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唯独,你没有随着破土而出的嫩芽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绵绵细雨下,一把把黑伞在这墓园里撑开。
我撑着伞,看着那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我替林鹿拍的唯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她,穿着洁白的连衣裙,飘逸的长发,逆着光,面对着我,笑起来是那样的好看。
每次我看见这张照片,我都觉得,她还活在世上,还在某个角落苦苦地为家人撑起一片天,还在等着我去找她。
祭拜的人来来去去,他们都在哭泣。
我想哭,可我不能哭。
要是我哭了,林鹿会心疼。
“顾北辰,你凭什么,你凭什么!”童乐乐揪住我的衣领,哭红了双眼:“林鹿在这拼死拼活的六年里,你没出现,你倒好,一出现,直接要走了她的命!你凭什么?你以为就你喜欢林鹿?林鹿要不是不想拖累你,她怎么可能当个被全校人唾骂的负心女?顾北辰,你有脸吗?”
我不语,心如刀绞,任她打骂。
“好了,阿乐。”纪默抱住了崩溃边缘的童乐乐,将她拖走。
温嘉欣走过来,点燃根烟,递给我。
“她闻不得烟味。”我淡淡道。
温嘉欣眸光一闪,将香烟丢地上,踩灭了:“节哀。”
她红了眼眶:“林鹿在你走了之后,以你的名义给公益机构捐了好几千万,她知道你的病,说是为你积德,她不信神佛,每年她都会去丁包子家乡里的寺庙上香,给你祈福,我能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自从她家出事了之后,她就不像以前那样把什么苦水都吐出来了,你。”
她欲言又止:“还是把她忘了吧。”
“不忘。”我说。
她看了我几眼,就把宫赤司拉来。
宫赤司勾着我的脖子:“顾胖,我当初叫你别默默地帮着她,两个人解释开了,不就和好了吗?你非得要看那华一笙的面子,看你爷爷的面子,现在,人都走了,你也别装深情了,我估计,哥们,你这辈子也遇不上第二个林鹿,你还是回哈佛当个史上年纪最老的校草去吧,我呢,忙着流浪,有事找我,没事别烦我啊。”
我拿下他的手:“赶紧把温嘉欣娶回去,这是林鹿希望看见的。”
“她不愿意结,那就谈一辈子恋爱好了。”宫赤司苦笑。
葬礼很平静地结束了,林伯父临走前,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叹声道:“你这小子,以后好好过,你身上可是流着我女儿的血!别弄伤自己。”
“对不起。”
“本以为你会是我家的女婿,哎,世事无常啊。”他叹着气,牵着林阿姨和自己的儿子一道走了。
爷爷走进我的伞内,哼哧哼哧道:“龟孙子,我早就叫你把我的孙媳妇娶回家,你偏要窝在美国,你这个叛国贼,真没你这样的孙子,现在好啦,我看好的孙儿媳,被你弄走了,你什么时候赔给我?要不然,你去当兵?”
“爸,我儿子已经很伤心了,你老,下山喝茶。”我爸扶着我爷爷走出我的伞中。
“他伤心?他早干嘛去了?”我爷爷不满地嚷嚷。
“小辰在美国要学习,要工作,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我爸劝着,慌忙扶走了我爷爷。
墓园里,静无人烟了。
我到最后,都不知道该对林鹿说什么,不是没话说,而是不知从何处说起。
是从那晚的初见?还是在她自信满满地来到我课室里质问我是不是她男朋友的时候?还是她决然地与我分手时?
