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苏安凉起的很早,虽说有点酸软,不过倒是没什么大碍。
她醒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郁之,等下了楼,才看到他,一起的还有他身板的本森和易宸。
郁之在她下来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盯着她落在外头的小胳膊看了一会,见她手腕上戴着和自己相同的手表,双眼微眯,这才看她依旧一身T恤牛仔裤,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
苏安凉眨眨眼,低头看了看自己最最最普通的装束:“其实有点热。”
江城哪怕九月了,天都还燥热着,她又习惯穿裙子,一穿上这种贴身的牛仔裤,其实有些不习惯。
她还是喜欢一转圈,就有裙摆随她一起飞舞的感觉。
郁之牵着她的手,走到餐桌前,为她倒上了杯牛奶:“你的录取通知书昨天下午五点送来的,忘记告诉你了。”
苏安凉给他们:“我知道会过的。”
鎏金斯的效率很高,一天半的时间考试,而第二天下午半天,他们就会将通知书下发。
她拿起叉子,对着对面的两人打了下招呼,就乖巧的吃着早餐。
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七点,鎏金斯九点开始上课,不过今天是开学典礼,倒是要提前几分钟进礼堂,不过倒是也不怕迟到。
郁之今天话也很少,苏安凉很难不在意,一顿十分钟的早餐,也一直注意着他的情绪,又是问他胃口的,又是问他心情的。
他一一回应。
可他越是这样,苏安凉越是觉得反常。
叶白将车直接开进了庭院里节省时间,直到苏安凉上车,她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的停在郁之身上。
郁之站在门前,笑着对她摆摆手,淡淡的说了句再见。
苏安凉想说什么的时候,郁之就让叶白把车开走了。
一路上,苏安凉都有些惶惶不安。
快到鎏金斯的时候,苏安凉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叶白很难不注意到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安凉,只是上学而已,你很紧张吗?”
苏安凉摇摇头:“不是,我总感觉这两天的九哥不太正常……我有点担心他。”
这种感觉很明显,有种被冷落的感觉,可又不像,只能说他太温和了,不像以前那么强势,这种变化让她有些适应不来,心底就有种焦躁的感觉。
叶白愣住,见她是真的不安,说:“也许爷只是不习惯你要离开他,所以自己主动在适应。”
以前苏安凉几乎是不出归园的,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一起,现在,苏安凉要去上学,早上八点出门,晚上六点才能回去,几乎是一天不能见面,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
可只有苏安凉知道,那种隐约的不安到底是为了什么。
离开郁之后,心底那种酥酥麻麻的疼痛就又袭来了,再经历过哈得斯的疼痛后,这种疼痛很弱,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当合着担心一起,她突然就开始难受起来,好像因着它们,连同她的惶恐都一并被扩大了。
她揉着眉心,深呼吸了下,拿出手机,好半天给他发了条微信:我有点想你了。
发完,她又觉得矫情,想着,自从他们有帐号后,好像也没用过它发信息,她又觉得侥幸,想着他应该是看不到的。
哪知,她刚发过去,郁之就回了,很淡:我也想你。
苏安凉烦闷的吐了一口气,想着,换做之前,郁之一定会说:等我。
然后不消片刻,就会在下一个路口见到他。
苏安凉想着,她大概是被宠习惯了,竟然觉得他开始对自己冷淡了,有些委委屈屈的,干脆小脾气上来了,把手机扔进了小包里。
她低头绞着手指,就看到了自己的手表,一顿,默默抿唇,又拿出手机,给了一个号码发了一条信息。
等到他的回复,她这才舒了一口气,扶着心脏口闭上了双眼。
叶白这边一直看着她,总觉得她有些小心事,又不好说什么,就加快了速度去鎏金斯。
刚到鎏金斯,正打算进门的时候,车前猛然冲出了一个少年。
他一身简单的白T休闲裤,在她刹车的瞬间,抬脚就踢在了车头上:“让苏安凉下来。”
敢这样大胆的,除了一个容瑾,再没第二个了。
苏安凉正烦闷,缓缓的睁开双眼,就见车前大刺刺站着的人。
叶白正打算开口,苏安凉就下去了。
刚才在车上觉得长发不适,她此刻已经扎起了马尾,右耳也露出了一个精美到极致的耳链。
而恰巧的是,这一看就和容瑾左耳上的一样,乍一看,还真和情侣耳视一样。
苏安凉站在车门口的瞬间,就吸引了周围不少的视线,加之这辆车,大多数人真的都认得了,倒是没人敢上前,只私底下窃窃私语的议论。
容瑾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的到她面前,说:“那天,我想了,我觉得,我就是想要你,没什么理由。”
“……”
他这话没收音,周围都静了两秒。
这容瑾,果真是个胆大包天的。
苏安凉盯了他两秒,淡淡道:“昨天,我见到那个女人了。”
容瑾闲适的姿态穆然一变,脸有些僵硬,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嘴里的那女人是谁。
“阿姨不是……”
“我发现,当再见面的时候,哪怕她突然死而复生,我都只是诧异了下,怨恨了下,之后就不了了之了。”苏安凉笑笑,从包里拿出了一枚糖果递给他,“容瑾,别在拿着她说事了,你威胁不到我的。”
容瑾站在原地没动,一双眼不盯着他,好像随时会喷出火。
苏安凉上前,主动牵住他的手,将糖果放在他的手心里,然后合上:“尝一尝,我做的。”
刚想发火的容瑾就顿住,唇抿了抿,掌心紧握着那枚糖果:“别以为你服软撒娇,我就会放弃了,不能拿她说,我可以拿我的命,你别想甩掉我。”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容瑾眼睛灼灼的看着她,有些无赖。
苏安凉偏头,仰着头看他,很认真,其实在她看来,容瑾一直以来的行为都有些幼稚。
她不是真的十八岁,她经历过坚信和苦痛的几年,有颗千疮百孔的生活,却有因郁之炽烈燃烧的灵魂。
她想,其实,她作为一个年长者,该是让让这个孩子的。
于是,她说:“容瑾,做哥哥吧,像是小时候那样。”
其实,是他占便宜了,她想,她差点就脱口而出,做弟弟吧。
容瑾双拳猛然收紧,眼眶发涩:“只能这样吗?”苏安凉笑了笑:“我以为,你需要一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