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出去。”这不就是她自己想要的吗，那她现在又在伤心什么？林晓茹转身背对着尹汝霖，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一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旋即走了出去，不再去面对这场面。
秀荣因着被撩拨而逐渐变得粗重的呼吸声回荡在尹汝霖的身前，他睁着一双心痛的目光目送林晓茹的离去，这样的伤害，真得是他想要的吗？
一个孩子，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尹汝霖不愿意强迫自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可是为了林晓茹，他发现他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强迫自己的人了。
尹汝霖抽回自己的视线，抽回的刹那视线的温度也逐渐降到了冰点。当尹汝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秀荣的身上的时候，那目光毫无温度，只剩冰冷。
秀荣的身子如灵巧的蛇一般在尹汝霖的身前游走，她在不断地用自己的身体去诱惑尹汝霖。
尹汝霖面色依旧冰冷，他扬手，忽得就将秀荣的裙摆往上拉，露出身前的冰凉。尹汝霖附身向下，就算不情愿，也还是展现了他作为男人该有的能力。
女人娇喘的声音回荡在这寂寥的中式房间里头，慕影沉沉，却听不见一颗心碎裂的声音。
……
都统府。
一大早，沈问之就暂时放下手中的事情出了小洋楼，不过不是去东厢院，而是去了老都统所在的院子。
“钧座。”院子里正在侍弄花草的老下人见是沈问之来了，赶紧停下手中剪花草的长剪子，“您来了。”
“父亲呢，起了吗？”沈问之往四周望了眼，“哦，老爷早就起了，现在正在房间里面喝茶看报纸呢。”
“好。”沈问之文问完话后，直接往房间里头走去，房间里头老都统确实正坐在藤椅上喝着茶，不时翻动着手上的报纸。
“父亲。”沈问之在老都统的面前站定，微微朝他弓手，“哦？”老都统闻声扬起头来，视线向上透过老花眼镜的上边框边缘，看清楚沈问之，“是你啊。”
老都统不紧不慢地喀开始手上的报纸，“你怎么来了？你以前，可从来不会这么早来看我的？”
老都统的言外之意，其实是沈问之很少来看过他。
“我来找您，是有事要和您说。”沈问之表情严肃，就连站在那的姿态也是一丝不苟的。
“吼？你这不多陪陪你的老婆孩子，一大早来我这，看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了。”老都统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鼻烟筒，对准鼻嘴的位置，轻轻吸了一口。
“是关于朱秀凤的。”
老都统闻言举着鼻烟筒的手轻颤了下，他缓缓放下鼻烟筒，“和秀凤有关？”
“是的。”沈问之依旧冷着一张脸，“关在刑讯室的那些个下人供认不讳，是朱秀凤命令他们守在东厢院外，不让东厢院的任何人出来。也是她故意将婉兮病重的事隐瞒。”
沈老都统月听沈问之这么说下去，他扶着躺椅扶边的手就越是在颤抖，怎么也止不住，“你是一家之主，这件事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就算心寒，但是老都统也不愿再去纵容朱秀凤了。以前朱秀凤或许会有一些坏心思，干了一下坏事，但是那些事说到底都是无伤大雅的事，老都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是现在，朱秀凤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这次要加害的是怀有身孕的林婉兮，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或许林婉兮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老都统就不用狠着心肠打掉。
那个被流掉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孙子，老都统的心里有愧疚。
“可是父亲，她毕竟是你身边的人，我想……”
“你想让我自己处置了？”老都统听懂了沈问之话里的意思，他淡然一笑，“好，你下不去手，我却不会手软。”
老都统扶着躺椅的扶边，拿过一边斜靠着的拐杖，艰难地站了起来，“父亲。”沈问之赶紧扶了把老都统，老都统这才勉强站稳，“来人。”
“奴才在。”
“去，去将你们的凤姨娘给我带过来。”
“是。”
……
“你们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可是主子！”不多时，老都统的手下人就将朱秀凤带到了老都统的面前。
朱秀凤一见是老都统立刻就推开拉住她的人，朝老都统跑了来，“老爷，你看看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礼？”朱秀凤眼角的余光忍不住注意了下一边的沈问之，心口不由地突跳了一下。
沈问之怎么也在这？
惶惑不安感立刻萦绕在朱秀凤的心里，“秀凤，你给我跪下！”老都统冷着说话的口气。
“老爷，你，你说什么？”朱秀凤不太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我说，我让你给我跪下！”老都统勃然大怒，他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这充分表达了他内心的愤怒。
“老爷，我不敢了！”朱秀凤被吓得立刻跪在了地上，她这下子终于明白老都统不是在和她开玩笑。
“这都统府眼下还有你不敢的事吗？”老都统斥责着朱秀凤，“你做的那些事，问之都已经告诉我了。”
老都统忽得抬头对着天花板，“念在你我终归是夫妻一场，我也不想你死地太难看了。”老都统将一把枪掷在了朱秀凤跪着的双膝前，“你自己做个了断了吧。”
朱秀凤在看见这黑色手枪的刹那，瞳孔骤然凝缩，“老爷，我不要死，老爷，我求求你……”朱秀凤一边求饶，一边爬到了老都统的脚边，她双手环抱住老都统的腿，“老爷，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
近乎是撕心裂肺地求饶声，朱秀凤怕死，她不敢死，可是老都统偏偏将死这条路摆在了她的面前。
老都统冷着面不去看朱秀凤，这让朱秀凤心寒。“问之，问之你替我向你父亲求求情吧。”朱秀凤将希望放在沈问之的身上，“你看在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份儿上，你就帮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