这个女人,怎么能够做到这么狠心?把我丢在这个世界里自生自灭,还不让我死,我简直是生不如死。
说起来,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她长得不算太好看。
但她身上有一种吸引力,在吸引着我。
她善良,她勇敢,她倔强,她聪慧,她重情,她还有点小可爱,小迷糊,傻乎乎的,还有,特别爱多管闲事,怎么劝都不听的,唯独,我特别喜欢她爱多管闲事。
要不是她爱多管闲事,恐怕我们就不会认识了。
每次在校园里无意间碰见她,她跟人在一块,都是阳光明媚的笑脸,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恬静淡然,做事总是果断,明明脚受伤了,很疼,就是咬着牙,说不疼,真是跟头驴一样犟。
要是我上课溜号,朝她望去,她那小身板,挺得直直的,眼神十分专注地盯着黑板,盯着老师,非常认真地做着笔记,不过,我听说,她的学习成绩不理想,但她还是很努力,那一双杏眼里,燃烧着希望,特别引人注目,让人与她一对视,就情不自禁地被她勾走了魂。
但是,我也不大喜欢她这一点,做事对人,一心一意,专注的很。
在图书馆,她一看书,就把旁边的我给忽略了,我气的连书也看不进去,只好盯着她的侧脸看,一瞄准她的脑袋有位移的迹象,我就伸手去托她的下巴,起初是想去摸她,后来,这成了我的习惯。
每回跟她去图书馆,我觉得,我看不进书,只能看她,导致我晚上回宿舍还得熬夜看书。
熬夜看书就算了,她这人胆小,总是冷不丁地打电话给我,回回把宫赤司他们吓了个没魂,最后舍友习惯了,我也习惯了。
她唱歌很好听,规规矩矩的声乐愣是给她哼唱出一种轻快愉悦的调子来,很多时候,我喜欢听她说话,自己也不想说话,怕自己说话的时间浪费了听她说话的时间,她一说起话来,不知为何,那调调特别煽情,特别动人,不是声音好听,而是她就像是在跟你讲故事一样,听者能够被她也给带进去。
可惜,我从没有见过她跳舞,我就想着,我给她跳吧,逗她笑笑也好,只是,那天她说了分手的话,把我气炸了,没跳成,到头来,我白学了。
她参加十月歌手大赛时,我没能去看,那时候我正被我爷爷罚去厨房烧火,我便让宫赤司偷偷给我直播,我蹲在炉火旁,盯着手机屏幕里头的她,她在弹着钢琴,满脸的自信,真好看。
那时,我光顾着看她,给掉下来的炉火烫伤了脚丫子,被旁边的师傅给笑了。
她啊,爱吃红薯,又爱放屁,不过见她脸红的样子,我就觉得可爱,女孩子,总是爱面子,替她挡挡别人的异样眼光,对自己来说,也没什么坏处。
她这人还有一个缺点,遇事不淡定,特别护短,见温嘉欣被欺负了,她就去捅人家姜夏天,这胆量啊,跟黑夜里那个胆小如鼠的她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还有见着贴吧的人发帖骂我配不上她,她就带一同学来我们班,问我是不是她男朋友,我还真佩服她这脸皮,挺厚。
我凄凉一笑。
宫赤司倒回来劝我离去,在这里阴凉的地方待太久了,对身体不好。
我反问他,林鹿在这里,我能去哪里?
