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天晚上嬷嬷在她房中口中一直呢喃着，问她吃不吃鸡，她当时只当嬷嬷是说胡话，却不知道嬷嬷的心思是这样的。就算被蛊虫控制，忘了自己是谁，嬷嬷仍旧没有忘了她，没有忘了她。慕锦世如何都忍不住，一把扑向张嬷嬷怀里，像个孩子一般撒娇祈求。

“是啊！嬷嬷，你都想好锦世以后生孩子的事了，为何不留下来多陪陪锦世？锦世还不愿意长大，锦世还想吃嬷嬷做的糕点，想让嬷嬷一直照顾锦世……”

慕锦世的声音不住的哽咽，却仍旧是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她知道她一哭，嬷嬷肯定会跟着哭，从来都是这样，嬷嬷见不得她哭，她一哭，嬷嬷比任何人都伤心……

张嬷嬷一脸怜爱的摸着慕锦世的头，想好生安慰慕锦世，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她也想答应大小姐，留下来陪着大小姐，可是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如何能说那样的话，记得那次大小姐受了重伤回来，她曾经向老天祈求，只要大小姐没事，她宁愿拿自己的性命来交换。

或许，老天正是听到了她的祈求，让大小姐好起来了。既然是这样，那她少活几年也没事，好在大小姐身边还有少爷他们照顾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大小姐，你总归是长大了，嬷嬷也老了，总有一天嬷嬷是要离开你的。”

“只要不是现在……”不是现在就行，她还什么都没有为嬷嬷做，嬷嬷怎么能离开？

“真是孩子话，这人什么时候死可是老天爷决定的，哪儿能容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趁着嬷嬷现在有精神，有些话还是要跟大小姐交代一下的。”

张嬷嬷扶着慕锦世坐好，仔细叮嘱：“如今周国已经没什么叫大小姐留恋的了，大少爷好歹是黎国太子，总不能时时呆在周国陪着大小姐。大小姐也该替大少爷想想，正好大小姐的外祖一家也在黎国，大小姐可以代替夫人去看看他们，也算是了却夫人最后一个心愿……”

张嬷嬷事无巨细的交代着，从大事到小事，甚至是慕锦世换洗衣物都一并交代个清楚，有些深怕慕锦世遗漏一样，还让慕锦世用纸笔记下来。

一晃一天便过去了，眼见天色暗了下来，慕锦世拉着张嬷嬷与她一同睡下，就像是小时候一样，让张嬷嬷哄着她睡觉。

“嬷嬷，小时候对我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你的臂弯中……”慕锦世有些发困，靠在张嬷嬷怀里慢慢睡着了。

“大小姐就像个孩子啊！”张嬷嬷笑了笑，眼中一抹悲伤。

睡到下半夜，慕锦世翻了个身，却感觉身边空空如也，她一下子就吓醒来了，立马穿衣下床想去找张嬷嬷，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隐约有说话声。

是张嬷嬷压低的声音：“大小姐睡觉习惯睡里边，睡着之后一定要替大小姐看看有没有掀被子。衣服的熏香喜欢清淡些的草木香，最好是直接用艾草熏，点心大小姐喜欢……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