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柒在座椅上快要睡着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有熟悉的身影朝她走来。

白浩晨光着膀子,全身还是湿哒哒的,可他的背上似乎还背着一个人。

毕思晴跟在他身后小跑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只充了气的小黄鸭。

“怎么回事?”

夏乐柒似乎看到有人的脚在流血。

毕思晴奔过来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了应急用的纱布和绷带,还有些棉球、酒精。

“这孩子,我都警告过她了,让她别去那么深。这不,猜到海胆啦!”

她边说边朝白浩晨的背上瞥去一眼。

杨微抿着嘴,眼泪全都粘在了背着自己的男孩的背上。

“教练,哪有你这样的乌鸦嘴,那么多人在海里玩,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一个人猜到海胆?他妈的!疼死人啦!那海胆的刺怎么那么多啊!”

海胆?

夏乐柒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难道是那种全身长着长刺的东西?

白浩晨终于走到了他们的太阳椅前,将杨微从他的背上放下。

“你活该挨扎到!”

他骂了她一句,还顺手将她脚板上的一根刺拔了出来。

“嘶!死小白!我疼啊!”

“行了,我来吧!还好扎得不深,要不然还得送你去医院!”

毕思晴开了一小瓶医用酒精淋了上去,然后用钳子仔细的替她拔刺,弄得杨微哭天喊地差点骂娘了。

“柒柒,帮我用手机的光照一照,天太暗了,我看不见。那海胆估计还小,也算她幸运,刚考完级!”

“教练,你能不能轻点?太他妈疼了!”

“你别动,不赶紧把刺清理出来,你的脚会发脓的。”

“呜呜……”

夏乐柒在一旁帮忙照光,而白浩晨看了她们一眼,想着之后估计也不游了,于是就朝淋浴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小白,你等下!一会你还得背我去换衣服啊!”

杨微很快发现了他的意图,但毕思晴又在这时制止了她。

“换什么衣服?那地方地上都是沙子,我一会帮你上了药后,你脚就别沾水了。”

“那我穿什么啊?就这样?”

“有什么要紧,你又没不穿。顶多给你披一条大浴巾包下身子。”

杨微欲哭无泪。

“那我去换衣服了。”

白浩晨又继续走了,杨微这时又在后面喊:“那你就记得帮我把我的那袋衣服也拿出来!”

一想起她的那些内衣裤,他的脸色又有些臭了。

回酒店的路上,他们打了个车。毕思晴坐副驾驶,其他三人就坐在后座上。

杨微先跳了进去,白浩晨坐中间,夏乐柒最后坐下,关门。

车内还开了空调,许是因为身上还有水的关系,杨微感觉似乎有一些冷,便将大浴巾裹紧了一些。

另一边,夏乐柒还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她已经给北司哲发了几条微信,但他依然没回,不知道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从海边回到市区大概需要30分钟的时间,一车人明显从上车时就累了,谁都没说话,坐下就闭眼。

杨微似乎是第一个睡着,她的头歪了两下,最终往白浩晨坐的地方靠去。

白浩晨第一次将她的身子拉开,将头摆正。

过了不久,杨微又靠了一次。

他第二次重复之前的动作,又将她的头摆正,身子往另一边的窗口靠。

杨微消停了一会,没再动。

又过了十分钟,眼看即将要到达目的地,杨微第三次歪头,依然靠在了白浩晨的肩上。

这次,白浩晨只好往夏乐柒的方向挪动,但杨微很放肆,干脆就直接倒在了他的腿上,身子还弓成了只虾,缩着。

夏乐柒被白浩晨突然挨过来的气息弄醒了,她看着他紧挨着自己,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他指着赖在他腿上的一颗人头。

她挑了挑眉,有些明了。

其实要仔细想也不难理解,杨微那孩子情窦初开,喜欢上身边优秀的男孩很正常。夏乐柒欣赏杨微直爽又开朗的性子,如果她真能和白浩晨在一起,这自然是一件欣慰的事。

于是,夏乐柒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自己往窗边多靠了一些。

“我不喜欢她。”

忽然,白浩晨沉着脸淡淡的开口。

“但是我也没办法阻止别人喜欢我,就像,你也没办法阻止我曾经喜欢你一样……”

他用了“曾经”这个词,听者无心,说者却有意。

他不是在表示自己现在不喜欢她了,而是不希望她因为他喜欢她又对他再次疏远。

夏乐柒垂着眼,轻轻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酒店到了。

毕思晴差点就被身后三个“小孩”的感情链压抑得透不过气来,于是她第一个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夏乐柒第二个,白浩晨出来的时候,出于“人道”,他还是得把杨微这丫头一起给扛出来。

小丫头再一次上了他的背,就好像条件反射似的,双手自动绕上了他的颈脖。

他在淋浴室里洗过澡,头发上还残留着洗发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体散发的香味,让闭着眼的女孩忍不住深吸了口气。

杨微其实早在白浩晨第一次摆正她头的时候就醒了,后来就一直装着没有睁眼,所以,她自然是听到了他开口和夏乐柒说的那一句话。

心里不难受是假的。

可他还是愿意背她,并没有将她扔在车上,她感动之余,更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咬他!

然后,她真的这么做了!

就在白浩晨背着她走进了她们住的酒店房间内,即将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她冷不防在他领口露出的肩膀上狠狠的一咬!

“啊!”

白浩晨突然叫出了声,本想温柔的放,她这一咬,他直接从背上甩开她了!

杨微被他无情的掷到了床上,好在有床垫护着,否则她肯定周身疼!

“你属狗的吗?我好心背你,你就这样感谢我的?”

他有点来脾气了,似乎对着这丫头他总是能无端的冒出火来。

“啊!抱歉!我刚醒,发现自己在什么人的背上,还以为是遇到流氓了呢!”

她有些解气的说,只为了报复他刚才在车上的那一句话。

她似乎就爱和他抬杠,或许这对她来讲,也是表达喜欢的一种。

白浩晨一听忽然弯腰,伸出食指和拇指不轻不重的拧了拧她瘦削的下巴。

“下次你再咬人,我拔了你的牙!你信不信?”

他威胁着,看了眼她瞬间通红的脸,松手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