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次自己亲口说出来的事,在赫澜眼里后知后觉,却觉得应该是他在给自己找借口。
两人坐在宫殿外的城墙上,视野里,尽是她北国疆土,延绵千里,望不到尽头。
山峦叠嶂,烟雾缭绕,白蒙蒙的,看的不真切,有点虚幻美。
“你相信除了我们这里以外,还有别的世界吗?”赫澜试探着问。
寂尧轻顿了下,“海外?”
“不是。”赫澜摇摇头,“我指的是另外一个世界,可能那里与这里完全不同,吃的不一样喝的不一样,衣食住行哪都不一样。”
闻言,男人的眉眼柔和几分,“如果你说有,那我信。”
赫澜眯眸看他,“为什么?我要是胡说八道你也信?”
他点燃了一支烟,一条腿踩在城墙边缘上,另外一条腿随意的耷拉着,烟夹在指缝间,吸了口,吐出。
男人答非所问,“你会骗我吗?”
赫澜抿了抿唇,“当然不会。”
“所以啊,只要你说,我就信,哪怕这事儿听起来挺天方夜谭匪夷所思的。”他轻笑,眼里的光深沉无底。
“寂尧。”她喊了声。
男人吸了口烟,“嗯,我在呢,你说。”
空气有点静,偶有鸟儿叽喳声,偶有树叶被风吹过时的沙沙声。
只听她道:“我的确是从另外一个世界来的。”
寂尧丝毫并不意外,也并没有接话,只是等着她继续说。
“那个地方要比这里先进很多,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马车也不是马车,而是非常先进舒适的轿车,速度快很方便,还可以坐飞机飞,那个世界多姿多彩,有各种颜色的灯,比这里差了大概几千年吧。”
她也顺着男人的袖口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燃,吸吐。
“我在那个地方是个特工,放在你们这里,应该叫杀手,就是拿钱替别人做事的,刀口舔血,没准哪一次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我无父无母,一个孤儿在黑道里摸爬滚打,而……小北,是我当时死对头组织里的一员,我认识他也就五六年吧,但因为两个组织是对手,我们之间更不可能有什么,即便没有组织的关系,我跟他可能也不会有结果,因为我们是特工,是杀手,注定不能善终。”
她顿了顿,掸了掸烟灰,“之后有一次,我被他们的人堵到了,逃不出去了,我也没挣扎,感觉累了,那么多年死里逃生的日子真的过够了,觉得死,还真是个解脱。”
“我拿着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头,一枪开了下去,当时小北就在我面前,在我闭眼前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他也以同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没有任何错,却甘愿陪我一起去死。”
“等再睁眼,我就到了这个地方,我就看见了你,你跟他以前的样子真的特别像,简直就像是一个人似得,我就认错了。”
赫澜苦笑,“再之后,我就成为了你认识的那个赫澜,我现在那个世界我叫赫澜,你说这到底是缘分,还是孽债?”
她自问自答的说:“不管是什么,我既然成为了这个赫澜,我就得接受她留下的一切恩怨,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奸细,我真的就以为她是赫卫国的女儿,是赫澜王妃……”
赫澜捏紧了烟,眼里尽是无奈。