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谷。
白浩晨几乎是坐靠着墙半眯半睡了一晚,一直等到上午9点的时候,护士们才同意让他们进去探视。
罗建国自然也是在的,当他们在穿隔离衣的时候,两人还相互看了一眼。
直到他们都走到了北司哲的床边,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进来看的都是同一个人。
“你是……”罗建国第一个开口问。
“白浩晨。和北司哲谈不上是什么朋友,但我是替他人来看他的。”
“谁。”
“他女朋友。”
若是换作以前,白浩晨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那个滑冰的?她自己怎么不来。”
罗建国是对除了自己女儿以外的女孩都没有好感,特别是她女儿的情敌。
白浩晨自然是感觉到他的不友好了,但还是很平静的对他回答到:“她会来的。”
罗建国质疑的看了他一眼,见既然有人来看,那他还是先出去算了。或者,他可以先去找医生问一问情况。
病床边就只剩白浩晨一个人,而替北司哲做日常治疗的护士也刚刚弄完,收拾了东西走出去了。
白浩晨静静的坐在旁边,看心电监护仪上面显示的数值,还好。只是,人依然没有要醒来的趋势。
“对不起,这一次,都怪我!”
“我应该调查清楚了再来,可我当初一听到霍旭阳说柒柒怀孕又流掉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住了!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去揍你!”
“可原来,事情居然是那样的……”
白浩晨这一刻是忍不住了,好像忏悔似的伸手靠在了他的床前。
自己才是最欠揍的那个!如果不是他一时冲动的飞过去揍人,不是他拉着赵越儿在他们面前说出那天大的谎话,一切,都不会成为现在这样!
“对不起,原来我才是那个最傻的人!我现在是真的没有资格再去爱她了,我配不上她……”
“所以北司哲,你一定要醒来!无论花多少钱,我都会治好你!你听见没有!北司哲!”
“你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许是他说话的时候太过激动,引得在隔离室外面的护士都纷纷朝他这边看了过来,却又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北司哲床边的监护仪,好像是产生了什么细微的变化,心率的那部分忽然跳多了几行,就连呼吸的次数也增多了。
白浩晨还以为他是要醒了,可只是过了一会,那数值又恢复成原来的状态。
但外面的护士已经冲进来了,首先给北司哲量了个血压,确定他确实没什么突发状况后,这才转头对白浩晨用英语说了句话。
白浩晨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北司哲一眼,然后转身和护士一起走了出去。
医生办公室内,罗建国也是刚和那医生了解完情况,他前脚刚走出门,白浩晨后脚就跟进来了。
“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我当然什么都想知道。”
“走吧!我们到外面说。”
罗建国的烟瘾犯了,极想找个地方抽一会烟。而医院里唯一能抽烟的地方,就是大露台外面的一个封闭的吸烟室。
“他因为脾破裂切了一半的脾,肋骨骨折引发气胸这事,你知道了吧?医生能做的都做了,我们也要求医生尽全力去治疗。但是,我总感觉在这里的医资条件不是太好。想着转院吧,可这又是曼谷最好的医院了。”
“他不能回国治疗吗?”
“回国?现在这情况哪里能回国呢?坐飞机都有风险的,除非他醒了。”
“我刚摸他的时候,他似乎还在发烧。”
“对,医生说那是吸收热。现在还好,之前是低烧,今天刚刚转高烧的,那证明他体内的抗体啊免疫功能这类的开始产生作用了。”
“他昏迷的原因是什么?”
“大脑有点血块,但是不大,医生说要给他慢慢吸收才可以。”
“所以他现在情况还是属于观察期,好不好还得看后面?”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罗建国说着也给白浩晨递了支烟,白浩晨接过的时候,脑中忽然又想起了夏乐柒曾经送他的薄荷糖。
但他也只是片刻的犹豫,最后还是接受了打火机喷出的火苗。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之前很喜欢小夏的那个男孩子吧!怎么,你干嘛退出了?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
罗建国心里打着什么算盘,不用人猜就已经很明显了。
而白浩晨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不是退出,我只是成全。如果他对她不好的话,我还是会出现的。”
罗建国也是笑,“那你还是赶紧将人带走吧!我女儿她对阿哲还是……”
“叔叔,有些瓜强扭的不甜。我觉得,您女儿应该早点明白这点。”
白浩晨也不想再和他继续呆下去了,拧灭了烟蒂开门往外面走。
可罗建国却被他刚刚的那一声“叔叔”叫得有些心堵。想他出来那么久,是有多久没听到认识他的晚辈这么叫他了?不是叫他“长官”,就是叫他“罗委员长”、“罗队”等等,敢叫那声“叔叔”的人,可还真是无礼又大胆啊!
这小伙子很嚣张!
白浩晨远离了他后,走到病房的走廊上拿起电话,先给母亲打了一个。
“妈,您不是和协和的一个医生关系挺好的吗?他很厉害是吧?是什么科的?能把他电话发给我吗?”
“您别问我用来干嘛,反正不是坏事。”
“我有个朋友受伤了,想向他咨询下问题不行吗?”
“对了,如果我要请他给我朋友会诊,您觉得开多少钱合适?”
“什么,十万?妈您是太小看我现在的经济能力了是吧?”
“行了,废话少说。我急着找医生,快把电话告诉我!”
B市。
夏乐柒对赵越儿说完那番话后,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祁川看她确实没什么事,便问她:“现在去哪里?”
她瞪他一眼,“你说呢?是谁把我护照撕烂的?”
“我那不是为了保护你吗!你如果昨天去的话,有多少记者在那你知不知道!而且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我不怕记者,那时候我还能考虑其他的事吗?如果是你最爱的人受伤了,你会在乎她是否犯了什么罪,是否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而不去看她吗?”
说到这,祁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