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深深选择的是一首经典的古风悲情曲目——《梁祝》,但曲子的开头被剪辑过,跳过了前面缓慢抒情的曲风,直接从化蝶的那段开始。
就和夏乐柒预估的一样,她开场阿克塞尔三周单跳完成得十分轻松,后外点冰还直接跳出了四周跳,而节目后半段的勾手三周接后外点冰三周连跳也都出色的完成。但她的旋转和步法定级就发挥得比较普通,不过最终她的分数,还是获得了较高的肯定:70。12分!在目前的排名为第5名!
直到最后,当所有单人滑的选手都出场完后,大家的名次差不多都洗了一次牌。
杨微最终的名次是第25名,刘芷君第11,陆深深依然排在第5,可在陆深深前面两名的,居然是还没进入国家队的其他省队的选手。
整个短节目的比赛实在是让人感到现场竞争的强烈,即便你在赛前练习得如何尽善尽美,到了赛场上,随时都有能爬到你头上的人!
从赛场回来的时候,众人似乎都沉默着没怎么说话,唯有周珊搭着刘芷君的肩膀,像在鼓励,也像在劝导。
“要拿前三呢,其实也有三分靠运气的。你的水平摆在那,可人家运气就是比你好,入得了评审的眼,你也没辙。”
刘芷君一直低着头,短节目的排名才第11名,明天的自由滑,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获得前三的可能。
“教练,我想好了。如果这一次冬运会我进不了国家队,那我就……退役了。”
“什么?”
不止是周珊,就连听到这话的杨微和夏乐柒,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什么?”
夏乐柒是最不希望听到她说退役的人,她一旦退役,那省队里年龄最大的就是自己了。
无形中的压力还是存在的。
刘芷君深吸了口气,道:“我花滑练习了那么久,虽然中间有中断过,但是进入省队算是给了我一个重追梦想的机会。可我妈她……我家庭环境还是有些特殊,如今她又嫁了第三任丈夫,那个男的自己开了个公司,我妈看我在花滑上也没什么成就,一直和我那个继父劝说我到公司上班。再加上我现在年纪……若是放在大学里,也是要毕业的一年了。可我现在却……”
“你如果想读大学,还是能读的呀!既然你工作有后台,那就不急在这一时。好多人三十了都在找工作呢!”
夏乐柒没等她说完就插上了嘴,刘芷君愣愣的看了她一会,还是摇头。
“我知道你本来就是大学出来的,你的学籍还留在当地吧?可我不一样,我为学花滑付出太多了,我连高中都没好好上,就算是参加成人高考也不一定能够考出什么成绩来。要不是我当初在国外的时候混过一段时间的文凭,我估计现在我还是个只有初中学历的老学渣。”
“我……”
夏乐柒不敢说,她的学籍其实已经归到体校的档案去了,到时候也就是混得个专科毕业而已……
“行了,不管你决定将来怎样,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明天怎么发挥更好的水平。自由滑向来是竞争最激烈的项目,也容易拉高分,你们晚上给我好好想想明天的事,其他的,过后再说!”
周珊适时的又开了口,总算把这个话题转了过去。
而夏乐柒在即将回到省队宿舍的时候,突然收到了一条来自北司哲的消息。
[男猿北哲:你今天怎么没有比赛?]
她愣了一会,在意识到某件事后,发送回复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我不是第七:你来看了?现场吗?还是……]
[男猿北哲:我在现场。]
这一次夏乐柒是真的吃惊,她怎么会没发现他居然到了冬运会的现场呢?后来他又发了一条,稍微解释了下他之所以会在现场的原因。
[男猿北哲:队里有人参加越野滑雪和冰球两个项目,但我没去看,偷偷跑你那边的赛场了。可惜事先没买到有位置的票,就站在挺远的地方,只能在现场盯着大屏幕看。]
原来是这样,可这时夏乐柒却忽然心虚了起来。
她当时没告诉他,她没参加这届的冬运会,是被教练劝退的。
在没有亲眼目睹竞争之残酷的时候,她一直以为是教练看不上她。但现在,她自己都看不上自己了。
她思考了许久,才把周珊建议她的事说了出来。
北司哲在收到她发的回复后,下一秒,电话就响了。
是他打来的。
“你没哭吗?”
他第一句话就问。
“啊?”
“我说你当时知道教练这么建议,你没哭?”
他还真了解她,她当时确实是有哭过。
“哭了一会,不过后来觉得教练是在为我好。”
“嗯。你想通了就好。你现在还在成长期,又是速度型的,太大的打击对你来讲,不一定好。目前来讲,你适合在顺境中顺流而上。教练是怕你在比赛中受到的打击太大,影响你四月份最后一级的考级测试。等你顺利的考出来了,她到时候再拼命的打击你,还来得及。”
北司哲真是能一语中的,连她四月份的考级也都考虑了进去,这反倒是她没考虑到的。可经他这么一说,她居然觉得很对。
她差点忘了她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早点把ISU的考级考完!否则,她连进入国家队的门槛都踩不到!
见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了,北司哲又突然换了另一个语调。
“柒柒,你出得来吗?很久没有见你了,很想你……”
她听到了他最后的三个字,心里就好像有小鹿在乱撞!
他说想她了,而他们其实也就有两个月没见,他却说他想她。那她何尝不是呢?她也很想,很想他啊!
“我……我的禁令还没得撤销,我只能……有比赛的时候才能出来。”
她没他那么厚脸皮,即便是隔着手机,也不好意思对他说一句“我也想你”,不过她的语气是娇羞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北司哲自然是感受到了,他低低的嗤笑了一声,然后和她继续说到:“明天你们还有个自由滑项目吧?明天我们队也有人比赛,作为忠实的观众,我们研究班都得过去加油。你到时候抽个合适的时间,我们约在赛场外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