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小时吧。”
温月晴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比“偶遇”沐安雅还要让她吃惊。不过吃惊之余,又觉得理所应当,当年皓衍哥有多爱林小时,她做为旁观者当然看得清楚。
但是,这样林小时是不是太得便宜了些?
温月晴收起了笑意,对林小时生出了许多不满。
“啪”的一声。
帝皓衍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门口立着的正是林小时。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她垂着小脑袋,手足无措地站在碎玻璃渣前,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帝皓衍的心抽疼了一下。
“月晴,我有事先处理。”
帝皓衍从直接挂了电话,取下耳机,大步走向林小时。
林小时却忽然抬起了头,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倒像是哭了一样,只不过没有泪滴滚下,眸中的厌恶让帝皓衍的脚步顿了一下。
“帝皓衍,你这个人渣。自己娶了老婆不负责任,还要抢别人妻子困在自己家里。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报应?”
别人的妻子?
报应?
抓住了几个重点的关键词之后,帝皓衍心中明了。
林小时大概是听到了他跟温月晴的电话内容,所以一知半解的误会了吧?
向前迈了一步,他伸手扣住了林小时的下巴。
手指在触碰上她的瞬间,她立刻扭头避开了,眸子里面的厌恶之色更盛。
林小时逃避的动作让帝皓衍幽深的眸色渐深。
别人的妻子?
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子?
否则当初他就不会在陆俊桦的婚礼上公然将她抢走了。
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颚,两人四目相对,帝皓衍摄人的目光仿佛可以直勾勾的看进人的心底深处。
对上他眼神的瞬间,林小时下意识的想要躲避。
但是帝皓衍的手却紧紧的箍着她,不让她有什么逃脱的机会。
“妻子?”帝皓衍的涔薄的唇轻启,醇厚的声音里似噙着几分似笑非笑的味道。
他的指腹轻缓的在林小时的肌肤上摩挲着,动作引得她微微有些颤栗,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泛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林小时,有些事情你当初找上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吗?”帝皓衍刻意引导着她。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小时一怔,顿时有一种被晴天霹雳打中的感觉。
什么叫有些事情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难道说当初她找上帝皓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结婚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跟帝皓衍签下了为期一年的合约?甚至还有了小锦?
原来她不仅是一个情妇,还是一个破坏了别人婚姻的情妇?
纵使林小时再不愿意承认也好,但情妇这两个字却拼命的撕扯着她的心,让她的一颗心鲜血淋漓……
三年前,她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做出这些事情?
思绪上涌,林小时的脑袋里有些晕乎乎的。
她拼命想要回忆起三年前的事情,但是只要一想,脑袋就像是被人用钝物敲击着。
痛的感觉蔓延至身体的四肢百骸,就连身体的血液也仿佛在骤然间凝结了……
林小时用双手捂着头,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伴随着一声痛楚的呻吟,她脸上的血色缓缓褪却。
在林小时倒地之前,帝皓衍眼疾手快的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看着倒在怀里,近乎缩成一团的林小时,帝皓衍的眸子里面划过了一抹光芒,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他打横将林小时抱了起来,一边朝着房间走去一边低吼着吩咐道:“立刻把肖銘叫过来。”
……
肖銘给林小时打了镇定之后,林小时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柳眉微蹙,唇上被咬破的伤口处渗出了淡淡的血渍,看样子,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也并不安稳。
帝皓衍上前,手指拂去了她嘴角的血渍。
良久,他抬眸看了肖銘一眼:“她怎么样了?”
“我想嫂子应该是跟上次一样被刺激了,所以脑子里的血块开始作祟。”用手指推了推鼻梁上金丝眼镜:“不过这也可能是一件好事,一般出现这样的状况就代表血块已经开始被身体吸收。”
“你的意思是说她的可能要恢复记忆了?”
“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这也要看情况,有的人需要几个月,不过有的人可能需要十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她可能要想起之前所有的事情了?
帝皓衍微眯着眸子,眼神复杂的林小时的脸上流连着。
当初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跟陆俊桦离开。
如果这一次她想起了所有的事情,那她会不会选择抛弃小锦再度离开?
思及此,帝皓衍的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掐住了。
不,同样的事情,他绝对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肖銘看着帝皓衍逐渐变得阴鸷得目光,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照理说,嫂子能够想起之前的事情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是看衍哥这个样子,怎么好似不想她想起过去的事情一样?
难道……跟三年的事情有关系?
想到这里,肖銘立刻有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抿了抿唇,他识相得一句话都没有说……
“咳。”用手捂着唇轻咳了一声,肖銘看着帝皓衍的背影:“衍哥,我给嫂子打了镇定,她起码会睡到明天早上。明天我再找人送点药过来,头痛发作的时候可以缓解症状。”
帝皓衍坐在床畔,良久都没有回话。
就在肖銘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了:“肖銘,帮我搬一台东西过来。”
“什么?”
“测谎仪。”
闻言,肖銘石化了几秒。
喉头微微滚动了一下,他暗忖:衍哥的测谎仪想要用在谁的身上?
难不成是嫂子?
他是怀疑嫂子装失忆?还是……有其他用途?
就在肖銘暗自揣测的时候,帝皓衍突然回眸看了他一眼。
“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音节,他的眼神里噙着警告的意味。
被他这么一瞪,肖銘立刻就答应了:“是,我现在就去。”
……
梦里,林小时置身在一片白茫茫的雾色之中,她想要离开,但是四处都弥漫着雾气,她根本就找不到方向。
有些模糊的片段像是电影放映一般从她的眼前闪过,但是她却怎么都抓不住。
这种明明近在咫尺,但却触摸不到的感觉逼得林小时近乎要发疯了……
“啊!”她尖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前的刘海早就已经被汗水汗湿了。
林小时瞪着天花板长吁了一口气,她想要翻身起床,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捆住了。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鹌鹑一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