘阳远比楚千龙得到的消息要严重的多,背部被炸得面目全非,虽然经过反复的治疗确实能回到原先的皮肤,可是那过程却是痛苦的。他的耳朵被削掉了半只,被纱布裹着,看起来极度不协调。
还是他耳旁的皮肤,说的现实一点,便是毁容了。那里血肉模糊模样十分的难看,让人作呕。
白以儿一看这模样便有些嫌弃他,更别提本来就和他势同水火了,此刻更是看都不想看他了。
滕柏涵表情冷凝,只是看着床上的夏嵘阳,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似的。
白以儿模样更加委屈了,忍不住伸手去抓他的手,“柏涵,我妈妈被关了,我现在一个依靠的人都没有,我只有你了,你会帮我的对吗?你帮我救我妈妈好吗?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
她的暗示十分的明显,可是滕柏涵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垂眸看了一眼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抽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的未婚夫现在还躺在床上,他就是你唯一的依靠,只要你好好的安分的呆在夏家照顾他,你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我……”白以儿低垂着脑袋,声音微微弱弱的,“可是我不喜欢他啊,柏涵,你知道我一直喜欢的人就是你,我第一个男人也是你,我……”
“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你是嵘阳的未婚妻,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嵘阳是我的兄弟,我不会背叛我的兄弟,所以请白小姐……不,请严小姐以后还是和我保持距离比较好,不管我们以前有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白以儿倒退了一步,倒抽了一口气,他怎么能这么无情,说出这么淡漠疏离的话来。
“可是,可是柏涵,我们……”
“够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嵘阳,他是你未婚夫,不要让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滕柏涵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眸中的冷漠却十分的明显,明显到白以儿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脑袋嗡嗡嗡的作响,只听得见他低沉的无情的声音。“你未婚夫受了伤住了院,你要做的是回家给他收拾收拾东西,每天小心的伺候他,这才是为人妻子应该做的。”
白以儿眼睛酸酸的,心里冰凉一片,难受的不得了。
“你回去给容易拿几套换洗衣服吧,他醒过来后肯定是要换上的。”滕柏涵转过身来面对她。
白以儿愣愣的抬起头来看他,许久,才看清楚自己在他眼里那么微不足道的存在,咬了咬唇,气恼的转身跑了。
‘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她用力的甩上。
滕柏涵冷哼了一声,嘴角勾起嘲讽的笑。随即,便听到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贱人。”
他回过头来,看到睁开眼睛的夏嵘阳,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只是伸腿勾过一边的椅子坐在他床边,轻笑的开口:“反正只是一个给你玩玩的妓女而已,不必太在意。等过段时间想个方式把她弄走,你也就不用看到她了。”
一个没用了的人,他从来都舍得丢弃的。白以儿这颗棋子已经变成了弃子,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夏嵘阳冷笑,“我现在就想弄死她。”居然还想着要给他戴绿帽子,不自量力的东西。
“别说她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你叫医生?”
“不用。”夏嵘阳趴着,微微闭了闭眼,有些疲累。
“医生说你的耳朵被炸掉了半个,听力受到一定的影响是必须的,不过好在人没事。最重要的还是你背上的伤……以及左脸上的伤,恐怕接下去要辛苦了。”
夏嵘阳再一次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某种全是嗜血之色,表情狰狞扭曲,配合着他脸上的伤,更显得凶神恶煞了起来。
“我在这些伤,全都拜刘枫所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而且一定要他双倍的还回来,他要把他慢慢的折磨到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心吧,等你伤好了,我们……”滕柏涵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震动的手机,缓缓的接了起来,“什么事……恩,上来吧。”
“怎么?”夏嵘阳动了动,一动,全身的神经都像是被扯紧了一样,全身都痛得厉害,整个人都宛如被泡在盐水里一样,痛苦至极。
滕柏涵皱眉,上前帮了他一把,让他靠的舒服一点,“要是实在疼,让医生给你打点止疼药。”
“不用,这点伤我还能撑得住。”夏嵘阳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下一刻,便听到病房的门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进来。”滕柏涵头也不回的开口。
他话音一落,门外的人就鬼鬼祟祟的打开了房门,偷偷的钻了进来,随即探头往外面看了看,见没人,这才将门关严实了,并且牢牢的锁上。
等到一系列的动作做完,他才做贼心虚一般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挤出笑来,转身走到滕柏涵的跟前,“滕少。”
“恩,怎么样了?”
