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蕾不忍目睹地闭上双眼,完完全全就是绞杀啊。

简子媚连滚带爬地爬到了能够暂时隐蔽自己的角落里,看着自己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白点子,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痛了,跟真弹一样钻心的痛啊。

太可恶了,这些不懂得看人脸色的家伙,难道就不知道她是简家的千金吗?难道就不知道她是凌家意属的儿媳妇吗?竟然如此毫不留情地射击她!

日后一定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辛鑫继续等待着目标人物的暴露。

简子媚犹豫地探出半颗脑袋。

“砰——”子弹重重地落在了她的眉心处。

“阵亡。”辛鑫喊道,其实刚刚简子媚一出场就可以送她归位了,他硬是逗弄一番才让她狼狈地溃逃,或许在他的心里,想帮惊雷驱逐这位不讨喜的人物。

洛大校大笔一挥,简子媚的名字被划去。

她愣愣地坐在原地,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就这样她就死掉了?而且还死得那么窝囊,这脸真的丢大了。

虽然她是军医,但好歹她是中尉的军衔也是经过特训来的,怎么就那么不堪一击?

“下一个,惊雷。”洛大校笑意盎然地看着高台上的身影,上次她把队长从V国带回来,他倒是对这个明显靠着不明关系进来的小士兵有了一点点的改观,特别是当他傲骨嶙峋地站在高台上,目光犀利地俯视着整个训练区,很难得,他开始变得勇敢了。

靳蕾一个侧空翻,完美地落地,她没有选择和宁上校那样寻找掩护地点,而是迎面直上,动作轻快敏捷地躲开子弹的攻击。

竟然如此挑衅他的枪法?这个惊雷也真的是太自负了一点了吧,辛鑫发了狠,连续进攻。

靳蕾纵身一跃,拿下第一面旗帜之后,抱头滚上几圈,避开袭击而来的子弹。她发现自己手握上枪把时不但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就连听到子弹飞驰而来的气流,她都能计算得出时间与方向,很是奇怪。

所以她能巧妙地避开每一颗向她射击而来的子弹。

辛鑫停止进攻,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敢挑衅他的家伙嚣张跋扈地走到了第二擂区。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是惊雷进步神速,还是他的枪法失水准了?辛鑫都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穿越木桩有些困难,下面是泥地,不远处还有重机枪的虎视眈眈,靳蕾计算好了每一步,踏步而上。

辛鑫嘴角上扬,瞄准目标,不假思索地连环射击,就不信在这样强攻之下他还能那么巧妙躲过。

靳蕾感受到正前面袭击而来的子弹,身体一跳,单臂挂在木头桩子上。

子弹直接射进木头上,弹开之后落进泥地里。

“……”辛鑫愣了愣,他竟然会机智到用这些木桩子作掩护。

靳蕾因为挂在木头桩上,比不了一步一跨的速度,但这个方法很安全,有射击死角,辛鑫就算瞄准了她,也不容易打到自己。

洛大校饶有兴味地看着成功突破第二擂区的小身影,满意地在成绩单上打上一个红印,懂得利用环境,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靳蕾站在绳子编制而成的大网前,这是最困难的地方,毫无遮掩,只能拼速度,宁上校就是在这里差点挨了一枪。

按照规矩,在这里,辛鑫需要停止十秒射击。

所以这里的队员只有十秒的时间突围!

靳蕾爬上绳网,她很不喜欢这些软体障碍,很容易踩漏,更耗时间。

但目前情况她没有片刻思考的机会,屏住呼吸,直接一个冲力滚溜了上去。

辛鑫默默地算着时间,确信时间到达之后,架起重机枪,大笑一声,疯狂地开始射击着猎物。

靳蕾知道来不及了,就这么纵身一跳,从三米的最高点处一跃而下。

子弹弹在了她的脚边,扬起一地的尘灰。

险险避开直击面门的一颗子弹。

“咔咔咔。”辛鑫眉头一蹙,这个要紧的时候弹匣空了。

靳蕾逮到这短暂的停留时间,如一阵风迎着朝阳朝着终点奔去,她大步一跨,飞跃过最后一区的泥池,落地的瞬间从斜坡上滚下,敲响铜锣。

她喘了喘气,站直身体,昂首挺胸地望着破开云层落在大地上的千万缕阳光,嘴角自豪地高高上扬。

洛大校按下计时器,正好一分钟的成绩,身上没有白点显示,证明他没有中弹。

靳蕾站回队列中,依然噙着那抹招牌式的谦虚笑容。

宋境孝忍不住向惊雷竖了竖大拇指,压低着声音,“非常棒,估计连洛大校都得对你刮目相看了。”

“真不愧是队长手把手亲自教出来的啊,照这样下去,那三个名额非我们莫属。”高源对着已然可以说是脱胎换骨的惊雷,亦是兴奋地道。

靳蕾压住他们的大拇指,咧开嘴,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她道,“低调,低调。”

简子媚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刚刚那个潇洒恣意行走自如好像并不畏惧子弹攻击的小身板真的是她所认识的靳蕾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靳蕾竟然在这里就脱胎换骨了一般。

靳蕾察觉到有人的窥视,扭过头,两两四目相接。

她从简子媚的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更加看到了一腔悔恨的怒火。

靳蕾扭开头,视若无睹,免得给她机会用眼神射杀自己。

阳光依然如火如荼地照耀而下,一辆越野车保持安静地驶入营区。

车内,一人探头探脑,确信周围没有多余闲杂人等之后单手捂住自己的脸神色匆匆地跑进了大楼。

凌少军面无表情地瞪着不请自来的邹祥坤,自上而下地审视他一番,最后将目光毫不避讳地投掷到他那张精彩纷呈的脸上。

邹祥坤眼角淤青,嘴角开裂红肿,整张脸可以用抽象画来形容,就是那种随随便便涂一涂染料的随意感。

凌少军双手撑在下巴上,好整以暇的盯着邹祥坤,盯得他自己都开始不好意思地扭开头。

邹祥坤冷冷一哼,坐在椅子上,高高地翘起一腿,像极了来要钱的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