他没话说,与温嘉欣一块离去。
只余我一人。
我打开手机,点开了一个音频,手机顿时响起了林鹿那悦耳如同青竹一般的声音“我说我喜欢你,顾北辰,你听得见吗?我说我喜欢你,顾北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我很喜欢你,喜欢你。”
“我说我喜欢你,顾北辰,你听得见吗?我说我喜欢你,顾北辰,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我很喜欢你,喜欢你。”
一遍一遍地重播。
这个女人肯定不知道,当日我之所以离开的这么潇洒,早就料定了,要是我不走,她是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
所以我故意让船长在旁边把她的话给录下来了。
本打算,要是我在美国把病治好了,就用这个作为证据,让她回我的身边。
现在,我只能听着这个才有了活下去的意志了。
若是,我早知道回中国,会让她永远地离开自己,就算让我客死异乡,也断然不会回国的。
我将手上碍事的黑伞丢到一旁,伸手摩挲她的墓碑,照片里头笑靥明眸的她,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爸出事的那晚,我骗了你,其实我就在你数步开外的转角,看见你一个满脸忧伤地坐在铁椅子上,水壶放在腿边。”
“可你还是选择了骗我,你睡了。”
“我知道你肯定很难受,我不愿拆穿你的谎言。”
“接着,你跑下楼,就为了拿一张名片,给某人打了个电话。”
“你说,顾叔叔。”
“我知道,你在给我爸打电话。”
“你说,‘我要你帮我拿回林氏,不单止资金上的帮助,你还要教我如何经营一家公司,你放心,我会挑个时机跟顾北辰说清楚,你负责劝他参加保送考试和去美国治疗。’”
“当时,我心中很震惊,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要陪你读一年高三的事情。”
“你说。‘顾叔叔,可能他会很难过,你,能不能帮我安慰他?我很少遇到他难过的时候,倒是他有生气的时候,只要他一生气,说点好话,给他点好吃的,他就会开心了。’”
“我顿觉心酸和愤怒,你竟然要选择放弃我,也不让我陪你一道度过难关。”
“本来啊,我想出去与你质问,可看见你蹲下来,在那儿痛哭的样子,我的心就一阵一阵地抽痛。”
我锤了锤胸口,仿佛那时的心痛还在。
我扯了扯嘴角:“与其让你烦恼,倒不如我顺了你的意好了。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
“六年里,我忍不住地用了另一个身份去接触你,只要一天不跟你说话,我觉得浑身不对劲。
我啊,一天天算着你高考的日子,赶在你考试前回国,一回来,就看见你醉醺醺地躺在秦深的怀里,那一刻,我很生气。
你怎么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你怎么能够喝这么多酒?你有事为什么不找我说呢?偏要喝酒,喝酒可是会伤身的!
我粗鲁地从秦深手里把你抢回来,抱起你的时候,发觉,你轻了。
我知道是华一笙害了你家,可是华一笙的舅舅救过我爷爷,我没办法对她下狠手,我也欠了她的人情,原谅我,没办法帮你复仇,只能帮你夺回林氏了。
你在门口抱着我,我问你,钥匙在哪,你就一个劲地唤我胖子,我现在也没有那么胖了。
我叹了口气,搜你口袋,给你找钥匙开门,你倒好,大声嚷嚷流氓,我怕邻居出来打我,慌忙间,就以吻封缄,幸好,当时有个合作伙伴给我打了个电话,要不然当晚我就会要了你。
对不起,原本我们在游戏改了情侣名,我也打算跟你结婚。
华一笙却要求我,在游戏里跟她结婚,我欠她的人情,没办法。
可是,她却派人去杀你。
万幸的是,那时我回国默默地陪着你度过了高考的日子。
那日,站在你租房楼下的我,也算放心,准备回美国了。
可你突然从楼下摔倒在我的面前,血流不止,那一刻,我的心跳一瞬间就停止了,我很惶恐,很害怕,哪怕你跟我分手,至少你还在这个世上,只要我想见你,随时都可以飞过去看你,一旦你要是有什么事,我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幸好,你抢救过来了。
当我看见你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对我笑,喊我胖子的时候,我想,中百万大奖的人都没有我那样高兴都手舞足蹈了。
