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私事需要出营一趟,扣上安全带。”洛大校一脚踩上油门,他斜睨一眼旁边严肃认真的那张脸,指了指他身前放着的一叠文件。

靳蕾拿起正准备递上,就听得他说,“自己先看一看,这些都是注意事项。”

她瞧着手里的一张张A4纸,少说也有十页以上,满满当当地写满了文字,越看她越不解地望向正在开车的男人,“洛大校这是要我能躲则躲,能藏则藏,做个孬种?”

“我们虽然身份特殊,但也不是铜墙铁壁的身体,特别是你,成绩那么差,这一次就当做特战队的历练,好好地学习学习,以后的任务会比这个难上十倍百倍。

所以这一次是以保存自己的有生力量为首任,绝对不能冒然私自行动,等见到队长了和他汇合,再听队长的指示。”

“明白了,我会小心谨慎,高度警戒,直到见到队长为止。”靳蕾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文字,就好像对待那一年的高考,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部吃进去,然后刻在骨子里。

“一定要注意安全。”洛大校再三地叮嘱。

越野车停在机场外,深更半夜的机场外没有太多的人,他们也没有引来什么不必要的注目礼。

靳蕾对着扬长而去的越野车敬了敬礼,随后步行一段路进入机场。

……

“咕噜——”寇珊珊摸了摸肚子,饿,真饿。

“呲,咚。”

刺耳的刹车声由远及近,随后,一辆银灰色奢华豪车撞入视线里。

寇珊珊诧异地眨了眨眼,瞧着大约几百米距离外突然冒出的一辆车,而车头因为与海岸边的石墩撞击过后明显凹进一块,显然撞得还不轻。

她有些不确定地往前走了几步,当靠近车子过后,车内的驾驶员毫无动静,不知道是人被撞晕了,还是舍不得出来似的。

“啪——”车身一晃,车门被一人打开。

男人捂住有些昏沉的脑袋,甩了甩头,这才看清对着自己一脸呆愣住模样的女人。

没有想到是他,冷子寒!

寇珊珊嗤笑一声,见他清醒的状态,毅然决然地反问,“你在跟踪我?”

冷子寒依旧沉默,空旷的海岸边,夜风肆虐着,呼哧呼哧地徘徊在耳畔。

最终,他摇摇晃晃了数下过后,单手重重地靠在车门上,因着气力的耗竭,他抬头看向女人,深邃的眸光氤氲着淡淡一层水雾,“我定位到你的手机,落在海里了,我以为你……”

寇珊珊转身,“如你所见,我还没有死。”

只是,有意义吗?

“珊珊,我知道自己辜负了你,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轻易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我……”在以为她落海的那一刻,他几乎就要崩溃了,就这么一路发疯似地狂飙而来。

“冷先生,即使我轻生也不是因为你。你也别在这里给我煽情,好似我对你而言有多么重要一样。”寇珊珊冰冷地道。

“既然我对你而言那么不重要,那么你应该也没那么恨我,那么你现在能否权当好心把我送去医院?”冷子寒压着声量,显然很是疲惫,似乎刚才那一撞把他所有的力气都撞散了。

看着跌回车内,奄奄一息的冷子寒。

寇珊珊无法做到绝情绝义,毕竟那也是一条人命,那么她就如他所说的,权当做一回好心人。

偌小的车内空间,有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弥漫着,她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光线昏暗,只得模糊的注意到他的大致轮廓,很精致的侧面痕迹,从眉峰到喉结,随着他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不可抑制的,男性荷尔蒙充斥着整个嗅觉。

她收回赤果果的眼神,点火,踩着油门,一冲而去。

……

天色微亮,一缕曙光穿透厚实的云层,洋洋洒洒地落在车前。

平静的车子突然震动一下,冷子寒好像恢复了神色,目光灼灼地落在她的身上。

“你醒了?”寇珊珊面无表情地指着身后的高速路入口,“下高速,很快到医院。”

