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爱她,也想她。”
他坦然一笑,俊郎迷人,不减当年。
“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很难过,可在一起了……我更难过。”
“所以还不如不在一起,那样的话,我就不用总是担心她什么时候会抛弃我,丢下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他就哽咽了。
“在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人时就跟她在一起了,到如今,我快四十岁,她就像是长在我身上的一块肉,这么多年已经跟我的身体长在一起了,冷不防分开,就是在我身上生生撕下一块肉,你以为我不疼吗?”
他笑着红了眼,眼下泪水,“我只是不说。”
缘里伸出小手给他擦了擦眼泪,“你跟婶婶,为什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他呢喃,“好多事吧,不全是婶婶的错,叔叔也有错。”
缘里问:“嗯?叔叔错哪里?”
“错在……”他重重吐出一口气,“错在没有对她再好一些,还是我做的不够,做的够了,她的眼里或许也装不下别人了。”
他低下头,那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他不知道别的男子是不是也如此,但他只要一提起跟赫澜过往种种,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扯住了一样,疼的他眼睛都在酸。
“如果当初我没有去漫山该多好,我这半生或许就能安逸点。”
他笑了,风起了,雨也来了。
船在海面摇摇晃晃,他的声音也在风雨里徘徊。
船舱里的人缩在角落里,屏住呼吸,心脏情不自禁的抽搐。
赫澜捏紧了怀里的狙击枪,心脏跳的厉害。
她曾经到底做过什么,竟然让这个男人伤成这样?
雨越来越大,男人却没动,只是示意缘里往檐下靠一靠。
“你也进来啊,不然淋雨会染病的。”缘里说。
他摇了摇头。
缘里蹙眉,严肃的说:“叔叔你不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闻言,他失笑,“我的身体啊。”
似乎是自嘲,也像是在叹息。
“以前爱惜自己,是为了保护某个人。现在不用保护了,也就不用在意了。”
淋着雨,他的头脑能时刻保持清醒。
眼前也会浮现她曾在他面前的一幕幕,那些他们欢乐且不掺杂阴谋利益的光景。
一把伞毫无预兆的停在他的头顶,阻挡了雨水的洗礼。
他斜视而来。
赫澜站在风雨里仰头看着他。
一把伞,两个人。
他笑了,伸手接过伞柄,另一只手用力搂住她往怀里带,他的下巴抵在赫澜的肩膀上。
雨水歇着冲刷他的脸,与他的眼泪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也看不清。
“赫澜。”
他咬着牙,低吼着,带着沙哑的声音,涌出一股股无力。
赫澜的头隐隐作痛,她也抱住男人。
雷电的声音把男人的声音吞没,赫澜并没有听清他再说什么。
可那种音调让她莫名心慌着急。
“对不起…对不起……”
她下意识的,一遍遍的,说对不起。
赫澜不知道道歉有没有用,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与道歉有没有关系,但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头越来越痛,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赫澜终于听清了他的话。
他说:“赫澜,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你知道吗,我们的红线,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