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举行这种艺术交流也弄得相当随性,没有国内那般隆重跟正规,在办公大楼的大厅隔开几个封条贴了个名牌做标识也就完了。

伍华对这种场合显然也是习以为常,把一众人拉到场后就跑去了吸烟区逍遥快活,完全放养了他们。

所以等一群要员跟大使围过去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家学生一进场就惹了麻烦,当场就要进行PK。

“老师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秦卿闻见了对方身上淡淡的烟味跟酒气,知道这人刚才去干了什么,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群X国的学生能占据进门最中间的位置,其背后的负责人肯定也势力不小,亏得这人还能晃过来当透明人优哉游哉坐在她旁边。

“没事,俊森肯定谈好条件了,这种艺术展位位置越好就越贵,我们一般都不掏钱。”伍华一边砸吧嘴,一边解释着,显然是烟瘾还没过去,想着省下的经费又能逍遥不少时间,又心情大好道:“所以每次进场,只要咱们会长摆着一副臭脸,保准就有人来送展位。你东西先别收拾,就在这儿等着吧,待会就换场地了。”

伍华的话让秦卿有些哭笑不得,闹了半天原来这一出全是双簧。

那黑人也是美术部的主力,而且擅长油画,不一会儿就搬来了大大小小十几包东西,拉开的架势很有看头。

柏灵也同样选了油画,手脚利落调好了色盘开始动笔,等画布填满的时候,黑人学生才只不过刚动笔。

在惊讶于柏灵的手速之余,画布上呈现出的洛杉矶郊外风景图更是让黑人选手大受打击,直接就点头认了输。

随后柏灵的画当场就卖给了一位当地的富商,对方还一脸感慨,“你肯定是爱极了这里,在这里生活了许久才能捕捉到这么美好的画面,我觉得这个价格远远比不上你对洛杉矶的爱。”

歌颂完后,商人带着画当宝贝似地离开,令身后的学生会众人都忍俊不禁。

“哈哈,他要是知道这只是柏灵随便看一眼画下来的,肯定会心疼自己花的三万美元。”伍华捂着肚子毫无形象地大笑出声,见到身侧少女疑惑的目光,他才稍微克制了一下,“哦,你还不知道吧,柏灵有瞬间记忆影像的天赋,只要是什么样的画面,但凡看过就会储存在脑海中,细节都分毫不差。这种天赋成就了她在绘画上的造诣,在赌桌上更是惊人。”

秦卿还以为向乐那种快速计算的眼力已经足够夸张,没曾想柏灵也有着差不多的能力。一个是能在赛场上快速猜透对方的换牌,一个是能完成记住牌面顺序,毫无疑问,秦晚在民间收集了一支多么强悍的队伍。

顺利转移到了中间展位之后,伍华又恢复了为人师表,发挥自己的交际能力拉到了不少赞助。

“嘿,霍,你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总有笨蛋往你的圈套里钻。”刚才忽悠了黑人小哥的邻居探头跟霍俊森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霍俊森作为会长,适时地加入外交行列,跟白人小伙伴站在封线的两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嘿,我听说今天白,宫的大使也会过来,最近他很喜欢华夏文化,你们可以把握机会。”白人帅小伙没三两句话的功夫就把情报都给说了,末了还想跟霍俊森讨要一副字帖,被后者委婉拒绝了。

结果一转身,霍狐狸就召集众人开起了小会议。

“书法?这个我没学过,前两年都还在写英文呢,我的汉字就跟狗刨差不多。”

“字帖书法在华夏内地比较多,我爸倒是私底下请了老师教过我几天,但实在是太难了。”

……对于生活在澳门的学生来说,书写葡萄牙语都比汉字要来得方便,而书法更是鲜少有人涉猎。

最后选出来几个人拿着画布试了几个字,效果也只是普普通通。

“诶,我记得秦卿的字不是挺漂亮的吗,为什么不问她啊?”向乐看了半天,突然伸手碰了碰霍俊森。

后者一怔,随即看着少女空洞无神的眼睛,眉心微不可闻地蹙了起来,“算了,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待会看情况。”

向乐耸了耸肩没有再说什么,又跑去忙活拉赞助。

活动接近尾声的时候,场馆里依旧是人声鼎沸,像是都收到什么消息一般,人群迟迟没有散去。而黄昏的斜阳照进大使馆大门,大厅上方的水晶吊灯打开璀璨灯火时,一辆加长的房车终于姗姗来迟。

乍见车上三五个保镖护送着一个人影下来,馆内众人都自觉地分出了一条道路,有甚者还特地整理了一下仪表,随即在那人走进来的一瞬间,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

“汉斯先生,欢迎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过来,路上辛苦了。”大使馆的负责人几步上前弯下腰亲切地伸出了手。

“别太客气,最近白,宫想为外宾举办一场宴会,我在物色一支出色的少年艺术团队,到时候参加演出。”男人温和有礼地回应道,他不过才三十岁出头,却已经代表M国出访过许多国家,促成了多方合作协议,是目前M国政坛备受瞩目的新星。

听到要为白,宫找演出团队,今天来参展的各国院校的老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涌上前去递名片。

“老师不去吗?”秦卿感觉到身边的人没有动作,甚至呼吸的节奏都有些迟疑,便开口问道。

“呵呵,你是忘了咱们的身份了吗?白,宫那种地方,没有上面的指示,不能轻举妄动。”伍华略显僵硬地挤出了一抹笑容,看着自家孤零零的学生,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们在背地里做的事情见不得光,出入白,宫这样的重大场合必定会被先行调查身家背景,他们不敢赌,也赌不起。

然而,“我听说这里有一支澳门的队伍。”汉斯的声音在人群中淡淡响起,过了不到一会儿,便见着道路再次分开,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朝着中间的展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