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也觉得监控有鬼，隔着电脑屏幕，就像是上面撒了一层灰，他只能看到李曼上了那辆出租车，可再具体些的就辨认不清了。

他也顺着接话：“这段监控确实画面存在问题。”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画面清晰问题，那还好。可现在看来……只怕没这么简单。

简越扣住手机，并没有马上说出来。哪怕此时这外面没有旁人经过，一切都看起来很宁静，简越还是果断先回到车里，然后才说出压在心头许久的疑惑。

“监控之所以模糊，或许并不是当时光线的问题。”因为事发时间在晚上，又是处于负一层，他们就理所当然的觉得，那段监控看不清楚才是正常的。

对面的六子一脸懵，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完全不够用。

“画面模糊不是光线问题还能是什么？”

简越看了一眼前方，直接发动车子。等到上了主路，他才回答：“我怀疑……有人动过手脚！”

六子一下子瞪大眼。

监控被人动过！

他好不容易才清醒的大脑现在又迷糊起来：“头儿，你的意思是，火车站的监控系统被人入侵过？”

这就和杀人后清理现场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要斩断警方的视线，避免顺藤摸瓜的查下去。

“卧槽，那帮人果然是惯犯，手法老练，分工明确。”能在犯案的同时还不忘清除掉现场的痕迹，看来反侦察能力很强。

简越静默，他并未反驳六子的看法。只是他心里，却同时存在另一个可能。

一个大胆、荒唐，甚至是可怕的想法。

片刻后，他说：“如果不是那帮人所为呢？”

能够顺利侵入监控系统，且没有惊动警方，火车站那边的安保部也没觉察到异常，就极有可能是内部人所为！

六子也领悟到了，只是这个假设太让人震惊，他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太不可思议了！这怎么可能呢？

“头儿，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他还是不愿相信。

他们是警察啊！如果连警察都可以屈从恶势力，那这世上还有正义可言么？

简越很理解他。记得六子刚从警校毕业那会儿，他们一块喝酒，六子抱着啤酒瓶对他畅谈理想。

他说的那句话，简越忘不了。

——人民警察为人民，呵呵，越哥你看，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正义的使者。

六子的眼睛都红了，有些烦躁，还有些不知所措。

他听到简越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这个细节我们其实早该察觉到的，只是谁会一开始就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六子，我们看的所有监控，都是从云市分局这边传过来的。而且从接到李曼的父母报案之后，也是分局这边在跟进处理，许多东西或许我们根本不知情。”

因为有人想要隐瞒，瞒着简越！

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六子定在原地，神情颓然。

他不会质疑简越的想法。他忽然又想到了那天简越说过的话。

“眼见不一定为实，更何况还是别人眼睛看到的！”

六子暗暗攥紧拳头，一颗心沉到谷底。

简越说：“既然让我们协助调查，那就由不得他们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