我懂你的脾气,你是个有仇必报的人。
我也不想再顾及华家于我家的情义,派人查了华家的底细,把证据通过冷手交给你。
你在扣扣上问我,想去找我爷爷。
我就立马给我爷爷打了个电话,趁机让他派人护你,帮你。
这样,我才能安心在美国工作,学习,和进行治疗。
你这个小傻瓜,竟然忘记了我是名黑客,我能够破你游戏房间的密码,自然也能破你电脑的程序。
还以为我看不见那些邮箱里的信。
你不知道,你这写信的时间不规律,我每天都要守在电脑上,盯着你的邮箱,一旦你在那头一个一个字打出来,我就在这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每读一个字,我的嘴角就会不自觉地扬起。
有一回,我在给大一的新生演讲,几百人的大讲坛,演讲到了一半,电脑提示你在写信,我立即喊中场休息,看你写什么,看见你说我这个MBA男人怎么怎么样,我就偷笑。
平时我为了树立威严,也不愿与人结交,故意摆了张冷脸,那天演讲,我一笑,那几百人就纷纷拿出手机来拍我。
你说你,与我相隔几千万里,还来逗我。
不过,前些日子,我看见你打的最后一封信,竟然是‘就这样吧,对我们各自都好,你有你的大好时光,我有我自己的余生。’
我真想立马飞过去,命令你删了这行字。
但,我的病情严重了,我没办法去找你,我怕你看见我的样子,你会哭,我最怕你哭了。
我深知,米卢的死对你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但我没办法安慰你,你又不愿透露给我另一个身份,我只能陪着你一块伤心难过。
纪默早就与我说,他回国会跟童乐乐求婚,我知道,纪默的婚礼,是我们两个人最后的一次机会了。
我也知道你在让冷手查我,也懂你想葬米卢的心情。
于是,我让夏姨给我提前给我输血,还叫她去听我的演讲,我才摆脱了夏姨,来中国找你。
本想着,离开中国前,把北辰酒店交与你,算是给了你一个家。
现在,这个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在酒店里见到你,我很开心,但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知自己哪一天会突然离开,像我母亲那样,我不想你跟我父亲那样悲伤。
与其让你悲伤,倒不如让你恨我好了。
起初,我只是想讽刺你几句话,可见到你,我忍不住就想抱你,想亲你。
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都没有半点理智了。
我怕弄疼你,那一夜,尽量温柔了,但我一看见你皱眉,我就不敢动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你静静地睡在我的旁边,这六年里,我只能靠着看你照片度过了一个个漫长的黑夜,如今,我却能在梦醒时见到梦中的你,我很想再亲你一口,可是我不能再给你希望了。
我烦躁,就起来抽烟,只要抽烟,就能暂时麻痹了我的相思。
在婚礼上,你很美,不论你穿什么衣服,我都觉得你是世界最美的,要是你能够穿上婚纱站在我面前,那就最好了。
你给我夹菜,我很感动,可是我不能给你希望,但我又想吃你夹的菜,到底,我还是装不下去,拿起筷子。
你劝我少喝点酒,我想了想,不受自我控制地把杯子移开。
然后,司又来叫我喝酒,司那是见了温嘉欣,心情不好,我想,自己必须装冷酷,不能太听你的话,就跟司猛喝了起来。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被夏姨囚禁起来了,她说,要是我想再见你,只要再做一次手术,病就会好了,我就能去找你,陪你去看电影,陪你去散步,陪你去图书馆看书,然后,我们会结婚,你会给我生下白白胖胖的儿子,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儿。
你说,是不是老天爷嫉妒我们相爱得太顺畅,非要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分开?”
我红着眼眶,仰头,不让热泪流出,吸了吸鼻子,用头靠着她的墓碑:“傻,我总说你傻,可是,我比你更傻。”
“先生,你撑把伞吧。”一个看起二十出头的穿着白纱裙的女生为我撑起了伞。
我仰头看她。
心底暗想,她年纪倒是与林鹿相仿,只是,这白裙子,还是穿在林鹿身上好看。
“先生,你可是顾北辰?”她低身,与我平视。
我冷着脸:“你是?”