“我刚刚一直都在医院里等着,白以枫已经做完手术被推出来了。”
“他还活着?”滕柏涵微微的皱眉,看起来有些恼怒。
那人点点头,“不过我听欧千品的意思,他目前还没脱离危险,要随时观察着,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的。现在白以初他们都守在医院里面,我是来请示滕少,我们接下去应该怎么做?”
“今晚上你去医院看看他,找机会下手,让他永远也不用醒过来了。”
“滕,滕少的意思是,让我杀,杀人?”那人吓了一大跳,豁然抬头看向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滕柏涵冷笑一声,“怎么,现在开始害怕杀人了,你不是已经杀了一次了吗?如果不想那一次的事情被捅出来,最好把这件事情办妥了,具体的行动计划,晚上我再告诉你。”
“可是……”
“你可以回去了。”
那人心里有些慌,上一次是错手,才会将常年虐待自己的父亲给杀了的,可是这一次,是真真正正意义上的杀人,这个,有点难度啊。但是如果不做的话,那他恐怕要做一辈子的牢了。
想了想,他最后只能用力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叹了一口气,他这才如同来时一样,转身走掉了。
夏嵘阳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滕柏涵一眼,“白以枫受伤了?是去我家的时候被那些人给伤的?”
“是。”滕柏涵重新坐了下来,冷笑了一声,“不自量力,他们太小看莫爷手下的那些人了,自以为无声无息的闯进来,却不想第一时间就被发现了,早就在楼下等着他们自投罗网了。只是可惜,他们还是百密一疏,没料到刘枫会在楼上安装了炸弹,为了不打草惊蛇,没能及时通知你。这种失职的行为,我会和莫爷好好反应的。”
夏嵘阳沉默了片刻,顿了顿,这才挑眉笑了起来,“是啊,真是失职。”说到底,毕竟不是自己的人。
“对了,你真的要让那人去杀了白以枫?我觉得做这种事情,饿鹰他们更加合适。”
滕柏涵摇头,“不,白以枫受伤,晋城国际的那位肯定会布置人手在周围守着,饿鹰他们出现反而不合适。可是这个人嘛,毕竟是白以枫的秘书,秘书从小道消息得知自己的总裁受伤了来探望并且汇报重要的公事,就算裴陌逸他们怀疑,也能有一个完美的借口脱身。更何况……”他忽然笑了一声,脸色阴鸷,“我不会让他单独行动的,到时候,还有另外一个人配合他,而且,那个人才是动手的人。这位李秘书嘛,只是诱饵而已,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还有另外一个人,是谁?”这些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呵,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夏嵘阳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好,既然如此,他就等着他们的好消息,等着白以枫,就此消失。
当天夜里,夜色十分的昏暗,整个夜空几乎都看不到一丝的亮光。
市一医院的走廊静悄悄的,此刻夜深人静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脚步声,就连巡夜的护士都累的有些受不住的趴在桌边打盹。
李秘书一脸无畏的抱着一份文件夹,提着一篮水果从门外走进来。只是走到柜台边时,脚步放得十分的轻缓,刻意不引起值班的护士的注意一般。
他直接上了二楼,似乎对路线十分的熟悉似的,走到白以枫的病房门口,便直接打开了病房门。
谁知脑袋才刚探进去,就被一个人推了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额,白,白小姐。”李秘书干笑一声,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你还没休息呢?”
“我问你,谁让你进来的?”以初眯着眼睛瞪着他。
李秘书又倒退了两步,退到走廊一边时,右手往后做了个手势,随即拔腿就跑。
他这一跑,走廊上的几个病房迅速被打开,几人猛然从病房里窜了出去,齐齐的上前将他按在了地上。
而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白以枫窗户那边,有道人影无声无息的钻了进去,‘哧溜’一下划到了病床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