冷子寒看了一眼日头,嘴角微微扬了扬,很淡很淡的笑容,像极了苦笑,“不用了。”

寇珊珊闻言,冷冷地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就一脚踩下了油门加大了马力整个车子飞也似地奔驰起来,如果不是性能特好的车子,估计是要飞起来了。

“珊珊——”冷子寒受不了她这种玩命的速度,大喊一声却没能唤回什么。

最后长长一声“吱——“刹车声响,车子停在了就近一家医院的门口,“虽然你不想再跟我装了,但我还是信守承诺好心做到底,至于医院你需不需那是你的事。”

话落,寇珊珊就拉开车门往外走。

“珊珊——”

与其同时,冷子寒也眼明手快地拉开车门跑上前捉住她的手臂,“离开那个男人好吗?”

寇珊珊抬头望了望天空,只觉得好笑,她咬着唇抑制着快要涌出来的泪水吞了回去,尔后冷冷地道,“我和谁在一起,不和谁在一起,请问和你有关系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在管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就在三年前你躲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时候,你就已经失去所有的资格!寒山先生!”

最后“寒山先生”几个字,寇珊珊咬得音特别重,带着一股讽刺。

“珊珊,我并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放逐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逼,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冷子寒自动忽略她的嘲讽,他不怪她。

“寒山先生,你还真的很可笑,三年前我的生死你不顾,现在我是生是死又与你何干?我后悔不后悔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寇珊珊甩着他的手,奈何被他抓得太紧。

昨晚在别墅里等了一个晚上,都不见寇珊珊回来,席少哲寻着她的手机号码定位到她的位置,连夜地赶了过去,当他赶到海边时,却看到寇珊珊上了一个男人的车,他只得一路尾随而来。

没有想到那个男人,竟然是寒山先生!

看着他们在医院门前拉扯挣扎,席少哲下车喊道,“珊珊——”

正在挣执中的两人,闻声瞬时地停下动作,回头望向席少哲,只见他迈着稳健的步子缓缓地走来。

“珊珊,离开他!”冷子寒低吼道。

寇珊珊完全不理会他的固执,掰着他的手指,“你放开我!”

“珊珊,如果那个男人能给你幸福,他若对你好,你昨晚就不会那么痛苦伤心地一个人出现在海边,珊珊,就当是我求你了,离开他好吗?”冷子寒近似哀求的声音却没有换来寇珊珊一点点的动容。

“放开她!”走上前的席少哲冷冷地道。

冷子寒却不以为意,企图想拉着寇珊珊远离眼前这个男人,“珊珊,我们走。”

“嘭——”的一声,物体倒地的声音,惊愕在场所有人。

席少哲毫不客气地一拳把冷子寒揍倒在地,砸出一层层的土尘。

“爷——”洪烽接到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看着眼前这样针锋相对的画面仿佛身入一种战乱中,他上前扶起冷子寒,小心翼翼地查看他是否受了什么致命的伤,“爷,你还好吗?”

冷子寒在洪烽的扶持下,踉跄地站起身,“你他妈的,竟然打人!”

“你光天白日地抢我的女人,你认为我不该打吗?”席少哲揉了揉自己的拳头,云淡风轻地道。

冷子寒目露凶光,上前紧揪着他的衣襟,咬牙彻齿,“你的女人?你觉得你配吗?!”

席少哲扯着他的手,两两四目对峙,“难道你又配?”

话落就狠力地甩着他的手,把他给推开,冷子寒一个趔趄倒在身后的洪烽怀里,惊呼一声,“爷——”

席少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就喊道,“珊珊,我们回去。”

转过身,却发现就在他们两两挣执的时候,寇珊珊就只身一人走开,拦着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席少哲二话不说就跳上自己的车追了上去,冷子寒意欲上前,却被洪烽拉住,惊喊道,“爷,你流鼻血了,你现在必须得先回去,否则就很危……”

洪烽的话还没有说完,冷子寒就晕倒在他的怀里,失去了知觉。

……

没有想到等了一个晚上,那个忤逆的女儿竟然可以不顾她母亲的生死不回来,现在连手机也打不通,寇涯将茶杯重重地砸在桌面,蓦地站起身,“那个不肖女在哪里?”