她蓦然朝我跪下,双眸坚定从容:“鹿姐救过我,我常听鹿姐说起你,如今她走了,我的恩还没报,顾先生,我替鹿姐伴你余生,算是还鹿姐的恩情。”
一刹那,我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林鹿。
这个女生神似林鹿,不论说话,还是对事,甚至是那气魄,也像极了。
不,她不是林鹿。
我蹙眉,微愠:“不必,她既然救了你,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别把生命浪费在我这里。”
“人常说,生死乃平常,望你看淡一些,鹿姐也不愿见你这般意志低迷。”她起身,将伞塞进我的手里,淋雨而去。
数月后,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只是,我的心太空。
我也不打算回美国了,既然林鹿在中国,那我就留在中国。
“老师,前几日江北大学的校长想邀你去演讲,他还在等你的答复。”我的助手询问我的意见。
江北大学,这是林鹿毕业的大学,也是我没陪她度过的四年大学。
我道:“去。”
“我这就去给校长答复。”
翌日,我抵达了江北大学——这开遍了簇簇樱花的校园。
恍然记起,林鹿曾吃醋,偏让我给她拍照,她就是想去开满樱花的公园里拍照。
我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打算把照片洗出来,给林鹿烧去。
旁边有一群学生走过。
“林鹿,你这个学霸又拿了奖学金!这回,你可要请我们吃饭啊!”有个女生撒娇道。
闻言,我拿下手机,循声望去。
这个撒娇的女生挽着一个穿着浅蓝色牛仔裤和白色T恤的女生,这个女生,我认识,是林鹿葬礼时说要报恩于我的女生。
她,也叫林鹿?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她们。
“林鹿,听说,那个哈佛大学的校草,顾北辰要来我们学校演讲啊!就在今天下午,你要不要去?”那个撒娇的女生两眼发光。
“去。”
“我在杂志上看过那校草的样子,可帅了,二十六岁,正好啊,有点稚气,又有男人味,要是我能泡到他就好了,听说他还开了很多家网络管理公司,江北一中旁边的大酒店就是他的,卧槽,这男人简直就是完美。”
“一般人啊,看着光鲜亮丽,可是,谁又知道,他内心的苦呢?”那个要报恩的女生面容清秀,她说着,无意间瞥见了我。
她即刻拉了拉旁边女生的衣角。
不知为何,有一种推力,将我推向这个女生,我不由自主地走到她们的面前。
“哇!你,你是顾北辰吗?那个哈佛大学的校草?”那个撒娇的女生用一种痴迷的目光看着我。
实话说,我不喜欢这种目光,虽然无数次,我很希望林鹿也能用这种目光深情款款地望着我,但,她很少,她有着太多的人要去守护。
我对那女生的话不予理会,而是定定地看着那个清秀的女生:“你叫什么?”
她对我欣喜地一笑:“顾先生,我叫林鹿,林深时见鹿的林鹿。”
我蹙眉。
她怎么会跟林鹿一样的名字?
她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立即回道:“鹿姐救了我,我求她给我取个名字,她对这取名字的事情似乎不大感兴趣,我就擅自用了她的名字,因为,我想成为她那样的人,会发光,也想替她走完一生。”
她说完,莞尔一笑。
“嗯。”我沉声道。
“顾先生,我说了,我会报恩,以后,只要......”
“不必,你欠林鹿,不是我。”我冷然:“林鹿,也不是谁都能替代的。”
丢下这话,我怫然离去。
林鹿,你怎么能够,把我的余生托付了给别的女人?
我不允许,也不同意!
微风习习,淡粉的樱花迎面袭来,我驻足,阖目。
“顾先生,我不是要取代鹿姐的意思,我只是想报恩,此生,无论你在哪,我定伴你白首,护你周全,除非,你再遇上另一个爱人,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那个女生急追而来。
我微微睁眼,冷睨着她。
她却丝毫不怯:“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绝对不会干扰你。”
我抬眸,眺望空中周旋凌舞的花瓣。
林鹿,我多么希望,这句话是从你的口中说出。
林鹿,你能不能回来?
我。
实在是太想你了。
“顾北辰,不是任何故事非得圆满,曾经深情,留作浅谈,别太执着了。”那个女生眸底掠过一抹哀伤。
我回头一望,樱花已落满地,忽地,一阵心酸:“别再跟着我,否则,我连林鹿的面子也不给。”
“是。”
我踏花而去。
以前,万事,我顺着你,唯独余生这件事,我不能听任你的安排。
即使孤独终老又如何,你的笑靥音容足以回味余生。
我淡笑,轻唤:“林鹿,林鹿。”
听助手说起,东野圭吾的《嫌疑人X的献身》拍成了电影,即将上映,这可是你最喜欢的一本书啊。
我们似乎好久没一起看电影了,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我把电影票都买好了,只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