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崖余光又看了郁之一眼,见他突然转向,小声提醒他。“易宸,这不是我第一次提醒你了,你既然要跟着爷,就收起你那些野性子和自以为是。爷到底如何,不是你这一双肉眼或者所谓的心理分析和科学论证就能看剖析清楚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在爷心情
不错的时候,做他要你做的事。而不是想着,如何完善你的心理分析报告。你真以为,你有命活着写完?”
“你、你知道……”
“是我们。”
易宸脸色瞬间惨白。
莫南崖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我原是打算你自己乖乖收手的,可我发现,你今天,依旧在试图看穿他。你说,私下做爷不允许的事,甚至直接挑衅他的权威,你是不是觉得命太长?”
易宸拳头微紧:“我是想救他。”
莫南崖扑哧一笑:“你真傻,能救他的,只有她,也只能是她。”
“没人比我更清楚爷的状况,她更不可能……”
“这一点,爷清楚就可以了。你只需要清楚爷的身体状况,并在他需要的时候,提供药。这应该是你老师让你接替他的时候,反复强调过的事。”
“就算是这样,你……”
“你应该庆幸,和你比,小姐更重要。”
莫南崖打断他,示意他看过去。
就看郁之正对着一面暗镜,摩挲着脸上的面具,深情缠绵到不可思议。
易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面对郁之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无力,特别是,他明明知道这种无力的出口在哪里,却根本不能解决!“你觉得这正常吗?他如果发泄出来,至少说能稀释他的一部分压抑情绪,可现在算什么?他完全和个正常人一样!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爷,他本来的样子如何,我们都清楚!他不会对着一个面具都会失
神!为什么不能让我见见她?如果只是怕我催眠,你完全可以在!我只是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而已,我不会影响她的。总好过……”
“你执着见她的原因是什么?”
“我……”
易宸的大脑有片刻的短路,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冒出来,又想不出来,这样的感觉有点奇怪,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当然是为了爷。”
莫南崖眸低深色淡淡,浅浅的看了他两眼:“那你犹豫什么?”
易宸哑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犹豫。
“我三番两次替你求情,没有直接除掉你,是因为我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再找个比你更合适的人。”
“你可真冷漠。”
“等你以后就知道,我现在对你有多温和。”
“你到底什么意思?”
易宸一直觉得嫌少有人在心理学上超过他,可他不得不承认,郁之身边的人,他没有一个看穿过,特别是除了郁之之外的莫南崖。
这个男人,每一句话都已有所指,可偏偏,他完全不给他一条清晰的路,他抽丝剥茧,可还是没有出路!
莫南崖轻笑着看向郁之的方向:“你只要记住,离小姐远一点,还有这是爷最后给你的活命机会,你最好,乖乖去追欧阳铉,正好不用面对他。”
“可是——”
到底是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唯独他不能接触苏安凉!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里,他执着见苏安凉,却似乎又在强行给自己找理由,这一切都是为了郁之。
头好痛!
易宸的额头密密麻麻沁出冷汗,他觉得每根神经都拉扯着他,好痛——
莫南崖看着他眼中越发迸发的强烈渴求,双眸微沉:“易宸,你魔障了。”
“呼——”
易宸终于回神,大口呼吸,他突然抓住莫南崖的双肩:“我是不是被……”
莫南崖拍掉他的手,笑着帮他把歪掉的面具戴正:“你一直被冠着天才的名号,不过二十四岁就成了国际有名的心理学教授,还成了精神领域的领导者,可是,你似乎该聪明的时候并不聪明。”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郁之的双眸此刻看向他,阴森冰冷,一双眼,几乎把他的灵魂都冻结,即便在妖冶的艳丽颜色下,依旧透着残忍。
他到嘴的执着戛然而止。
易宸双眸瞬间清明,心尖都在打颤,他扶着额头,不断的粗喘着:“我刚才……”
莫南崖看了下手机传达的消息,淡淡道:“欧阳铉被堵在楼上,去吧。”
“但是我……”
“不想被爷撕了,你就去。”
“可……”
“易宸,你逾越了。”
终于,莫南崖的耐心被消耗殆尽,他收起了笑意,凉凉的看着他。
易宸自嘲一笑:“你们越是这样反复警告,越是会让我好奇她。况且,真当我是傻子?你到底为什么这样,我……”
“你的老师拿命保证,你会安分守己。”
莫南崖一双眼逼视他,强行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易宸怒:“你在威胁我——”
“真有意思,非要留在爷身边的,难道不是你?给你机会,你就珍惜。如果不是你的老师和老爷子有交情,他老人家又对爷有恩。要在几年前,你就死了。”
“到底……”
“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全部。”
莫南崖顿步,突然又道:“别再试图找答案,有时候,不清不楚才是幸。”
易宸沉默,可心头被划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郁之静静的看着他们,直到莫南崖走到他身边。
莫南崖垂首:“爷,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被他发觉到了些事。”
“嗯。”
“爷……”
郁之勾勾唇,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我不会过多干扰。”
莫南崖呼吸一滞:“我会处理好,结果也一定让您满意。”
“嗯,这些人的视线有些讨厌,我去找找罪魁祸首,毕竟,我现在感觉好像不太好……特别的想杀人。”
他知,他心中有欲望开做花,扎根在他心上,没有足够的养分滋养,它不会结果,亦无法枯萎。
而这一切,需要鲜血的洗礼。
郁之瞳孔里血腥弥漫,他越笑,越恐怖。
“爷,您……”
“你去处理该处理的人,我只要结果。”郁之嘴角嗜着温和的笑,可说出的话,却透着威慑。
“是。”
莫南崖应下,看着郁之远去。
今天的郁之没有疯狂,没有失控,只有理智和平和。可就是让他心头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