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向凝会忽然问他这些，电话那头的柳缚舟愣了一下，也没多想，随即只听他轻笑一声的，带着几分无奈说道：“既然是我最亲近在乎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对他们怎么样呢……真要是出现在这种情况的话，好好解决就行了，不会像对付吴家还有程家那样赶尽杀绝。”

其实这已经是柳缚舟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柳缚舟这么说，向凝的心上还是沉重的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般，难受的厉害。

她忍不住咬了咬唇，将心上酸涩的情绪强行压了下去，随后故作出一副轻松的语气说道：“平常都不见你这样，果然对待最亲的人就是不一样。”

“你这是在变着法的夸自己么？”

柳缚舟并未察觉到向凝的不对劲，还以为刚才向凝说的那个人是向凝自己，此时已经和向凝谈笑了起来。

听着耳边传来柳缚舟的轻笑声，向凝心上忽然觉得轻松了些许。她觉得或许是她想的太多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兴许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复杂……

这么一想，向凝就没有之前那么难过了。她和柳缚舟又闲聊了一会儿就挂掉了电话，专心和同事一起吃饭了。

下班的时候还是柳缚舟来接的向凝，只不过今天柳缚舟来的要比平常还要晚上一些，他来的时候向凝都已经下班了好一会儿了。

向凝急着想要去接柳向尘放学，见到柳缚舟这么晚才过来，顿时就有些不满。她忍不住瞪了柳缚舟一眼，嘟囔道：“怎么这么晚才过来，不知道这会儿还赶得上向尘放学没有……”

“我给向尘打过电话了，说了要晚一点过去，你别担心。”

也不知道柳缚舟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并没有回答向凝前一个问题，而是说了柳向尘的事情。

而向凝的心里也记挂着柳向尘的事情，所以也并没有发觉这些，等到上车之后，才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幼儿园的方向。

“我们这是去哪里？难道不去接向尘了？”

向凝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会儿再仔细看柳缚舟的神色，好像也并不太好。在今天中午的电话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向凝胡思乱想之际，这时柳缚舟忽然开口了：“我知道今天程寰来找你说了什么了。”

向凝闻言面色一变，瞬间沉默了下来。她看了柳缚舟两眼，也不知道是因为程寰的事情，还是因为她的隐瞒，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此时柳缚舟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

柳缚舟没有看向凝，说话的时候，视线看向车窗外边。

天色已暗，斑驳交错的光影不断的在柳缚舟的眼中闪现，明明深沉的眼眸，此时看上去却充满了一丝无可奈何的苦涩。

只可惜，柳缚舟背对着向凝，根本没办法看见柳缚舟此时的模样。

向凝不知道柳缚舟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闻言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我并不是刻意隐瞒这件事，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也应该很清楚，如果这件事由我来告诉你的话，到时候很容易引起矛盾。而且……她是你的母亲，我不想让你难做。”

几句话半真半假，不过也差不多是向凝心中所想。说完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柳缚舟，不知道柳缚舟是何反应。

柳缚舟听了向凝的话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没动，只是放在身侧的双手却紧握成拳。

见他这般模样，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朝着向凝袭来。甚至在这一刻，她觉得她之前的担忧会在此刻变为现实。

或许柳缚舟是喜欢他的，可是比起他的至亲来说，她还是比不过他们。

其实向凝也没想过要和柳母比什么，在她看来既然她要和柳缚舟在一起，他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没必要比来比去。

可是她这么想，别人未必这么想。

向凝忽然有些想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命运弄人，还是想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向凝，为什么，你总是不肯信任我……！”

就在向凝快要心灰意冷之际，这时柳缚舟忽然转头看向她，带着质问的语气甚至有些颤抖，还有那双带着苦涩的双眼，瞬间就让向凝愣在了那里。

她有些迷惘的看着柳缚舟，实在是没有明白柳缚舟话里的意思。

见他这般，柳缚舟深吸了口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有爆发出来。他伸手将向凝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总感觉，稍微放松一点，怀中的人就会离开一样。

“向凝，我知道了……知道我母亲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也明白，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为什么要问那些话。她是我的母亲，我的确没办法真的对她做什么，可是我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就算撇开你我之间的感情不谈，她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也没办法让人原谅……”

“如果你直接告诉我这些，我怎么可能还会向着她。我说过会保护你，好好照顾你，难道这些话，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么？”

向凝很少见到过柳缚舟脆弱的模样，可是现在柳缚舟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当中却满是脆弱和苦涩。

她有些不敢置信，伸手将柳缚舟给推开，果不其然看到了柳缚舟微红的眼眶。

心脏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什么给击中了一般，又酥又麻，又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情绪。

这种感觉，美好却又带着点苦涩，正是向凝所渴求的。

她不由自主的伸手抚上了柳缚舟微红的眼角，柔嫩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柳缚舟的眉眼：“对不起……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柳缚舟，你知道的，和你一样，一直以来，我都只有你一个男人。所以我不懂怎么谈恋爱，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小孩儿一样，学习着怎么爱人，所以很多不懂得地方，你能看在我第一次的份上，原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