现任寇夫人柳素萍神色和悦地瞳上前,放下手里的安神茶,“老爷,您也别生气了,珊珊年少不懂事,您心平气和地和她好好地说说就成了。”

“妇人之仁,你什么也不懂,她就奔三了还怎么说小了?还背负一身的声名狼藉,可是人家陈公子难得一点也不嫌弃她,她倒好把自己当成宝来了,把她的地址仔仔细细地都查清楚了。”

“刚刚樟毅来电话了,珊珊好像住在这里。”寇夫人柳素萍将地址放在桌面上,寇樟毅自从晚宴里开始就有派人留意寇珊珊的行踪,短信上清清楚楚地写明出租公寓所处之地。

寇涯瞄了一眼地址,就健步如飞般地走出寇家别墅。

……

地球的另一半,机场大厅,女人推着行李箱,穿着小白鞋,一身性感的牛仔热裤,一头长发随风飘散,沿途满是惊羡的目光。

高挑的身材,不施粉黛却拥有得天得厚的白净肤色,特意套上的齐腰假发套,走在宽阔的机场大厅中,靳蕾觉得自己像极了电视剧里自带光环出场的公主,所过之处,全是爱慕。

可是……

她真的没有想到,洛大校给她准备的箱子,当打开一刹那,瞳孔一聚,她急忙压住,生怕被别人看见了似的。

她哭笑不得,这些枪械玩意儿是怎么送过来的?她竟然可以通过机场的检查?还是洛大校做了工作?

靳蕾想起洛大校送她到机场说有事要处理一下,想必就是处理这一箱玩意儿吧。

洛大校跟她说过,凌少军最后发出来的信息是在一条中心街道位置,应该是暴露了自己,被围攻之后不见了。

靳蕾提着箱子走在热闹的中心街道,各类小吃琳琅满目,各国风情特色数不胜数。

“这位女士想要一点咖啡吗?”店家见到靳蕾徘徊在自己店外,主动开口问道。

靳蕾点头,目光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墙面上的一个小小的子弹痕迹。

从这些痕迹来看,这里定是发出过暴乱事件。

然而,凌少军失踪了,自己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一筹莫展,她一时之间不知该上哪儿去寻找凌少军。

虽然V国长期处在动荡不安的境地,但这中心区白天倒是看起来相安无事一般,街区热闹,人流密集。

她只是听洛大校说,凌少军最后发出的信号是在这里,或许她可以从这里找出突破口。

靳蕾想起自己曾在苏落那里学过煮咖啡,用着算是流利的V国语言向正在忙碌的店家说道,“我现在身无分文,不知可否在您这里打工赚点盘缠回去。”

店家打量了她一下,这里治安暂时虽好,但之前自己店里有好几位员工因为发生了暴乱连夜地离开了,正愁着人手问题。

于是店家就让靳蕾显露了两手,没有想到眼前这位女孩煮咖啡的技艺那么精湛,毫不犹豫地把她留了下来。

靳蕾在店家的带领之下,换过了制服走出来,就听到一阵阵的议论声。

“昨晚上的动静太可怕了。”一人感叹道,“整个街面好像发生了枪战。”

靳蕾站直身子,免得引起不必要的人误会,她得尽量地避开这些敏感话题。

店家老板娘却是主动说起,“听说被抓了一个人,应该死了吧,这年头太乱了。”

靳蕾心口一滞,却保持着冷静,她问道,“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大家好像都在谈论这件事。”

“当然了,就在自家楼下跟放鞭炮一样震耳欲聋,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她有听说过,在V国因为政局不稳,时常发生军变政变动荡暴乱。

靳蕾心脏处隐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